朱默也點了點頭,旋即站了起來,衝着楚胡懷風和池淵作了個揖,“九王妃,池兄,二位保重。”
“順便,還請九王妃替我給九王爺也道一聲謝,多謝王爺多年來的……”朱默思考了一下,想說多年來的什麼來着?蹂躪?還是差遣?想來想去,九王爺也好像沒對自己有好的地方啊……
見九王妃好像正在等着自己說出什麼來,朱默乾脆脫口而出,“多謝九王爺多年來的寵愛。”
可“寵愛”這兩個字,讓楚懷風和池淵二人的面色都微微僵了一下。
總感覺有一種不得不說的意味……
楚懷風咳嗽了一聲,憋住古怪的笑意,“好,一定替你帶給九王爺。”
朱默也總覺得有些怪怪的,但又說不出哪裡奇怪,對着二人拱了拱手,便準備告辭離開。
可池淵的聲音卻在身後忽然響了起來。
“順便朱兄替池某告知一下朱家,沂水樓的藥草最後一批已經好了。這次以後,沂水樓,便不再爲朱家提供藥材了。”
朱默腳步頓了一下,輕點了一下頭,便直接離開了九王府。
池淵這才優雅的端起了一杯茶,輕啖了一口,清潤明媚的眼裡泛着一絲淡淡的光澤。
“師妹和鬼手神醫朱默很熟?”
“算是吧,朱默是九王府的老熟人。朱默這人雖有些吊兒郎當,可這一手醫術,着實令人敬佩。”楚懷風毫不吝嗇的誇讚。
池淵也點了一下頭,“的確,朱默的醫術,即便是在十方界,也鮮有人能比得上。”
“原來,師兄沂水樓裡後山裡的那些藥草,都是爲醫門朱家準備的。”楚懷風揚了揚眉。
之前在沂水樓她就有這個懷疑了。再加上後來朱默也承認認識池淵,所以她更肯定了這個推論。
“和他的本家有些交情罷了,閒來無事,也就就替他們種種花花草草了。”池淵輕笑,沒有做過多的解釋。
楚懷風也不打算問,而是思考起方纔朱默離開前所說的話來。
瀾之在一旁閒得無趣,乾脆從凳子上跳了下來,跑了出去找落秋她們玩了。
“朱默口中所所的,能讓人致幻的香……這倒是讓我想起了,十方界中的浮香殿。”池淵忽然開口。
楚懷風立刻回過神來,“浮香殿?”
池淵也不隱瞞,“爲兄之前與你說過,十方界中,有十方勢力,且以家族爲根基,各懷絕技異能。之前你所遇到的那位叫緋蘿的女子,便是十方界中的天生能操控音域之能的,音攻世家,梵音天的人。
而浮香殿,擅長用香,他們所製造的香料,能夠讓人產生各種各樣的幻境。修爲有多高,那麼幻境的攻擊力便有多強。”
楚懷風皺了皺眉。
浮香殿?難道跟殷雪姬之間有什麼關係嗎?
“師妹……”池淵忽然輕喚了一聲。
“嗯?”楚懷風仰起頭。
“雖然你夫君天資很高,可爲兄還是覺得,此人過於危險,且心胸狹隘,實非大丈夫。師妹若是現在就休了他,爲兄便立刻給你招親,你以爲如何?”
池淵覺得,自己的師妹總應該配上更好的。
蕭世寧,太善妒,配不上他的師妹。
楚懷風:“……”
俗話說,寧拆十座廟 不毀一樁婚。勸和不勸分,爲什麼到了自己師兄這裡,總是想着自己和蕭世寧勞燕分飛?
難道,這纔是親師兄?
“落秋姐姐,你來找我,我躲起來啦!”
瀾之興奮的聲音忽然從院子外面響了起來,也引得二人的目光也吸引了過去。
只見落秋開始輕手輕腳的四處尋找起瀾之來,而瀾之就躲在離落秋不遠處的一處假山後面。
一躲一找的兩道身影玩着滿是童趣的遊戲,畫面美好溫暖的讓人心裡也生出一種滿足的嘆胃。
楚懷風眼底的眸光微黯了一下,“師兄覺得,落秋 這丫頭如何?”
聞言,池淵的目光也在落秋的身上落了一下,淡笑,“很乖巧的一個丫頭。怎麼了?”
楚懷風沒有回答池淵的問題,只是忽的笑了起來,“我也覺得很是乖巧。”笑着笑着,嘴邊的笑意,便漸漸的斂了起來。
所以,她希望,落秋不會有問題,也沒有問題。
“不過……”池淵故意拖了一下聲音,“上回我好像看見落秋的脖子上有一個圖騰的印記,好像在哪兒看到過……”
楚懷風脣角微揚了揚,“我知道,緋蘿姑娘說,那是十方界中一個小族的族徽標誌。”
池淵明顯有些意外,但很快便將這絲意外壓了下來,笑了笑,“哦?看來,師妹已經知道落秋的身份了?”
楚懷風搖頭,淡淡的看着前方,眸裡一片平靜深沉。
池淵看了眼楚懷風,又將目光收了回來,“師妹就不擔心,落秋在你身邊的目的嗎?”
楚懷風忽的笑了一下,轉眸看向池淵,意有所指,“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一切,最終都會浮出水面,真相大白的,不是嗎?”
四目相對,池淵在那雙清亮透徹的眼裡,看到了如勁鬆一樣的堅韌和強大的自信與篤定。
在那一刻,他甚至覺得,無論她說什麼,他都會深信不疑。
他也燦然一笑,“師妹說的對。”
兩人心照不宣的笑了笑,便不再說起這些事,而是隨便扯起了其他的事。
直到蕭世寧回來。
楚懷風知道,池淵或許有什麼事在隱瞞着她,就如同當初在沂水樓,既然他不說,她也不會問。
有些事終究是要自己去尋找答案的。
在很久之前,她就有一種感覺,她覺得她的重生,似乎並不是一場意外那麼簡單。
假如……如果有人一早就知道她會重生,會借屍還魂。
那麼,是不是也知道,她會被秦雋逼死,亦或是殺死呢……
而她重生的那具身體……難道也僅僅是因爲巧合嗎?
每每想到這兒,楚懷風都不禁覺得渾身發抖,細思極恐。
這是她心裡隱藏着一個懷疑,而且她一直在打消着這個懷疑。直到落秋的身份出現了問題,她才又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