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易輕歌說的不錯,他這次來的目的就是報仇。
看着漸行漸遠的蘇常,易輕歌眼中劃過一絲難言的憂傷。不過轉眼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她深吸了一口氣,擦了擦有些泛紅的眼角,繼續追了上去。
九皇子府。
晚靈一邊啃着香蕉,一邊囁嚅不清的說道:“小姐,我們爲什麼不去找長雪啊。”
楚懷風手中攪拌着一團黏糊糊的東西,見終於快大功告成了,才騰出手來擦了擦,“今晚就能見到了,着什麼急。今晚的晚宴,但凡有爵位的大臣,都必帶家屬赴宴。這是每一個國家出於對外使來訪的尊重所立下的規矩。”
“可是……長雪根本不知道您還活着啊,爲了您還活着的消息不被走漏,所以聯絡他的消息裡,並沒有提及您。萬一到時候他認不出您怎麼辦?”
楚懷風神色微頓了一下,“我倒不是擔心他認不出我,而是擔心……長雪的性子雖看着軟滑,可骨子裡卻剛的很。我怕他已經知道程闊會在這次的使臣團中,所以沒有暫時聯繫你們,打算自己去報仇。”這纔是楚懷風所擔憂的。
宿長雪雖然足智多謀,圓潤狡猾,可他骨子裡卻剛直的很。一旦真正觸及到他心中某處,他便會不計後果。
經楚懷風已提醒,晚靈也反應過來了,就連她如果不是少主攔着,早就帶着兄弟們去截殺程闊了,更別說長雪。
“那……那怎麼辦?”
楚懷風幽幽的嘆息一聲,“今晚見機行事吧。”旋即伸手將盆子裡剛剛自己做好的一張人皮面具拿了起來,覆在了晚靈的臉上。
眨眼之間,晚靈便從一個清麗嬌俏的少女變成了一個毫不起眼的普通丫頭模樣。只有那雙靈氣十足的眼睛還保留着原來的模樣。
晚靈立刻去照了照鏡子,“少主您的手可真巧,這貼的可比長雪做的舒服多了。”
楚懷風眉眼笑了笑,旋即將思緒放到了今晚的晚宴之上。看來……今晚怕是免不了一場腥風血雨了……
北齊的皇城,從未像今日一般熱鬧,不僅羣臣匯聚,就連皇室宗親和所有有爵位的官員大臣都紛紛帶上了家屬前往赴宴。
宣和殿。
從帝王之位向兩側鋪展開來,地位越高,便坐的越前,而三國使臣的位置,亦分別安置在了皇室宗親後的兩側。人還未到齊,可歌舞卻已經起了,整個宣和殿內,一片繁華喧嚀。
不多時,九王府的馬車也在皇城外停了下來。
蕭世寧率先從轎子中走了出來,旋即伸出手,將楚懷風接了出來。而就在她手搭上蕭世寧的時候卻突然被反手一握,緊緊的包裹在了那張大手中,朝着皇宮之內走去。
似乎是已經習慣了,楚懷風也由着他握着了。然而,他們卻不知道,從他們攜手走出來的一瞬間,周圍不少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他們身上。
只見蕭世寧一身紫墨色金絲蟒袍,華貴中更有着一種難言的神秘,剛好和他本身的那股沉鬱的氣質相呼應。這是第一次,所有人在九王爺的身上,看到了一種不一樣的東西,而那種東西讓他們既難以對他生出厭惡感,可又有些莫名的恐懼。而在他的身邊的女子,卻是與他截然相反,如果說男子是黑夜的話,那麼那女子便是黑暗中的白月光。皎潔,清冷,素雅,看似平易近人中卻又高不可攀。
天生一對。
這是所有人心中閃過的第一個詞語。
尤其是當看到九王爺眼裡明眸間滿滿都是那個女子的身影和溺死人的柔情時,不少人的眼裡除了震驚,更多的,竟是豔羨。
謝祈畫緊緊的攥住謝祈嵐的胳膊,那漂亮的丹蔻幾乎都快嵌進了謝祈嵐的肉裡,一種不甘心和從心裡生出的嫉妒讓她想要發狂。“哥……”
謝祈嵐有些吃痛的甩開了謝祈畫的手,目光這才從那兩人的身上收了回來。
沉冷的說道:“想要,就憑自己去爭取。否則,叫爹也幫不了你。”
說完,謝祈嵐便也跟着他們走了進去。
謝祈嵐的話讓謝祈畫愣在了原地,過了好一會兒,纔看向了蕭世寧他們的方向,哥哥說的沒錯。想要,就自己去爭取!
跟在楚懷風身後的晚靈不由湊近了說道:“小姐,我剛剛發現有兩個人的目光不太友善。”
蕭世寧是知道晚靈易了容的,所以見到一個完全陌生的臉說話,也沒什麼反應。
聞言,楚懷風嘴角微勾,“你不覺得,這種別人看你很不爽,卻又打不死你的感覺……還挺舒暢的嗎?”
聽到楚懷風的話,蕭世寧頗有感觸的點了一下頭,“思思說的不錯,從前每次本王收拾別人的時候,也是這種感覺。”
楚懷風:“……”她怎麼忘了,她身邊可是有個壞蛋頭子。自己這樣不以身作則,是不是不太好啊……
而晚靈突然頓有所悟,點頭,“還真是。”
楚懷風內心:好像她又帶壞一個了?
當蕭世寧和楚懷風到的時候,除了那幾位三國的來使,幾乎已經是羣臣滿宴了。
蕭世寧屬皇室中人,所以位置也比較偏上,落座在六王爺蕭清夜的後面。而在蕭清夜前面,還有三王和太子。
而這兩人一起進來時,自然也吸引了不少的目光,就連皇帝蕭靳也將目光落在了他倆身上,眼底緩緩的隱去一絲詭異莫測的神色。他總覺得……老九什麼地方,有些不一樣了……
“九弟,九王妃。”坐在身邊的六王蕭清夜禮貌的對二人問候了一聲。
蕭世寧也微微頷了頷首,旋即攜着楚懷風坐了下來,只是眼神冷冷的掃了一眼那些將目光黏在楚懷風神色的人。登時,那些人的目光如潮水般退去。
楚懷風餘光微掃了一眼蕭清夜。北齊六王爺,乃端妃之子,容貌端正俊挺,行事中規中矩,在北齊朝廷中,算不得出挑,但也不會讓人忽視的一個人物。至少,在許多事情上,皇帝都會交給蕭清夜去辦。
所以,蕭清夜雖不如前兩位哥哥風火,可在朝中也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
而在使臣作座位旁邊的位置,楚懷風很容易便看到了左復。左復一身藏青色的正服,莊嚴端坐。
周身除了他的下屬,便只有他一個人。楚懷風知道,左覆在結髮妻子死了以後,便再也沒有續絃。所以對於左復來說,左思思纔會被他當寶貝一樣的疼寵着。因爲,左思思,就是他唯一的骨肉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