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魔當年的成名絕技就是幻術，只是不知何原因他很少再使用，反而仙術越發精湛，隨着時間的推移，衆人也就忘記了他曾經登峰造極的幻術。
楚尋神色莫名沉了沉，如今看來，這麼多年是紅魔刻意藏拙，他不是不再修煉幻術，反而正是相反，這麼多年來，他的幻術又大有長進。
“他的幻境，以萬鏡最爲出名，這裡是他創造的世界，他可以幻化成任何東西的樣子，包括我，包括你，從而起到迷惑人心的作用。”
顏如玉聽了，忽然說道：“這和初塵的香境倒是有些相似。”
楚尋搖了搖頭，“香境和幻境看起來相似，實質上也大有不同，香境充其量只是幻術的一個分支，是後來極有天賦的人創造出來的。初塵的香境看着特別，實則到了上界就起不了作用了。身爲仙人，若在仙靈力充足的情況下，是能用眼睛看破香境的，也就是所謂的透過表象看本質。”
“但幻境更爲高階一些，它正是由本質開始迷惑人心，當然，我指的是那等高深的幻境，即便是上界之人，也不能輕易窺破這樣的幻境。紅魔更是個中好手，他的幻境，包羅萬象，囊括香境，又在香境之上。”
楚尋說完，卻是一把摟過顏如玉，空掌往前褪去。
那虛空中偷襲過來的攻勢便化作了實體，身影只模糊閃現了一下，又轉而消失了。
顏如玉注意到，在它消失潰散的時候，彷彿有鏡子的粼光飄過。
“聖子果然博學多聞，沒想到居然這麼瞭解我。”紅魔的身影在空中顯示出來。
他長得格外妖異，不似花無涯的邪魅，也不似楚尋的俊美，卻有自己獨特的味道。他本身就是魔族的異類，因爲他身上，還混合着正魔不分的氣息。
但從氣息而言，他身上竟沒有明顯的魔氣。
“看清楚了。”楚尋放開顏如玉，朝着紅魔衝了過去。
紅魔勾了勾脣角，居然沒有做任何的防禦，任由楚尋的攻擊打在他身上，而後，他的身影就化作了陣陣粼光。
顏如玉眼角一瞄，手中的劍隨之晃動，刺到了另外一處。
紅魔還未全然出現的身影，就又再次崩潰。
“悟性絕佳，沒想到這麼快就掌握了發現我的秘訣？”紅魔從另外一個方向出現，臉上有些驚訝，轉而露出一副意味盎然的樣子。
顏如玉蹙了蹙眉頭，這身影只是紅魔的虛影罷了，即便打死再多，他還是不停地出現，彷彿打不死一般。
“萬鏡，形容的是他的數量之多，但比萬個還多，除非達到他的真身，不然他還是會不斷的冒出來。當然，這樣也能消耗他的靈力，只不過進了萬鏡的人消耗掉得更快，這樣得打法並不可取。”楚尋道。
紅魔笑嘻嘻地說道：“聖子果然是聖子，和那些個草包就是不一樣，不知道當年我沒有出手殺了你，會不會成爲以後讓我後悔的事。”
此人竟然還想過殺楚尋，顏如玉怒了，她握着屠龍神劍眯了眯眼，發出危險的幽光。
“紅魔的萬鏡並不是沒有破綻的，你若想破，我可以幫你。只不過破了萬鏡，估計也沒什麼用。”忽然，紅纓的聲音傳入腦海。
顏如玉略微吃驚，紅纓怎麼會知道攻克萬鏡的方法呢？
“爲何無用？”她壓下心裡的疑惑，轉而問這個問題道。
“連萬鏡你都沒有辦法破，而紅魔的手段卻不只這一些，幻境只不過是他的冰山一角罷了。難道你有把握出了萬鏡後就能對付他不成？”
“再說了，這也不是他的真身，他只是在此地佈置了萬鏡，將裡面攔住而已。此刻他們早就繼續深入東皇海了。出去面對那種危險，還不如留在萬鏡裡陪他玩玩好了。”
“他有這麼強？”顏如玉蹙了蹙眉，在上界如何威風的人又怎麼樣，到了下界，越厲害收到的限制反而越大，就算是紅魔，也肯定有他的破綻。
紅纓幽幽的說道：“如果不強，他又怎麼會被封爲紅魔呢？紅魔並不單單只是指名諱，還象徵着地位。只有擊退了無數人，才最終成爲了紅魔。”
顏如玉斬釘截鐵的說道：“既然你有方法，儘管說出來就是了！”
紅纓果然給出了個法子，這個辦法極其簡單，說起來普通得幾乎讓人不敢相信。
但是當她照着這個法子嘗試的時候，果真捕捉到了一絲紅魔的氣息。
“紅纓，我的好姐姐，你要幫助外人來對付自家人嗎？”紅魔譏諷的說道。
姐姐？
顏如玉心裡波瀾涌動，紅魔竟然喊紅纓姐姐，他們之間是這樣的關係嗎。可是紅纓是劍靈啊，紅魔是魔族，她怎麼可能和他有血緣上的關係呢。
紅纓從劍裡飄出來，沒有絲毫重量的坐在屠龍神劍上，看着紅魔說道：“她現在是我的主人，我可不能違抗她的命令。紅魔，若你不想我將萬鏡的所有秘密暴露出來，就主動放我們出去。”
紅魔聽了這話，反而哈哈大笑起來，道：“紅纓姐姐，這麼多年來你藏在劍裡都感悟了些什麼呢。登上紅魔寶座之後，我可沒有絲毫鬆懈下來。而你，當年可是和我爭奪紅魔之位的頭號人物，如今，卻只能這麼落魄的聽別人的號令嗎？”
他搖了搖頭，似是對紅纓很是失望的樣子。
紅纓面色微變，沒想到她都這麼威脅了，他竟然還能這般平靜。
“你不怕我真的將萬鏡的奧義說出來？”她試探似的問道。
紅魔收斂了笑意，說道：“紅纓，看來你一點都不瞭解你曾經的對手。過了這麼多年，萬鏡沒有變化，還存在當年漏洞的話，我還是那個紅魔嗎？你給我瞪大眼睛看清楚了！”
說話間，他的樣子飛快的變化，最終變成了楚尋的模樣。
關鍵是，不只是長相，就連舉手投足，神態儀容都萬般彷彿，放到一起，都難以分辨出來。
就在顏如玉提防他會有什麼動作的時候，紅魔消失在了所有人面前，幻境裡又狂霧大作。
待顏如玉回過頭來，身旁就站了兩個楚尋。
兩人眼底皆含着冰霜，不屑而冰寒的注視着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