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對於國際炒家會在攻擊香江之前對毛子國下手,這只是我針對國際對衝基金的一系列行動所做出來的猜測。”
他終於還是承認,“你說得對,這只是我的猜測而已,而且幾乎沒有實質性的依據。”
聽到陳東的聲音很是失落,林志遠安慰了一句,“沒關係,你能想到這一點,國際對衝基金也能想到這一點,說不定他們現在正在謀劃,如何拿毛子國的金融市場做文章。”
“放心吧,這兩天我讓尤利婭多盯着點,她在毛子國能夠接觸到的信息比我們多,也比我們準確,到時候請經濟顧問們做出一個基本的經濟模型,就可以預測將來毛子國金融市場的熱點在哪裡。”
“能夠提前有所防備總是好事。”
看到姐夫如今做事竟然變得這樣周到,陳東心裡感到十分地欣慰,“這段時間真是辛苦你了。”
“都是一家人,說這種話幹什麼?”
幾句寒暄之後,林志遠就按照陳東的吩咐去做他的任務去了。
此時馬國良敲開陳東辦公室的門,向他報告:“倉位已經建好,我們是馬上入場嗎?”
馬國良所負責的就是那1,000億港幣資金的鋪墊,陳東拿到這筆錢是爲了徹底打垮索羅斯集團,他自然是非常重視這筆資金的流向的。
“不。”對於馬國良的建議,陳東直接表示了拒絕,“現在還沒有到動手的時候。”
得到了老闆的答覆,馬國良臉色頓時有些難看,他的倉位早已建好,手下的分析師和研究員一直在催促他,趕緊讓大老闆給個話,他這才親自來問。
大家其實都在擔心,萬一香江股指的下跌沒有下限,就像當初的泰銖和比索一樣,一路下滑到最後,甚至當地政府直接宣佈了貨幣進入自由浮動。
股指和貨幣匯率雖然有着顯著的區別,但這兩者之間在數據上實際上是互相影響的,如果香江政府失守,港幣進入自由浮動,那麼也就意味着他們之前提出的長線投資計劃面臨破產。
長線投資,即意味着對香江金融市場看好,可是如果港幣進入無限下跌,香江恆生指數即便有希望在後期緩慢回升,到那時候他們的1,000億港幣早就虧損得連渣都不剩了。
馬國良心想,當初泰國政府可是信誓旦旦,拿出了他們手上所有能夠調配的資源來維護本國貨幣市場,可是即便如此,也還是在幾個月之內,當地的商業銀行和中央銀行就相繼宣告破產。
索羅斯集團是國際對衝基金的領頭人物,他所領導的量子基金,在世界股市上,又是風風雨雨幾乎沒有敗績的基金。
馬國良想到這裡,終於還是忍不住對陳東說道:“可是......”
“我們的1,000億港幣已經陸續投到市場進行上市公司股票的回購,爲了操作隱蔽這種回購,幾乎沒有在股市上留下什麼顯眼的痕跡。”
“按照這個操作效率,預計到6月份的時候,我們纔剛剛佈局了資金的一半,這也意味着還有另一半資金在證券公司會隨着指數的下跌而發生無盡的虧損。”
這些因素陳東早有考慮,不過他比馬國良看得更長遠一些,“我們這一次是打定了主意,要做多頭,既然要做多頭,就要把投資者的利益最大化。”
“現在這個階段,國際炒家還在打壓香江股市,也就是說目前恆生指數纔有相當大的下跌空間,如果這個時候進場的話,多頭一方發生的虧損遠遠比我們把錢放到證券公司的利率虧損要大。”
“我之前不是已經交代過了嗎?這1,000億港幣必須要在恆生指數下跌到最低點的時候,抄底入場。”
馬國良是操盤手出身,對於股市他一向是自信不過,到了陳東面前他就有些迷茫了,因爲陳東所做的許多操作,不管是從他的專業來講,還是從他的經驗來講,都非常地不可思議。
不過事實證明,陳東的每一次操作幾乎都準確無誤。
這也是爲什麼他們建立的小型證券公司能夠短時間內崛起,並在香江佔據一席之地。
“老闆,”馬國良很是誠懇地問道:“恆生指數最低點應該是什麼位置?”
陳東想了想,迅速說道:“上一次索羅斯攻擊香江港幣,幾乎將恆生指數攔腰斬斷,不過由於香江有內地的兜底,指數在9500點左右的時候,港幣就有了反彈的趨勢。”
“不過這次與上次不同的是,根據我的判斷,這次國際對衝基金要攻擊的並不是香江港幣,而是香江的股指。”
“要拿香江的股指做文章,就意味着他們要動員比上一次攻擊香江港幣規模更大的資金,這可不是一個小數。”
陳東用了“動員”這一個詞是因爲國際對衝基金不僅僅只有索羅斯的量子基金,還有羅伯遜的老虎基金,還有以往與羅伯遜、索羅斯有着密切合作的國際金融大鱷以及相當一部分國際基金。
除此之外,索羅斯還擅長利用本身的號召力,引導國際炒家按照他的計劃行動。
在這個過程當中,索羅斯不必與他們正面談話,僅僅通過暗示、演講等方式,對國際炒家的投資行爲產生影響。
他很懂得利用輿論的力量影響股市,在他起家的那個時代,幾乎所有的經濟學家、研究員都對金融行業抱着保守的態度,認爲經濟一定會遵循某種數據模型的方向走。
索羅斯曾在歐洲宣傳自己提出創新性的論調,認爲在信息發達的時代,數據也有可能會因爲人們心理判斷的不同,而發生變化。
索羅斯在香江做空港幣,就已經動用了那麼大的資金規模,如果他們想要撬動股指的話,勢必要付出更大的代價。
陳東看着馬國良認真說道:“所以這一次他們是孤注一擲,我猜索羅斯爲了撬動香江股指,一定已經把家底都準備出來了。”
“我推測,他們這一次應該會加大進攻力度,直接把香江股指打壓到至少7500點以下,之後他們纔會考慮離場。”
陳東手邊無意識地捻着阿芳新送來的雪茄,“我們在7000點的位置進場。”
“7000點。”馬國良下意識地說了一句,“這也太危險了。”
“國際炒家的期待值有多大,行動力就會有多大,所以說這一次他們對於香江的攻擊力度,必然不可能再像上次一樣,不痛不癢的。”
聽了陳東的說法,馬國良心裡一慌,“這麼說他們是對香江志在必得,那我們......即便是與香江金融管理局和財政司聯手,勝率也不高吧?”
國際對衝基金可是代表了國際金融的力量,他們手上才堪堪1,000億港幣,如何抵抗得了全世界的國際炒家對於香江股市的顛覆。
“勝率是不高。”沒想到陳東竟然直接肯定了這句話,不過他很快就提出了反對意見,“可是如果有內地的加入,我們的勝算至少會增加兩倍。”
“畢竟以內地護犢子的心態,他們不可能眼睜睜看着國際抄家,毀了香江這麼一個對外開放的窗口。”
馬國良點點頭,表示贊同,“我馬上吩咐他們,安靜等待時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