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世寧握住楚懷風的手腕,盯着她那雙疑惑的眼睛,將她的手緩緩的放置了下來。
楚懷風迷惑的看着蕭世寧,被他攥住手腕的手,真氣也逐漸散去。若這真氣不散去,蕭世寧必然會被她所傷。
蕭世寧只是將她手放了下來,並沒有說話,那雙桃花眼中,有着一絲凝沉和冷然。
然後上前一步,站在了楚懷風的面前,瞬間,他周身的氣場暴漲,手中真氣凝聚,目光冰冷的盯着那幾個人。
那些人頓時慌了神,又是……又是天元!
怎麼會這樣!他們不就是想要一筆賞金,怎麼會一出門就遇到兩個天元高手!
“撕!”
真氣劃裂空氣的聲響陡然響起,他們幾人瞬間被那劃過的氣刃割破了喉嚨,血絲從那整齊的傷口溢出,瞳孔陡睜,立刻筆名倒地。
速度快的,他們連死都恐怕不知道自己方纔究竟是怎麼死的。
一邊的辰月和半夏互相看了一眼,眼裡都浮現出一絲震驚。
而齊萱兒手裡那個碗早就被嚇得掉到了地上。
此時一顆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兒,眼神有着害怕,但更多的是一種恨意。她緊咬着牙關,握緊了手,冷冷的盯着那倆人。
但很快,那恨意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蕭世寧出手殺了他們之後,便轉身看向了楚懷風,聲音帶着些冷冽,“以後,不要隨便出手殺人。”
楚懷風不明所以,看着蕭世寧的目光雖有些疑惑,不過也並未想太多。
將手裡的非鳶收了起來。
蕭世寧看着那不斷變幻最後邊做一個巴掌大小的機關小盒,雙眼微眯,語氣生寒,“藍家的鎮族之寶?”
楚懷風收起之後,看向蕭世寧,眸光清淡,“藍家乃十方界的神兵世家,以鍛造聞名,這把非鳶,便是藍家所造。”
可蕭世寧的關注點,卻並不在這把非鳶之上,而是問道:“非鳶,也是藍昱瑾送給你的?”
楚懷風輕笑了一下, 語氣冷淡,“無論是否,有解釋的必要嗎?”
蕭世寧盯着楚懷風,可在她的那雙眼裡,只是寡淡和冷漠。心中像是有什麼東西一下沉了下來。
“既然殺手也解決了,那麼我們也該上路了,殿下以爲如何?”楚懷風疏冷道。
蕭世寧面上泛寒,沒有回答。
楚懷風微微點了一下頭,轉身,便朝着自己的那輛馬車走了過去。
半夏見狀緊跟而上,瀾之也跟了上去。
辰月眉頭緊攏,娘娘是怎麼了?怎麼跟變了個人似的。
齊萱兒戰戰兢兢的走上前,“九爺……”
蕭世寧冰冷的看了一眼齊萱兒,手心瞬間凝聚了一股真氣,但很快,又將那股真氣散開,轉身,同樣朝着自己的那輛馬車走了過去。
辰月立刻跟上。
齊萱兒就在方纔差點兒覺得自己已經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吞嚥了一下口水,斂了下眉目,小臉滿是害怕,顫顫巍巍的跟了上去。
“駕!”
馬車的車隊再次出發,朝着津門關的方向行進起來。
而楚懷風回到馬車之後,仿若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依舊閉目養神,偶爾睜開眼睛看看書,亦或是查看一下從暗組送來的情報。
與此同時,她體內的心法不斷的在運轉,須彌小世界內的場景一時靜謐的可怕。
突然,她眼神微微顫了一下,她剛剛是怎麼回事?
她本意是想和蕭世寧和好的,可爲什麼……還是回到了原點。
在那個時候,就像是有另一個自己佔據了她所有意識的主導,冷漠,無情,又充滿了殺戮的慾望。
但那個她又的確是她自己,如附骨之蛆,和她的靈魂意識都緊連在了一起。
她想知道這是爲什麼?可又無跡可尋,即便是跟自己所修煉的功法有關,但從前那麼多年修煉無沒有事,爲什麼直到現在纔會發生這種變化。
她看着自己的掌心,極寒真氣順着掌心蔓延,頃刻之間,就在自己的掌心間覆成了一層冰。
唯一能夠告訴她答案的,也許……只有師兄,以及……那個人。
她放下手裡的書,雙手結印,進入了入定修煉的狀態。
隨着她修爲的精進,不知不覺間,她對武道一途的追求也變得更甚。而這種追求,是毫無目的的。
即便她已經察覺到了自己體內的另外一個自己,也沒有辦法停下來。
一旦停下,她所有的修爲和努力都將前功盡棄。
她要保護自己腹中的孩兒,自己,以及身邊的人,只有不斷強大。
一片梨花林中。
粉白色的梨花紛飛,在空中偶爾飄起一陣馨香的花雨。
被花瓣鋪疊着的地面,一身男孩兒打扮的半大少女伏在一名白衣男子的腿上閉眼小寐,聽那均勻的呼吸聲,似乎睡得很香很香。
白衣男子脣角露出了一絲寵溺,青蔥如玉的手,放在女孩兒的腦後,輕輕的爲她順着如潑墨般垂落的青絲。
過了一會兒,女孩兒才睡眼惺忪的醒了過來,醒來之後看到周圍的光景似乎有些詫異。
而當她看見眼前的人的時候,雙眼有些迷惑,輕喃出聲,“師父?”
白衣男子淺淺一笑,寵溺道:“徒兒醒了。”
少女眼裡滿是迷惘,看着眼前的白衣男子中,心中忽然浮現出了一絲戒備,就連她也有些奇怪,爲什麼要對師父戒備呢……
察覺到少女眼裡一閃而逝的疏離,白衣男子忽然輕輕一笑,熟稔的摸了摸她的額頭,“在想什麼呢?”
親切的語氣和熟悉感,一下就將她心中的那股戒備驅散了。
看着那張普通,卻又不平凡的一張臉,那是出現在她生命中最早的一張臉,像是尋到了生命裡最熟悉,又最重要的存在。
“師父……”她的聲音帶着點難過和落寞,“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白衣男子輕輕一笑,將她的身子輕輕的靠在了自己的身上,輕聲安撫,“不要難過,你也,不能難過。”
少女搖了搖頭,“師父……”
但那難過的情緒卻已經漸漸被安撫,好似他的聲音就有寧神,撫慰人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