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家屬院中。
“二哥，二哥......”
“二哥，快點火。”
看着兩個情緒激動的妹妹，陳東也是露出了笑容。
90年。
過年的氛圍濃厚。
家家戶戶都會在這段時間，放上幾掛鞭炮，圖個喜慶。
根據每個地方的習俗，又以小年，大年三十，初一，元宵節，這幾天爲主。
陳東家也不例外。
他的腳下，擺放着一掛2000響的鞭炮。
這是年夜飯前需要放的。
“陳西，陳北，再往後退一點，二哥要點火了。”
“知道了！”
“快，捂住耳朵！”
頓時。
“......啪啪啪啪啪啪”的鞭炮聲響起。
陳西和陳北，躲在陳東身後，捂着耳朵，不時的偷看。
表情既興奮又有些害怕。
陳東也很能理解兩個妹妹的心情。
這個年代沒有什麼娛樂節目。
過年放個鞭炮，都能樂呵半天。
隨着震耳欲聾的鞭炮聲響過後。
地面上到處都是鞭炮的殘骸，以及空氣中，濃濃的硝煙味。
陳東趕緊拉着兩個妹妹朝家裡走。
若非是爲了滿足兩個妹妹的好奇心，他還真不想帶她們出來。
在這個年代，可沒有pm2.5的說法。
不僅是他們在放鞭炮，家家戶戶都是如此。
整個城市的空氣，都有一股子硝煙的味道。
......
回到家。
兩個妹妹還有點不樂意，怪陳東這麼早就拉她們上來。
陳東也懶得解釋，幫着父母端菜到桌子上。
六個熱菜，四個涼菜，葷素搭配。
寓意十全十美！
這也是陳東回到90年，過的第一個年。
這時。
客廳裡傳來聲音。
“大姐，大姐夫！”
“小西，小北，新年好，這是你大姐夫，給你們倆的壓歲錢。”
“謝謝大姐，大姐夫。”
“爸媽還有東東呢？”
“在廚房！”
陳東從廚房端了一盤餃子出來，便看見一個靚麗的身影。
正是大姐陳南。
見到陳東後，陳南從他手中接過盤子，打趣道。
“聽媽說，你現在都成了資本家了？”
“小買賣，上不得檯面。”
陳東訕訕一笑，朝林志遠招呼道。
“姐夫，新年好。”
林志遠看向陳東，有一瞬間的失神。
這還是之前那個邋里邋遢的小舅子嗎？
雖然聽自家老婆提起過，陳東現在在做生意。
可這變化也太大了吧？
就像是換了個人。
連身上的氣勢，都像是某位大領導。
林志遠暗自咂舌，語氣有些侷促道。
“新，新年好！”
聞言，陳東笑了笑。
以爲是，林志遠第一次上他家過年，有些不自在。
不過，也能理解！
林志遠並非本地人，老家在東北。
90年，交通運輸還不發達。
一來一回，光是路上花費的時間，就要4天。
現在又正值春運期間。
別說臥鋪火車票難買，就連坐票都要找黃牛，加錢購買。
說句不好聽的，這個時間趕火車，是真的找罪受。
夫妻二人剛結婚兩個多月，也因爲買不到回老家的車票，選擇在陳南孃家過春節。
這也是林志遠，第一次到女方家過春節。
日子長了，也就好了。
......
一頓飯結束。
一家人圍攏在電視機前，觀看春晚。
這幾乎是每個家庭的翻版。
城市裡還好點，有電視的家庭不少。
在農村，有的甚至一個村，纔有一臺電視。
幾十上百人，圍攏在一塊看春晚，那場面才叫一個熱鬧。
起初陳東也沒在意，在後世，什麼樣的春晚沒看過。
但一家人都在看春晚，他總不能獨立獨行吧。
結果，還真看進去了。
“啪啪啪啪啪啪.......”
