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曉婉當時就有點迷。
你這依依妖妖整啥呢?
她甩甩頭:“你少刷點痘印吧。”
瞧這好好一孩子現在都快傻了。
路川轉了轉手腕:“行了不扯垃圾話,你就沒啥想說的?”
他轉過臉望着發小,
朱曉婉被路川盯得低下頭,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對不起啊……”
她還挺委屈:“這次讓你受這麼重的傷…但你也不能怪我啊,誰知道你咋那麼能作妖,讓那幫狗批盯上你了,我本來就想拉你做個掩護來着。”
路川:“……”
所以,
我就是個工具人?
類似於莫蒂對瑞克姥爺的作用?
路川臉有點黑:“我記得我昏迷之前你好像還噴火來着?”
朱曉婉:“……”
她撓撓頭:“害,有些事還不到你知道的時候,你等我牛批了再跟你說,到時姐罩你!”
這貨確實比路川大兩月來着。
路川想了想:“你意思說我不如你?”
朱曉婉樂了:“那你說說你有啥超過我的特長?”
路川朝自己身子看了看,
朱曉婉臉一下紅了:“你別跟我飆車啊!”
路川疑惑:“不是我尋思我這身高確實也比你高啊你想什麼呢?”
朱曉婉:“……”
她轉開話題:“害,有一說一,你看我大學比你好吧?人也比你漂亮吧?關鍵是爸爸我有奇遇啊!”
路川笑了:“叫爸爸就客氣了。”
再說了,
好像奇遇這事兒誰沒有似的。
相比發小的奇遇,
他的奇遇才更不可以對外透露吧?
也是,
這個世界誰還沒點秘密呢?
人類啊,
是一種要靠着謊言來維持秘密才能生存的物種。
漫威宇宙中的尼克弗瑞就因爲洞悉了絕大部分的秘密從而擁有了超絕的力量,哪怕在現代社會也是如此,上位者之所以是上位者,就是因爲他們掌握了更接近擾動力量的源頭,可以更早的獲知信息。
對人類來說:
——信息,就是一切。
見發小一副想捶自己可看他躺病牀上又捨不得的模樣,路川笑了。
他也不再探究發小的秘密:“行你說的我都知道了。”
朱曉婉有些愧疚,她抓住路川的手:“你安心養傷,肚子上的刀疤你別擔心,我讓院方用了最好的祛疤產品,痊癒後傷痕會很淡的,等時間久就會被新陳代謝替換掉看不見啦。”
路川倒不在意這個,
商城裡也有祛疤產品的,效果更好而且價錢便宜。
他現在想的事情很多,
所以心緒也挺亂。
他隨口糊弄道:“有疤我就不帥了?不是顯得爲父更野性嗎?”
朱曉婉:“……你還要不要臉?”
路川笑:“販賣人體器官違法的。”
朱曉婉:“……”
這批人!
還是之前傷得不夠重。
她隨後站起來:“我給你帶了早餐,我還有事就不跟你嘮啦。”
路川揮揮手:“行,你去忙吧。”
朱曉婉歡快地退出去,只是等到出了病房她才神色一黯。
身上那股子輕快勁一下泄了下去。
她順着走廊走到底,最後在走廊邊上的長椅上坐下。
剛剛她撒謊了。
其實她一開始找路川就是希望能帶着路川一起,這事兒遭到了她師父和爺爺的反對;迄今爲止,紫臺所有成員要麼是部隊出身,要麼就是黨士出身。
但朱曉婉倔啊,
加上她自身的特殊性,朱家老爺子和她師父索性讓她自己去試,所以纔有了後來這一出。
這畢竟不是小孩子過家家,
而是要玩命的。
本來朱曉婉覺得靠着自己身邊的資源帶着路川一起沒啥。
可經過這次她認識到,僅僅因爲自己的一己私心就帶着路川趟進這趟渾水太不負責了。
一開始,
她是不服氣。
可現在,
她有些害怕。
再過段時間她就會被安排進行集中特訓,然後就要參與到各類任務的執行中積累經驗;往後會很忙,平凡的生活會離他越來越遠,她也將揣着更多更大的秘密活着。
她要和曾經熟悉的,熱愛的人和事一一告別。
一如曾經相交的線最終分叉,刺向完全不同的方向。
時間越久,
離得越遠。
就好似大學畢業後各奔東西的舍友們,曾經的上下鋪往後連聯繫都很少了;最多在將來某天發來一句:
我結婚了。
——甚至這句話的本意也不是讓你趕來參加婚禮,只是結婚這事兒太花錢了手頭緊,份子錢能多一份就多一份吧。
曾經要好的朋友現在啊,
已經快被逼迫過來的現實壓死了啊。
而你呢?
看到信息也只是麻木地發了兩百塊紅包外加一句“新婚快樂”過去。
發完你纔開始算着這個月的收支,然後對自己說了句:“嗯,兩百塊不少了。”
就很難受啊。
她不要接受這樣的未來。
可惜,
現實從來半點不由人。
相比自己的想法,她現在更在意路川的平安。
她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少不經事的小姑娘了,現在她身上擔着更大的責任和使命。
呼——
爲什麼是我啊,
好煩。
朱曉婉發愁的時候,渾身書卷氣的男人來到這個樓層。
他看到手撐在膝蓋上抓着頭的朱曉婉後,笑了笑在她身邊坐下:“還難受呢?其實我們這一行就這樣啦,總要習慣的。”
朱曉婉擡起頭,臉上泛着冷意:“你該辦的事兒都辦完了?”
何書文:“……”
他訕訕站起來:“我這就去辦,對了朱隊找你。”
朱曉婉:“我知道了。”
何書文說完就起身去找路川了,他手裡提着一個公文包,裡面有很多份需要路川簽署的保密協議。
他來到路川房間,公式化的把流程說完,最後拿出文件放在路川病牀的桌上說道:“本來這些事應該帶您去做記憶清除的,但有人替您做保了,所以您見過的事情不能說不該說的您別說;如果出了事,有關部門會找您瞭解情況的。”
何書文把一份份文件鋪開,遞過一支鋼筆:“您簽了吧。”
路川望了望那隻鋼筆:“曉婉她……”
何書文:“我不知道。”
路川盯着他,始終不去接那隻鋼筆。
良久,
何書文才嘆道:“您和她不是一路人啊;她接下來估計會很忙,估計您很難見到了。”
路川轉了轉手腕,接過鋼筆簽了字:“喔。”
話別說這麼死嗎。
發小可能很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