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楊大哥,我只能放棄自殺,其實我明白,就算我想自殺,以道士的本領,都可輕而易舉地阻止我。‘你……你想怎麼樣?’我後悔莫及,要是早聽了楊大哥的話,或許就能避免今日的厄運了。道士注視了我良久,忽然從懷裡取出一粒丹藥,湊到我面前,淡淡笑道,‘這裡有一枚淫藿丹,只要你給楊雲出服下,你們便可以成爲一對世人豔羨的神仙眷侶,而我也只有一個要求,幫我找出墨城境內的陰泉。’”
說到這,魅精冷笑一聲:“這廝哪是大發善心放過我一馬,只是看到了我極陰的桃木之身,就想先誆騙我找到陰泉,然後再使用搜魂大法,獲悉族羣的結界。事到如今,我只能虛與委蛇,假裝欣喜地應了下來。那名道士露出嘲諷的神色,一揮手,一道氣符沒入我身體,只要我一動自盡的念頭,那股氣符就會牢牢鎖住我的心神,讓我痛不欲生。糌”
“‘我給你三天時間,如果不按照我說的去做,楊家百餘口性命會因爲你而死,至於楊雲出,我暫時不會讓他死,家族覆滅的恨意,會讓他對你深深仇恨,你們一輩子都休想在一起!’道士飄然而去,他儀表堂堂,行事卻如此卑劣惡毒,當時我氣得渾身發抖,恨不得就立刻死去。然而一想到楊大哥對我的恨,我卻又束手無策,我不吃不喝地想了兩天……”
“一定是紫儀那個牛鼻子,也只有他這麼陰險,既想得到陰泉,又想獲知魅精的結界。”端木琉恨恨地說道,他與紫儀交手數百年,深知他的爲人,他就是一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與萬年前的正教之首——補天教相比,差了何止十萬八千里。
“到了第三天,還沒等我行動,就聽窗外有一個冰冷的聲音,‘小丫頭,我知道你在猶豫,不過本真人心善,爲成全一對情人,就將人送過來了。’說完,窗口外投進一個身影,準確無誤地落在了牀/榻上。看到牀/榻上的身影,我的心頓時亂了,那人正是我朝思暮想的楊大哥,不過此時雙目緊閉,一副昏迷不醒的樣子。‘小丫頭,人我送過來了,你還有一天的時間。’窗外冷漠的聲音傳來。”
“我又驚又怒,可又心亂如麻,委實不知道該怎麼做。這一幕,原本是我日盼夜盼的,可是……我想了足足一天,眼看太陽就要墜山,一咬牙,便將哪枚淫藿丹送入了楊大哥的嘴裡。那晚……”說到這,魅精蒼白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紅暈,她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不過衆人都明白她的意思楮。
“楊大哥醒後,當知道發生的一切後,沒有暴跳如雷,也沒有惡語罵人,只是一動不動地望着我,那種清冷、絕望的眼神,讓我心頭害怕。我哭着,請他原諒。他卻轉過身,一言不發。良久,才和我說,‘飛雪,那我們依那名道士所言,去找墨城的陰泉吧。’我以爲楊大哥想通了,心下立刻高興起來。其實我也知道那名道士不會放過我,放過我們族羣,心下早已有了決定,一旦找到陰泉,我便一頭躍入陰泉。那道士的禁制雖然厲害,但阻擋不了天地至陰之物。只要我死,那楊大哥和他的家族就可以活。”