外面鞭炮聲齊鳴，就跟打雷似的。
看了眼牆上的時鐘，馬上12點了。
沒等陳學林吩咐，陳東抱着一掛鞭炮就下了樓。
辭舊迎新。
人們也都在這個時候，從家中出來放鞭炮，迎接新年的第一天。
這陳東重生後的第一個春節。
他同樣想討個好彩頭，也算和過去做一個告別。
回來的時候。
肖心怡正在收拾被褥，見到陳東後，開口道。
“晚上，你大姐和你兩個妹妹在小臥室睡，你和你姐夫就睡客廳。”
“不守歲嗎？”陳東問。
“人家一大家子，光勞動力都好幾個，晚上搓個小麻將守歲，叫愜意，我陪你們守歲，那就受罪，明天你們幾個喝西北風去。”
這話說的，陳東和林志遠，臉上也是一紅。
肖心怡翻了個白眼，“一天天的，就沒一個省心的，小的吵着不睡，老的倒頭就睡。”
“知道你爸就那麼點酒量，還使勁灌。”
“......”
陳東和林志遠對視一眼，有些心照不宣，都是一臉的無奈。
肖心怡屬於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嘴上把陳學林數落的啥也不是，放下被褥後，立刻就回屋照顧陳學林。
這就是這個年代的愛情觀。
見到這一幕，陳東也有些嚮往。
陳南也帶着兩個妹妹去睡覺。
一時間，客廳裡就剩下兩個大老爺們，除了外面的轟鳴聲，倒也顯得安靜。
按照當地習俗，大年三十這天要守歲，一直到第二天天亮。
只不過人少的情況下，又沒人打麻將，總不至於幹坐一晚上吧！
所以，過了12點，放完鞭炮後，就能入睡。
“姐夫，還要不要在整點？”
“不了，不了，晚飯也喝不少了。”
林志遠連忙擺手。
開什麼玩笑，還喝？
他的酒量他自己清楚，絕對屬於公斤級。
60度的燒刀子，喝個三斤，該幹啥幹啥，屁事都沒有。
看陳東這體格，也就半斤的量。
第一次上女方家過年，就把老丈人幹趴下了。
這要在把小舅子幹趴下，陳南不收拾他纔怪。
想到這，林志遠頭搖的像撥浪鼓一般。
見狀，陳東也沒多說什麼。
真要他喝，他也只能硬着頭皮，朝肚子裡灌。
至於結果，就不在陳東考慮範圍。
現在林志遠不想喝酒，他反倒是鬆了口氣。
兩人喝着茶，抽着煙，有一搭沒一搭聊着。
看似不經意，林志遠還是將壓在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陳東，聽你姐說，你現在賣茶葉蛋都成萬元戶了？”
“嗯！”
陳東點點頭，也沒隱瞞，大致講了一遍操作手段。
無非就是，味道取勝，再加上獵奇心理，纔有了這樣的效果。
都是些爛大街的東西，陳東也沒在意。
“嘶......”
他不在意，可不代表別人不在意。
聽完陳東的講述，林志遠除了佩服二字，已經找不到其他詞來形容。
自己這小舅子，就是個妖孽。
這樣新奇的叫賣方式，換作是他，甭管好不好吃，也會忍不住買一個來嚐嚐。
況且，陳東做的茶葉蛋，味道鮮美，口感十足，又在人流量密集的火車站叫賣，怪不得人家能掙大錢。
被林志遠用崇拜的目光看着，陳東倒有些不好意思。
“遠哥，這些都是上不了檯面的小買賣，用不了一年，到處都是。”
“？？？”
林志遠滿腦子的問號。
一天掙他一年的工資，你管它叫上不了檯面，怎麼有種想揍他一頓的衝動？
那自己這算什麼？
乞丐嗎？
林志遠感覺很受傷，忽然失去了在交談下去的興致。
也就在這時。
陳東插話道。
“姐夫，想不想發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