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山來的時間尚早,就來了一個同劇組的演員,出演的角色是黃明天的父親,是圈子裡的老前輩了,很是敬業。
陸山和他打了個招呼,聊上了天。
在他們聊天的這段時間,陸陸續續來了不少演員。
等到所有演員都到齊後,開機儀式開始了。
開機儀式,無非就是燒香拜佛,保佑拍戲順順利利,等到這個流程走完,一切也都進行的差不多了。
這部電影的第一場戲,拍的是陸山飾演的黃明天失業。
等陸山化完妝,換上戲服出來的時候,他彷彿身上都蒙上了黃明天的影子。
拍攝開始,在黃明天被上司告知被公司裁員,丟掉工作,漫無目的走在大街上的時候,陸山的整個背影都透露出一種無力感,滄桑感。
失去了生活的經濟來源,黃明天不知道怎麼辦。
他只好麻木的控制着自己的四肢,防止他跌倒在大街上。
這個鏡頭拍了足足三分鐘。
直到這幕拍完,所有人都沒有緩過神來,都沉浸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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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卡”,打亂了所有人的思緒。
陸山沒有被黃明天的遭遇影響,結束拍攝後,那個鮮活的陸山又回來了。
他走向時南。
“怎麼樣,我演的,還行吧。”他像是一個在等待誇獎的孩童,眸子裡散發出光芒。
這是陸山第一次在時南面前演戲。
時南面對陸山,毫不吝嗇的誇讚他:“在我帶過這麼多演員裡面,你是最有靈氣的。”
時南入行早,不多不少帶了四個演員,陸山在裡面年齡上是最大的,也是裡面最不火的一個,但他是最有靈氣的一個。
儘管陸山早就料到時南的答案會是讚揚他,但他還是很高興。
陸山上午的戲份不多,只有兩場,剩下那場,是上午最後一場。
時南這一上午一直待在劇組。
等到陸山所有的戲份都拍完了,時南估算了時間,是時候該去見見聶吟知了。
儘管她和聶吟知約定的時間是下午,她還是想要早去。
她在羣裡發了個消息,下午她不來了,叫陸山好好拍戲。
羣是時南剛帶陸山的時候建的,一共就三個人,她,陸山,軻澤。
也不等羣裡的回覆,她打了輛的士,去了她和聶吟知的老地方。
SN資本對面的咖啡廳,是他們的老地方,叫做空白。
以前他們談戀愛的時候,總是來這裡待着。
不爲別的,聶吟知工作太忙,但是時南空閒多,每當她想聶吟知的時候,她總會來這邊待着。
這個咖啡館的視野很好,坐在窗邊的位置擡頭就能看見聶吟知的辦公室,而辦公室裡面的人也能看見這邊。
每每他們看見對方的時候,他們都會相視一笑。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很久,直到他們分手。至此之後,時南再也沒有來過這裡。
時南推開咖啡店的門,看見這裡的一切還是原來的樣子,她呼了口氣,平復了自己的心情。
四年了,沒來這裡也有四年了。
她靜靜走到那個靠窗的位置,要了杯冰美式,坐了下來,不再說話,也不擡頭去看聶吟知的辦公室。
直到冰美式上桌,再沒有人去打擾她。
在等待的時間裡,她想了很多和聶吟知的過往。
有快樂,有爭吵,有溫馨,有難過,她在這段感情裡,擁有過太多情緒色彩。
她擡頭看去掛在牆上的時鐘,不出意外的話,聶吟知這個時間應該還在開會。
現在SN資本是全國上下數一數二的大公司,聶吟知作爲公司創始人,更是忙得要死。
剛跟時南在一起的時候,公司規模也挺大的,但那個時候聶吟知也不算太忙,時常會和她黏在一起,暢想他們的未來。
後來,隨着公司規模越來越大,聶吟知也越來越忙了,聚少離多,但他們感情依舊,直到孩子流產,纔出現裂縫,時間一久,裂縫越來越大,導致了分手。
直到對面的座位坐上了人,時南才停止回想。
聶吟知來了。
他似乎風塵僕僕,像是剛剛跑進來。
他身着的西裝,是時南存了很久的錢的買的。
和記憶中的一樣,沒有褶皺,乾淨利落。
他們就靜靜的看着彼此,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直到服務員上前,打斷了一切:“先生,您需要點什麼?”
“和她一樣,冰美式。”
服務員走開,又恢復了沉默。
“怎麼來這麼早,不忙嗎,今天,說好我等你的。”聶吟知率先開口。
已經好久沒有聽到來自他的聲音,時南耳朵一顫,抓着杯壁的手也握緊了些。
她裝作坦然,開口:“嗯,今天演員的戲少,我就過來了,閒的沒事,就來的早了。”
服務員端來冰美式,放到聶吟知面前。
他喝了一口,沒有說話。
二人再次陷入沉默。
十分鐘過去了,再次開口的是時南:“聶總不忙嗎,怎麼有時間在這裡耗費。”
“不忙,在你這裡永遠不忙。”
時南被噎了一口,不再說話。
“就這樣看着你,挺幸福的。”
“這麼多年,你,過得還好嗎?”
“挺好的,挺充實的。”時南把碎髮捋到耳朵後面,喝了口冰美式。
“嗯,過得好就行,我也放心了。”
“聶總還有什麼事嗎?”
“南南,叫我的名字。”
聶吟知沒有注意到別的,只注意到了時南對他的稱謂。
“我想你了,南南。”
“我們倆個,分開四年了。這四年裡,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說話的次數更是根本沒有。南南,你不想我嗎?”
時南沉默了,她不想嗎?
不,她很想聶吟知,是想到深夜都還會躲在被窩裡痛哭的那種。
她真的很想聶吟知,很想讓他回來。
但是,也只能想想。
“我必須很明確的告訴你,我很想你,聶吟知。”時南開口。
聶吟知聽這話,神色一喜。
“但是我只會想你,不會做別的,我們已經分手了。”
“我們沒有可能了。”
現在時南坐在這裡,是出於客氣。
聶吟知神色黯淡下來,神色也不似剛纔那樣。
思索了很久,他才鼓足勇氣重新開口:“嗯,南南,道理我都懂,但是我忘不了你。”
“我們,複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