“我滿心歡喜,卻沒看到大哥眸底深處灰色的死氣在蔓延,我們滿世界地尋找陰泉,我和楊大哥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地在一起了。那段時間是我最幸福的時光,卻又是大哥最痛苦的時光,只是……只是我當時根本就未察覺。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我們在墨城找到了陰泉,而那道士一開始用神念鎖着我們,到後來發現我們的確是真心實意地尋找陰泉,因此也就撤回了神念,反正我體內有他設置的禁制,也不怕我們逃走。找到陰泉後,楊大哥不動聲色地帶着我離開。在楊家門口,我看到一名白衣女子,手握一把寶劍,一雙眼眸又痛又惜地望着楊大哥。看到那女子,我恨不得立刻找個洞躲起來。是我,將原本一對令人羨慕的一對生生拆散了。初始的喜悅,已經完全被內疚和自責取代。”
“‘找到了嗎?’墨姑娘輕聲問道,眉宇間鎖着一股憂愁。楊大哥點點頭,那名墨姑娘舉起手中寶劍,一道光華將我們籠罩住,連我體內的禁制在這一刻,也被屏蔽掉了。墨姑娘緩緩說道,‘紫儀真人野心甚大,並且這種人素來注重名聲,爲掩蓋事實真相,不管你們有沒有找到陰泉,事後你們二人,包括各自家族都是死路一條’‘我不會交出陰泉,哪怕是楊家就此毀滅,也不會將陰泉交到這種小人手中。’楊大哥冷冷道。”
“‘紫雲觀也早就覬覦我們龍家的寶劍,陰泉至陰,龍泉劍至陽,倘若合一,威力難以想象。如果不是龍泉劍必須由墨家血脈催動,寶劍早就被紫雲觀奪去。’墨姑娘輕輕說道,雙眸又痛又惜地望着楊雲出,眸中的憐意,即便是我也遠遠不如。楊雲出也凝望着她,兩人目光交匯,生死相依。這一刻,哪怕是和楊大哥有過肌膚之實的我,也宛如旁觀者一樣。那時,我終於明白,感情的事,並不是強求就能得到,即便是紫儀那牛鼻子的淫藿丹也不行。”
“我又痛又悔,可是仍有一絲不解,既然楊大
tang哥和墨姑娘已經打算與紫雲觀決裂,爲何又要鍥而不捨地尋找陰泉呢?我問出疑問,楊大哥淡然一笑,他說以紫雲觀的實力找到陰泉是早晚的事,不如用龍泉劍永鎮陰泉泉眼,陰氣消匿,縱然紫儀法力滔天,也無法再尋找到陰泉和龍泉劍。至於他們……早已存了尋死之心。特別是楊大哥,在和我那一晚發生關係時,就已萌生了尋死之心。”
“我腦海中空空蕩蕩,全然不知道下一步要怎麼做,只是木然地跟着楊大哥和墨姑娘。我們來到陰泉所在,楊大哥獨自一人下去勘探,墨姑娘則佈置結界,不讓紫儀真人發現。墨姑娘在法陣上的天賦堪稱驚人,佈置的法陣,即便是紫儀真人,也很難捕捉我們的氣息。原本我是要隨着楊大哥一起查看陰泉的,卻被墨姑娘喊住。面對墨姑娘,我心裡發虛,心裡最不想見的就是她,更何況現在單獨相處。墨姑娘卻笑了笑,目光中帶着一絲慘然,反而開解我,道,‘其實這事並不怪你,要怪,就怪這命。’”
