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馬國良提供的情報,孫詠德他們這才行動起來,就等着商爲仁接受他們的條件。不然的話,等到塵埃落定,他們能不能保住商氏珠寶公司還是兩說。
只不過孫詠德這次卻失算了,他們又等了十幾分鍾,一直都沒有等到商爲仁迴轉。
孫詠德這纔有點急了。
讓手下去看,這才發現,商爲仁已經走了。
因爲商爲仁已經想得很明白。
即使他以高價轉讓股份,也做不到。
只要自己的持股比例低於49%,自己就會失去對公司的控制權。
雖然自己的同盟手裡還有一些股票,但他對他們的人品並不是特別相信。
所以,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想其他的辦法。
商氏家族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
他沒有必要受到這些股東的脅迫。
一路上,他都有些咬牙切齒。
哼,一幫子老傢伙。
有機會的時候,一定要把他們都收拾得服服帖帖。
至於眼前的事,商爲仁決定,可以出售一些產業來渡過難關。
但他沒想到的是,剛回到家,就接到一個手下的電話。
這名手下也是專門混跡暗網的。
要知道,商氏家族的崛起之路並不乾淨。
甚至直到現在,商氏家族還和暗網所代表的地下力量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老大,趕緊登錄暗網,首頁掛着對您全家的懸賞令!”
“什麼?有這事!”商爲仁大驚。
作爲了解地下世界情況的人,商爲仁對於暗網的影響力有着深刻的瞭解。
他知道,一旦被暗網的勢力盯上,就表示麻煩大了……
掛斷電話,他馬上打開電腦,登錄暗網。
不得不說,商爲仁還是緊跟時代步伐的,雖然現在的電腦操作起來很麻煩,用的還是DOS系統,而不是像後世那樣,大多都用了視窗系統。
當然,簡單的操作他還是會的。
一登錄暗網,商爲仁就發現了,和手下說的一樣,見到鉅額懸賞,他心裡大驚。
看來,這個陳東很不簡單呀。
應該是那個陳東干的?
他有這麼大的能耐,有億萬身家?
不得不說,陳東對自己隱私保護得挺好,特別是在現在這個年代,互聯網還不發達。人們要調查一個人的話,還是存在比較大的難度。
當然,這也是相對而言。如果是政府組織想要獲得一個人的信息,那就容易得多了。
只不過,從商爲仁終究只是一個公司的老闆,並不是政府機關的領導,而且他了解到商燕飛和陳東的恩怨後,進行調查所需時間很長,而現在纔剛剛過去五天而已。
他現在對於這個做金融的陳東,觀感完全不一樣了。
以前他只聽說做金融容易賺錢,但是沒想到會這麼厲害!
這個傢伙竟然能去緬甸買翡翠,還買下了交易金額最大的那塊翡翠毛料,那就不簡單了。
現在,更是掏出了一千萬美元來與自己作對,想要覆滅自己的家族。
商爲仁立即給兩個弟弟打去電話,並讓他們登錄暗網。
兩名弟弟將信將疑,不知商爲仁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結果,剛一打開網站,就看到了那條懸賞令。
他的弟弟商爲智、商爲禮不免有些抱怨。
不過,商爲仁裝作沒有聽見,只是提醒他們,加強防範,注意最近出現在身邊的陌生人,要多加小心,不要輕易外出。
商爲仁把這個消息告訴了自己的一雙兒女。
只是一聽商爲仁說出這個消息,全家都緊張得不行。
當然,在場的只是他的一兒一女,而他的妻子帶着商燕飛去國外治療了。
“怎麼會這樣?”商爲仁的二兒子和女兒齊聲驚呼。
“爸,那怎麼辦?”
“是要報,要不我們走吧,逃吧!”二兒子說道。
“坐下,成什麼樣子?”商爲仁眼皮一翻,低聲喝道。
這個兒子這麼膽小怕事,也真是讓自己丟臉。
商燕飛的膽子卻是太大了,事先都沒有探測器材。
“……”兒子把腦袋一低,不說話了。
“怕什麼,跟他們幹了拼了!”女兒倒是不怕,但是顯出一副莽撞的樣子。
“拼,拿什麼拼?那時候來的可不是普通人,而是刀口舔血的傭兵、賞金獵人。”
不過,商爲仁這麼多年經歷過大風大浪,也並不在乎這些。
他認爲自己能夠解決。
他不斷地派出人手,讓他們從各方面調查陳東的背景,獲取更加詳盡的信息,以做到知己知彼。
然後,就是調兵遣將,加強自身的防護。
商爲仁用大哥大給妻子打了電話,而不是用電話打出去,擔心自己的電話被監聽。
他讓她做到行蹤保密。
特別是說了暗網上的消息,讓她不要輕易泄露他們的身份信息、問候等。
不得不說,商爲仁做偏門生意已經有經驗了,在他們上飛機離開前,他特意給兒子和妻子準備了假的身份證明,這樣一來外人就沒有辦法查知他們的具體位置。
妻子也是聞言大驚:“什麼對手?這麼喪心病狂嗎?”
