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囡囡再坐到電腦前, 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
屏幕上乖囡囡所在的屋子裡，黑壓壓的都是人。
她只不過把號掛在這裡，出去轉了一圈回來而已。
[當前]油腔滑調君：這女人啊！可不能慣！有了第一次, 以後就更管不住了！
[當前]99歸一：等這麼久都不吱聲, 應該是不在吧？我看兄弟你該幹嘛幹嘛去吧！哥哥我先走了
[當前]妞兒不乖：我早就叫你們走了, 這麼多人在, 我老婆人來了也不好意思說話！
[當前]乖囡囡：沒關係, 還是我走吧！
[當前]妞兒不乖：老婆……
申囡囡直接飛旗子，下線。
電話來得很迅速。
“老婆……”
申囡囡愣了一下，這兩個字, 看過無數次了，卻第一次聽到他說。
“我不是你老婆！遊戲裡不是, 現實裡更不是！”
那頭再沒聲音。
申囡囡嘆氣, 我不明白, 你其實也不明白。
接下來的幾天，申囡囡關了手機, 電腦也不開，跟着申義銘去混同學會，哥們會。
平常拖都拖不出門的丫頭，這回這麼主動，申義銘自然十分高興, 也不在乎帶個拖油瓶去聚會。
“哎, 申義銘, 這真是你妹妹啊？”
“是啊！有什麼問題？”
“沒什麼啊, 長的挺……可愛的！”
對面這個女人長的很漂亮, 笑得也很囂張，還很自來熟。他男朋友, 也就是申義銘的某同學纔剛介紹完雙方不到五分鐘，她就自動進入話題了，當然，是她的話題。
那個叫卓炎的男人尷尬地笑着，而申義銘，似乎也不甚喜歡，他默默地啜着茶。
他們坐的是四人座，看樣子是沒有別人要來了。
申義銘明明說是同學聚會的，他對這個同學卻不怎麼熱情，話也沒說幾句，全靠那個女人一個人天花亂墜說個不停來緩和氣氛。
申囡囡靠近申義銘，低低地詢問：“小小，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她寧願回家去看肥皂劇。
申義銘微側頭看了她一眼，“我出去一下，馬上就回來。”
“囡囡……你是叫囡囡吧？”卓炎等申義銘走了才終於想起來要說話。
“是啊，我叫申囡囡。”申囡囡儘量保持着微笑。
“呵，申義銘那時候還爲了你狠揍了我一頓呢。”
卓炎的笑很勉強，看來他說的“揍”，是真的動手了。
申囡囡當然不會覺得申義銘今天帶她過來是爲了道歉，不過氣氛是越來越怪異了。
“男孩子嘛，偶爾動動手無傷大雅的。”申囡囡打着哈哈，正常來說，她應該問問打架的原因，可是她就是不想順着這個男人的話走，她就不問。
“炎！你個軍校生，難道連他也打不過嗎？”女人替男友不服氣。
“軍校生”三個字扯中了申囡囡的神經。
“你讀軍校？”
“你不知道嗎？炎可是K大的高材生！”女人毫不掩飾地驕傲。
眼前的卓炎，個子中等，身材瘦弱，完全不像她印象中的軍校學生。申囡囡生生掩住臉上的疑惑。
卓炎似乎覺得自己開始了一個不太好的話題，想轉移，“我沒想到他會打電話給我，若知道，我就遲一天再來學校了，你們也不用跑這麼遠。”
這個聚會，並不像申義銘說的那樣是以前約好的，而他和卓炎的關係，也沒好到不辭辛勞跑來C市看他的程度。
“這裡是你們學校？！”
“對啊！這裡就是K大嘛！你沒看到對面那個很威武的校門嗎？那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去的！”女人臉上多了鄙夷，彷彿沒見過K大校門是件多麼可恥的事情。
申義銘終於回來。
卓炎回覆沉默。
“小小，陪我去看看K大的校門吧！”
申義銘一愣，隔一會才說，“等下吧，再坐會。”
“你們要是有事，就先走吧。”
“好……”卓炎起身。
“哎！……”女人不甘心地被拉起來，“什麼嘛！一個臉有問題，一個腦袋有問題！……”
申義銘一個凌厲的眼神過去，女人閉嘴。
“邵……學長！”
“恩。”
申囡囡身子一怔，卻固執地不想擡頭。
申義銘站起來。“你是現在跟我回去，還是下午我來接你？”
申囡囡也站起來，卻沒有挪步。
申義銘轉頭，“她想看看K大校門，你帶她去吧，下午我來接她！”
“我不……”
申囡囡伸出去的手被人截住。
“不用了，我會送她回去。”
申義銘走出去幾步，又轉頭回來，遞出一串鑰匙。
“這是房子鑰匙，我房間沒鎖。再幾天就開學了，你就不用回去了，行禮我給你帶過來！”
接鑰匙的卻是邵瞳。
K大的校門確實很威武，就像一座小型的城門，圍牆就像那城牆。可是除了威武，又能有什麼好看的？
邵瞳的手很大，也很溫暖，申囡囡沒戴手套的那一隻卻比戴了的更暖和。不滿地把右手捂到胸前，真替它委屈。
手套被摘掉，手被另一種溫暖包圍，申囡囡整個人也被圈住。
“外面很冷，我們先進去吧！”
卻是朝校門裡走。
身後傳來吵鬧聲。
“爲什麼她可以進我不可以？！”
是卓炎的女朋友。
穿着軍大衣的衛兵筆挺挺地站着，伸出的手也筆挺挺地攔着。
“不是說K大不讓人隨便進入嗎？”
“當然，你是經過嚴格篩選的，可以進！”
申囡囡想問問他們是用什麼篩的。
普通的雙人間，兩張牀兩張桌子兩個櫃子，一切都很整齊。
“那個是大熊的牀。”
邵瞳把申囡囡帶至自己牀邊坐下，倒了杯熱水放到桌子上，這才挪過椅子在她面前坐下。
申囡囡想起什麼，跳起來，“把你牀單弄皺了！”
“沒關係，現在放假，不用檢查內務。”
“哦！”這才又放心坐下。
沉默。
“妞……”
“……”
兩個人同時擡頭，又同時打住。
邵瞳笑笑，“你想說什麼？”
“我……我要回去了！”
邵瞳再次圈住她。
“我以爲你這麼遠來找我，是不再生氣了！”
“我不是來找你的！”
“好……是我找你來了！”申囡囡的眼淚讓邵瞳手足無措。
申囡囡抿着嘴想忍住不笑，眼淚還掛在臉上呢。
邵瞳鬆了口氣。
“你一關手機，我就找不到你了，這種感覺很不好！”
申囡囡不做聲，想到還欠着的那一百多個電話。
邵瞳擡手摘掉申囡囡的眼鏡，後者雙眼迷離地擡頭。
“眼睛很漂亮！”吻上去。
“鼻子也很漂亮……”
“嘴巴……”
“乖，不要咬着脣！”
靈舌長驅直入。
“你的舌頭是鹹的！”申囡囡臉紅得像熟透的番茄。
“你的是甜的，我差點忍不住吃掉。”
申囡囡臉更紅了，頭埋進某人胸前不肯再擡起。
“申囡囡！”
臉被擡起。
“我以爲有些話不用說得那麼明白的，可是……好像不行！”
“申囡囡，做我女朋友吧！”
申囡囡愣愣地望着這張臉，“教官，你很帥！”
邵瞳一怔，這算什麼回答？
“那……申囡囡，讓我做你男朋友好不好？”
“恩，好！”
申囡囡笑靨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