“倘若墨姑娘劈頭痛罵,我心裡還會好受些,她這麼一說,我的眼淚頓時流了下來,抽噎着道,‘我和楊大哥在一起的時候,總感覺有一道若有若無的氣息跟隨着,起初我以爲是紫儀那廝,現在……現在想來應該是墨姑娘……’我內心愈發內疚,在我最欣喜、最幸福的那幾天,應該是墨姑娘最痛苦的日子吧。墨姑娘點點頭,臉上浮現出一絲恍白的笑容,道,‘起初我的確很恨你,不過後來看你爲人,卻不是十惡不赦的魅精,相反心底純善,即便是插足我和雲出的事,也未見你有害人之心。至於之後,都是紫儀那廝在背後搞鬼,我墨彩雲雖然一介女流,但誰是仇人,誰是朋友,這點心裡還是有數。飛雪,接下的話,你要一字一句給我聽進去,否則我便是化爲厲鬼,也不會放過你!’墨彩雲的話忽然凝重起來,雙眸緊緊地瞪着我,我的心猛然揪緊,不由自主地點點頭。”魅惑精重重地喘了一口氣,即便時隔三百年,墨彩雲那淒厲的眼神似依舊在她面前,讓她難以喘息。
“‘紫儀算計我們墨家,算計楊家,更算計魅族,我墨彩雲偏偏讓他一個都得不到!’墨彩雲冷傲地說道,雖然她是一介女流,此刻表露出的英颯之氣,卻一點都不輸於男子。與墨彩雲相比,我舞飛雪真真正正的不如。‘此次我耗費生機,擺下天機大陣,更引動墨家血脈,用龍泉劍永鎮陰泉。而云出大哥,也以自身血脈爲引,鞏固陣法。自此,我們墨家和楊家的血脈與陰泉、龍泉劍息息相關,事後就算紫儀真人動怒,也不敢清算我們兩家,他還要留着我們兩家的血脈繼續尋找陰泉和龍泉劍。’”
龍衣眸色微微一凝,她這一生鮮少有欽佩的人,雖然和這墨彩雲素不相識,但能憑一介女流之輩,能讓紫儀那梟雄之才的算計全部落空,這份豪氣,這份膽氣,以及這份心機,讓任何一個男子都自愧不如。只是自古紅顏多薄命,想來她雖冰雪聰明,但在楊雲出和魅精這件事上,卻又無可奈何,成爲終身之痛。
“我大驚,墨姑娘這麼一說,顯然兩人都已經做好赴死的準備。但此事明明由我引起,如果真要犧牲的話,應該是我!墨姑娘卻冷笑一聲,說是如果這麼死就實在太便宜我了,就應該讓我生生世世地守在劍池陣法中,爲我做的錯事贖罪。至於雲出大哥,他更不會苟生……說到這時,墨姑娘忽然悲聲哭了起來,這個即便是在紫儀真人算計下都堅強無比的女子,這一刻卻哭得無比地悽慘。我心下悲慟,卻又無可奈何,這一切都是我鑄成的錯,就算讓我用這一輩子償還,我也無怨無悔,只是……只是有些羨慕墨姑娘,能和楊大哥同生共死,而我則不能。”
“只是到最後,我方纔知道墨姑娘爲什麼會悲聲大哭。所有一切都準備好,墨姑娘與楊大哥站在陣法中央,周圍升騰起萬丈光芒,將兩人掩映地如同神仙眷侶一樣。那一刻,我站在劍池旁,又落寞又羨慕。當陣法逐漸吞噬兩人生機時,楊大哥卻忽然痛吼一聲,抱住頭,猛然蹲了下去。身軀逐漸消散的墨姑娘垂着淚,想要伸手抓住楊大哥,雙手卻透過楊大哥的身軀。我在一旁也是大哭,拼着命想要破進陣法內,我不知道爲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墨姑娘不是說抽取生機後,兩人很快就會消散在天地間嗎?楊大哥怎麼會這樣?”魅精身軀顫抖着,淚水連連,彷彿憶起了最爲恐怖的事。