“是啊,陳東這個傢伙竟然這麼狠,”商爲仁真的有些想不通,爲了覆滅一個家族而付出一千萬美元。這是什麼概念?真是有錢燒得慌嗎?
“你也要注意安全啊!”
......
第二天,商爲仁的小舅子張建明出現了。
司機剛停下車,張建明就大聲喊:“快點,扶我下去!”
後面,幾輛汽車相繼停下,車裡走出十幾個大漢。
他們行動迅速,很快佔領重要位置,把張建明坐的這輛車護得嚴嚴實實。
一名保鏢下車,先到後備箱拿出一把摺疊輪椅,撐開,放好,然後把商爲仁抱上去。
前面已經說過,張建明腿部被炸得粉碎,只能坐輪椅了。
然後,保鏢推着輪椅,把張建明送入商家。
一見面,張建明就表現得特別義憤填膺。
他直接對商爲仁說道:“姐夫,我怎麼聽說有人要對付咱們呀?需要我做什麼?”
商爲仁卻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說道:“哦,事情我會處理好的,!”
“姐夫,你真的沒有需要我做的?”張建明堅持說道。
商爲仁和這個妻弟的關係一般,甚至不想見他。
正想把他支走,突然想到,把暗網上的消息告訴他,讓他欠自己一個大人情,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用上了。
“對了,忘了告訴你,很重要的事情!”接着,商爲仁就把暗網上的懸賞告知給他。
“什麼?怎麼會這樣?我並沒做什麼呀?”
但這是由陳東他們說了算,而不是他自己說了算。
這幾天,陳東的精神好了很多。
不過,福伯看到陳東的樣子,還是有些擔心:“阿東,您這幾天是不是太累了,瘦了這麼多。”
“沒事,你不用擔心。倒是你,看起來還和以前一樣,身體很好啊!”
“呵呵,老胳膊老腿,能多活一天都是賺的……”福伯笑呵呵地說道,“我讓廚子給您熬點滋補的湯。您真是需要好好補一下了。”
陳東點點頭,福伯的關心,讓他心頭一陣溫暖。
而且這幾天,周惠敏也會不時地過來,照顧他,給他說笑話,想要逗他一樂。
不過,陳東卻總是愁眉不展。
她隱約聽了陳東在緬甸發生的事情,很爲他擔心,但並沒有說什麼“節哀順便”之類的話,而只是用無盡的溫柔來安慰他。
而在陳東沉沉睡去之後,她有時也會醒來,也不打擾他,只是在柔和的燈光下,看着他緊皺的眉頭,輕輕伸出手去,想要撫平他的眉頭上的皺紋。
或者,伸出手臂,輕輕地摟住他,讓他感受自己的溫柔和體貼。
老虎的頭七已過,今天是他離世的第十天。
陳東心裡很急,自己要爲老虎復仇,要把商家弄倒,而現在,才只做了個開始。
這天一大早,陳東就來到了投資公司。
股市早盤開始之前,馬國良來向他彙報。
“老闆,經過不斷打壓,釋放利空消息,商氏珠寶股價大跌。早市開盤爲8.54港元,到下午收盤時降爲6.32港元。”
“很好!繼續。今天要把它打到4.8港元以下!”
“是!”馬國良大聲答道。
雖然陳東的這個要求有點高,但也不是無法達成。
然後,他接着說道,“另外,我們不斷接觸商氏珠寶的其他董事,鼓動他們和商爲仁對抗,現在,他們已經接受我們的提議,和商家進行切割。所以,商氏家族的資金將會緊張。”
“不,還不能那麼樂觀,要知道,他們是做珠寶行業的,這一行有多麼暴利,相信你也是知道的。”陳東卻不同意馬國良的判斷。
馬國良點頭,臉上露出恍然之色:“也是,您說的這一點,我沒有考慮進去。”
“還有一點,你沒有考慮到,那就是華夏人的性格。”
“哦,那是什麼?”馬國良有些奇怪,自己還有什麼沒有考慮到嗎?
“當然,你平時接觸的很多華夏人都屬於那種接受西方文化較多的,而對於那種比較老派的華夏人,你還沒有深刻了解。偏偏,商氏家族就是那種老派的華夏人。”
對於陳東的話,馬國良臉上露出濃厚的興趣,身子微微前傾,用心地聽着。
陳東現在有點明白,爲什麼有那麼多人喜歡給人講道理、好爲人師了。
這種被人崇拜的感覺,真的很不錯。
他繼續說道:
“商氏家族早年起家的時候,甚至現在,他們都一直擁有着一種傳統的優秀品質,那就是居安思危,也就是多做一手準備。因爲他們一直做着黑暗中的一些生意,我們不知道他們暗中存了多少錢,有着多大的勢力。”
馬國良恍然大悟:
“他們的資金可能出現問題,但是不是現在!”
“對。不過,他們紮根珠寶行業,不是沒有原因的,那就是這一行確實暴利,但更重要的是,它可以成爲洗黑錢的重要途徑。只要我們打掉它的這個渠道,那商氏家族就該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