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封建家長（３）
作者有話要說：千辛萬苦抽出時間寫的……大家養肥吧，真心不好意思＝＼＼＼＝
我不停的告誡自己，時間就像是美女的乳｜｜溝，擠擠總是有的……所以，我最近在瘋狂的擠時間……
“布蘭特先生,您終於回來了？”
布蘭特回到韓公館的時候,已經是紐約的下半夜了。
破敗的街道上昏黃的燈光照射在布蘭特濃豔深邃的臉孔上。
年底的時候積壓在街道上的冰雪已經開始慢慢地融化，布蘭特覺得自己的腳底踩在髒兮兮的雪花上面，有一股森森的冷氣順着腳底往上升,幾乎把整條腿給凍得麻木了。
行走在路上的時候，幾乎是沒有知覺的。
“嗯，我回來了。”
布蘭特伸手把自己的衣服的領子給豎起來，然後把雙手插｜｜在自己的大衣口袋裡。
“少爺交代小的在這專門等您，少爺說現在街道上的冰雪剛剛化了沒多久,天氣還很冷,讓我那件衣服給您披上。”
說完，管家就從身後低頭站着的僕人手上接過一件純黑色的皮草大衣，也沒有事先打聲招呼就要朝着布蘭特的身上披。
布蘭特皺皺眉頭,側過臉。
“我不需要，我也不覺得冷。不需要他關心！”
說完，布蘭特繞過管家的身體轉身朝着別墅裡面大步走過去。
有時候他不明白這些中國人是不是不知道什麼叫距離，不知道什麼叫禮貌，尤其是這個管家，真是完全沒有這種意識。
布蘭特忍不住想。
真是有什麼主子就有什麼僕人。
當年愛德華也是硬生生地把自己給弄到手上的。
沒有禮貌，不懂尊重，強行佔｜｜有。
布蘭特踏着步子走過庭院，庭院裡的花樹上都堆滿了積雪。
愛德華很少讓他們刻意清掃，他一直都很喜歡這種景色。
除非是連續下了好幾天好幾夜的積雪把小徑徹底的埋葬，妨礙了正常的走路和運輸，愛德華纔會叮囑他們把庭院裡的積雪清掃乾淨。
“其實，相比於其它季節，冬天的絕對佔｜有才是最真實的？不是麼？”
布蘭特邁着步子走過鋪滿了精緻石子的小道，想起愛德華剛出院，第一次走出臥室的時候。
那天他穿着純黑色繡上了銀色暗紋的斜襟長袍，手上拿着一本布蘭特說不上來名字的書，看起來很古老的封面。
愛德華拿着這本書站在窗戶前面，黑色柔軟的髮絲慵懶的散放在兩頰旁，披散在肩膀上。
那人微微的眯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窗外蕭條的景色，然後扯扯脣，轉頭看向布蘭特，面無表情的說出這句話來。
不同於蒼白麪孔的殷紅的脣瓣一開一合，脣角微微上揚，黝黑的眸子像是深不見底的深潭一樣。
布蘭特只覺得，愛德華極其的喜歡那種滿天滿地被冬天的大雪覆蓋的感覺。
今年的隆冬也是布蘭特這一生最最記憶猶新的冬天。
布蘭特覺得自己自從記事以來，從來沒有這麼的敏感過。
生活陡然變得真實起來，每一天上演的一幕幕在布蘭特的腦海中翻滾而過，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
自己就像是被釘在了十字架上的耶穌基督，每一根紮在身上的釘子都永存不朽。
每一根都是愛德華親手釘進去的。
“愛德華怎麼還沒睡呢？”
布蘭特擡起頭，發現愛德華的房間裡的燈光還亮着。
於是，他轉過頭，詢問緊隨其後的管家。
管家立刻移開了視線，恭恭敬敬的低垂着腦袋，猶猶豫豫地說：
“其實，沒什麼事情……”
“拜託你就不能一次性把話給說完麼？！”
布蘭特惱火的低吼了一聲，管家偷偷的瞟了布蘭特一眼，然後繼續彎着腰說：
“季先生還在少爺的房裡沒走呢……”
布蘭特一愣：
“從我離開一直到現在都沒出去？！”
管家搖搖頭：
“其實也不是，準確地說,季先生中間出來過一趟，是讓我們遞些茶水進去給少爺……”
“好了，我知道了！”
布蘭特不耐煩的揮揮手，冷哼了一聲，擡起頭又看了一眼。
愛德華的窗戶口，那裡的燈光還是亮着。
布蘭特冷着臉，快步的朝着別墅的正門走去。
“布蘭特先生，您是不是直接回去休息？”
管家急匆匆地跟在布蘭特的身後。
門口看門守夜的僕人看見布蘭特回來了都沒敢習慣性的喊一聲，只覺得布蘭特今天和以往不一樣，渾身向四周噌噌噌的直冒冷氣，那表情也是冷冰冰的，一丁點的笑意也沒看出來。
布蘭特把粘在自己屁股後面的管家給打發走了，聽見他轉身離開然後下樓的聲音，立馬從牀上跳了下來。
打開門，赤着腳，布蘭特無聲的順着走廊的邊緣來到了愛德華的臥室前面，然後耳朵貼在門上面，聽見了裡面傳來不清不楚的交談聲，還有個姓季的男人的笑聲。