“看着我不停地撞擊大陣,楊大哥忽然擡起頭,用僅存的神智對我嘶喊,‘別過來,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我不想半人半妖的活下去!這是我自己的選擇,讓在未徹底妖化前,作爲一個人死去吧……’我聽到他的話,頓時如遭雷擊,而即將消散的墨彩雲,在空中幽幽道,‘人/妖殊途,雲出大哥和你那一晚後就沾上了妖氣,現在生機抽取,妖氣立刻爆發出來。我們這一次之所以如此決絕地赴死,一方面是爲了家族,另一個就是此了。我不想自己的夫君淪爲半人半妖的怪物,而云出也不想這麼半人半妖的活着。’我聽到這些話,頓時如遭雷擊,整個人似墜入了無邊的地獄。”
“人/妖殊途,原來這便是人/妖殊途,我猛地嘔出一口鮮血。”舞飛雪望着龍衣和端木琉,慘烈地笑着。
龍衣和端木琉身軀俱都一震,特別是端木琉,籠在袖子裡的雙手緊緊攥着,臉色蒼白而難看。妖族典籍裡就有古老的記載,不同血脈的種族在一起便會遭受到天/譴。但人/妖兩族數萬年的征戰,彼此間仇深似海,兩族鮮少有在一起的,因此數千年來蒼穹大陸並無人/妖結合的傳聞。
舞飛雪僅是魅精,身上的妖氣不過是妖族的一半,那楊出雲就承受了如此的磨難。倘若……端木琉俊臉如鐵,雙眸閃爍着冰冷的光芒,一時間不敢再想下去。
看到兩人一臉肅然,魅精慘烈地笑了笑,這本是她心底最重的創傷,這一輩子都不想提起的,只是看到龍衣和端木琉,就彷彿看到了她和楊雲出,她不想再讓這個悲劇重演,因此這纔出言提醒。
“三百年過去了,墨姑娘佈下的法陣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一旦法陣崩潰,陰泉的氣息就會外泄,屆時一直尋找陰泉下落的紫雲觀便會找到這裡。如果想再度封印陰泉,唯有兩個辦法,一個便是將楊家血脈全部活祭,以其充沛的元氣再度激活法陣;另一個便是借用至陽之火、玄黃鏡和龍泉劍,一勞永逸地封印陰泉。”舞飛雪輕輕說道。
“若是兩個辦法都不行,那麼……”舞飛雪望着龍衣和端木琉,輕輕長嘆一聲,“我便會爆發陰泉,屆時整個墨城都會夷爲平地,儘管這有些慘烈,但終究比落在紫雲觀手中要好。龍姑娘,何去何從,還請你考慮。”說完,舞飛雪靜靜地望着龍衣。
這是龍衣決斷,舞飛雪已經將前因後果都闡述清楚,如果龍衣仍舊不願意,那麼這便是天意,天意讓楊家血脈斷絕,或者天意讓整個墨城成爲陪葬。
端木琉不再言語,雖說剛剛進入陰泉,他就極力反對龍衣幫助舞飛雪鎮/壓陰泉,不過聽完舞飛雪的故事,他的心靈受到極大的觸動。人族有奸佞之輩,也有大義之輩,楊雲出和墨彩雲這兩人雖然法力不高,但在大是大非前,卻沒有任何猶豫。
倘若他們貪生怕死,則必將算計舞飛雪,甚至還會將陰泉拱手相讓給紫雲觀,屆時藉助紫雲觀的力量,楊家和墨家會發展地更加興盛。但在大義面前,楊雲出和墨彩雲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者,更是慘烈地犧牲在這裡。
英雄不留青史,但這樣的英雄才是最值得銘記的!縱然身爲人族的對手,對於這樣的英雄,端木琉由心敬佩。
當然,還有一份情,便是舞飛雪說的妖氣之事,倘若她不說,或許今後龍衣就會陷入這種不人不妖的痛苦境地,以其高傲的性子,怎可忍受這樣的屈辱?
龍衣站在劍池旁,雙眸望着被陰氣籠罩的劍池,彷彿看到了兩個彼此糾纏在一起的靈魂。龍衣自認不是一個好人,做事從不會從大義上考慮,她今天之所以答應,權是因爲一份感動。
一份感動,就足以夠了!
“說吧,我應該怎麼配合你。”龍衣淡淡說道,金色的火焰將她的小臉掩映的一片金黃。
舞飛雪聞言,蒼白的臉色浮現出一股喜不自禁的表情,既然龍衣答應,那楊族數百條性命就可以不必犧牲。
這是楊雲出的後人,舞飛雪自然希望在自己的有生之年,保全楊家血脈。
“墨彩雲臨去前將天機法陣傳給了我,我將會施展天機法陣,不過原本要輸入的楊家血脈,改爲玄黃鏡和至陽火焰的力量,這樣會讓法陣的力量更加強大,再加上龍泉劍的力量,三管齊下,便可永鎮陰泉!”舞飛雪露出決絕的神色,爲了這一刻,她等的太長了,三百年,她無時無刻不想着下去陪楊雲出。
龍衣點點頭,“事不宜遲,那就開始吧!”
楊林忽然跪倒在地,重重地朝龍衣和舞仙子磕了三個響頭:“我代楊家叩謝龍姑娘,龍姑娘的大恩大德,楊家永遠銘記在心,倘若日後能用得着楊家的地方,刀山火海、赴湯蹈火,楊家都在所不辭!”龍衣能助舞仙子永鎮陰泉,那麼楊家血脈的詛咒就可以消失,從此就可以重新修煉法術。
舞飛雪也露出欣慰的表情,爲了鎮/壓陰泉,楊家包括墨家付出了太多,楊家和墨家的血脈都受到了詛咒,楊家更甚,被抽取元氣後,連修煉都不可以。
若是楊大哥和墨姑娘泉下有知,應該可以瞑目了吧。
“小魔女……”端木琉有些不安地說道,永鎮陰泉,這其中兇險無比,稍一差池,輕則被陰氣襲身,重則灰飛煙滅。
龍衣搖搖頭,她之所以答應魅精,並不是爲了大義,爲了整個墨城的修士性命。僅僅爲一份感動,僅僅爲楊雲出,墨彩雲以及舞飛雪三人而已。
楊雲出,坦坦蕩蕩,君子行爲,即便是受到家族、紫雲觀要挾,依舊能堅持那份真誠;墨彩雲,以一介女流之輩,卻能讓紫儀真人的諸多算盤盡皆落空,和楊雲出的感情,更是讓人羨慕和欽佩。如此奇女子,整個大陸罕有;舞飛雪,只爲一眸,守護終身,這份堅持,足以感動一切有感情的人,哪怕是其中犯了些錯,三百年的孤寂生活,也足以補償。
龍衣因三人感動,這才答應下來魅精的請求。倘若還有來生,她倒希望能和這三人結交好友。
“大人,我用性命擔保,龍姑娘絕不會有性命危險。”舞飛雪轉頭,輕輕對端木琉說道。
爲了再次鎮/壓陰泉,她準備了三百年,雖說沒有墨彩雲神鬼莫測的陣法功底,但三百年的準備,再加上龍泉劍、玄黃鏡和龍衣的至陽火焰,十分把握不敢說,但七成不在話下。
若是其中真出了什麼變故,舞飛雪哪怕是犧牲自己的性命,都不會讓龍衣受到半點損傷。
“龍姑娘,我將啓動天機大陣,等我大陣即將完成時,你只需將至陽火焰,以及玄黃鏡,配合龍泉寶劍,一起鎮/壓陰泉,屆時法陣成,三陽至極,可永陣陰泉!”舞飛雪一邊說,一邊盤膝坐在劍池前,雙手如穿花蝴蝶,一道道淡紅色的光芒散落劍池四周。
“嗡——”
陣法被激活,劍池四周頓時泛起一道道繁複的花紋,一股灼熱地氣息散發而出,龍泉寶劍錚錚作響,那條火紅的龍影更是猛的變大,不停地在劍池上方飛舞。
“咚——”
這時,地底一陣顫抖,鎮/壓在劍池上空的龍泉寶劍發出一陣陣顫鳴聲,地底彷彿有一個被鎮/壓億萬年的魔王,正憤怒地咆哮,試圖掀翻封印,突破而出!
“給我封!”舞飛雪猛然吐出一口精血,精血沒入劍池中央,龍泉寶劍的氣息頓時濃烈了許多,地底的咆哮聲逐漸小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