布蘭特幾乎沒聽見愛德華的說話聲，只有愛德華髮出來的偶爾斷斷續續的咳嗽聲。
但是布蘭特已經開始在腦袋裡幻想着那個季清雲在愛德華面前燦爛微笑的樣子。
那人笑起來的確是很好看，布蘭特因此而萬分的憎恨這個事實。
“你……！你……你幹什麼？！”
布蘭特連門都沒敲，就直接推門進了那個叫韓玥的少年的房間，那少年已經早早的上｜｜牀睡覺了。
聽見臥室的門被推開的聲音，警覺地從牀上坐了起來，直勾勾的看着門外逆光緩緩走進來的修長的身影，烏黑的大眼睛中滿是驚恐的神色。
布蘭特冷冷的瞥了一眼那個男孩子——他正穿着象牙白色的絲綢睡衣坐在牀上，雙手拉住被角看警戒的看像自己。
和兩年前第一次看見的時候大不一樣，這個男孩子不再是瘦弱、像女人一樣嬌柔的，整個人面頰紅潤。
就連手指也不再像以前那樣女孩兒般的纖細了，耳洞也長死了。
布蘭特偶爾看見他的時候，他也不再戴象徵着女性化的耳環了。
但是，性子還是溫吞吞的，遇到事情的時候，神情裡都是驚恐和害怕。
並且，極其的害羞。
每次看見布蘭特的時候，都是低着頭，紅着臉家，快速的消失在布蘭特的視線裡。
布蘭特一隻覺得，他的性格大概是改不了了，從下就被當作是小貓咪來養着的孩子怎麼可能會主動地變成一隻老虎呢？
布蘭特伸手扯了扯自己的領帶，很難得的衝着這個少年笑了笑，揮揮手說：
“別害怕，我就是問你幾句話。”
韓玥其實還是挺害怕布蘭特的，這個不僅長相奇怪，而且真的很少笑，據周邊的下人們說，他還因爲殺了紐約的警｜｜察而坐過牢。
韓玥在看見他推門進來的一瞬間就被嚇呆了。
他也並不是什麼都不思考的木偶，反正整體無所事事。他有時候就會覺得，自家的主子怎麼會喜歡這麼個奇怪的男孩子呢？
脾氣不好，整個人很陰冷，有事兒沒事兒還會發脾氣。
但是他的親生妹妹克里斯蒂安倒真是漂亮又可愛，和別人說話的時候總是很親切，韓玥倒是蠻喜歡她的。
看見布蘭特一聲不吭的走了進來，韓玥依舊是睜着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布蘭特。
布蘭特坐到了牀邊的沙發上，伸手點了一支菸含在嘴裡面，交疊着雙腿，微微的眯着眼睛，轉過臉看着韓玥。
韓玥捂着嘴巴咳了幾聲，然後開口說：
“你要問什麼？布蘭特先生？”
布蘭特轉身推開窗戶，把手上的香菸扔了出去，然後關上門，轉過頭，走到了韓玥的牀邊，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大衣的下襬，咳了一聲，
“你覺得，愛德華和那個男人是什麼關係呢？”
布蘭特直直的看着韓玥的面頰，好像是要仔細的觀察那張清秀的東方面孔上的每一個表情。
月光從側面的窗花照射進來，灑落在布蘭特的側臉上。
韓玥坐在布蘭特的正對面，睜大了眼睛卻只能逆光看見布蘭特緊緊抿起來的嘴脣的脣角。
韓玥覺得現在的布蘭特看起來特別的恐怖，於是緊張的嚥了咽口水，雙手扯着被腳，低聲說：
“我家主子的事情……我們這些下人是不可以過問的……”
布蘭特皺皺眉，表情很不悅，冷冰冰的說：
“回答我！”
韓玥渾身一顫，結結巴巴的說，
“我覺得……可能是少爺的好朋友吧。”
布蘭特追問：
“好朋友就可以呆在一個房間裡一個不出來麼？”
韓玥搖搖頭：
“我不知道……我家主子的事情，我們這些下人是不可以過問的……”
“你的房間離愛德華的房間最近，你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
韓玥還是咬着嘴脣，搖搖頭沒說話。
布蘭特面無表情的盯着韓玥看了一會兒就站了起來，然後轉身躺在了韓玥的沙發上，兩條腿搭在了沙發的一頭。
“你可以出去了麼？布蘭特先生，我要睡覺了……”
韓玥小聲說。
布蘭特伸手把自己的外套的衣襟拽了拽，遮蓋在身上，轉過頭看向窗外，淡淡的說：
“我不走了，今晚我就在這裡，這裡的離愛德華的房間最近。”
說完，布蘭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胸口開始的緩緩地起伏。
韓玥伸出腦袋看看了看布蘭特，最後什麼都沒說，躺了下來。
因爲一直很少接觸的布蘭特在房間裡，韓玥一開始很緊張，但是沒過多久就安安穩穩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