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的思維發散,很快又想到了一樁,“剛纔你跟那個Lucy在拍賣場,你一言我一語地擡價,你不會是也看上她了吧?”
陳東嗔怪着點了點她的頭,“你在說什麼呢?那個女人我怎麼能看得上,再說她是共濟會的人。”
“共濟會。”
聊到正事,安妮終於認真了起來。
她正襟危坐,好奇地問陳東,“已經查實過了,確認她共濟會的身份?”
“有不少證據指向Lucy和孟斐斯是一夥的,我想她即便沒有正式加入共濟會,現在也已經成爲了共濟會的爪牙。”
“共濟會可真是無孔不入。”安妮嘆了一口氣,感覺和平的日子馬上就要結束。
兩人情濃地依偎在一起,這時候陳東的電話響了。
陳東接起電話看到是林志遠的號碼,有一些意外。
林志遠主持操辦的養殖場剛剛關閉,歐洲和北美農場那邊還有一大批牛肉和羊肉等着處理。
這時候他還有空給自己來電話,是遇到了什麼事了?
接過電話,他便聽到了林志遠的聲音,“ UFO公司已經完成了第1批救援物資的交付。”
“這個公司的國內業務由長江實業爲代理,而且我讓人查了一下,這一次他們交付的物資主要以糧食爲主,其他帳篷被褥,還有電氣設備爲輔。”
“糧食應該就是新百匯農場提供的,帳篷被褥應該是UFO公司來提供的,不過UFO公司是新百匯旗下的公司,這倆也沒所謂分誰是大小王。”
陳東咬了咬牙,真沒想到共濟會的人,連他們救援物資這筆錢都敢掙。
共濟會做的就是爲了錢,沒有底線的事。他不用想都知道,這一次朱莉亞以UFO公司的名義,準備了這麼一大批救援物資,目的何在。
特大洪水發生之後,由於洪水區物流渠道被切斷,電力和運輸線也會被摧毀,這個時候洪水區的物價一定會瘋漲。
如果UFO公司藉着這一批物資進入到災區,或者是拿着這一批物資高價賣給當地政府,洪水區由於急需物資,根本不會跟他們講價。
“他們這是打算......掙了我們的國難錢。”陳東說這話的時候,渾身生了涼氣。
之前他與共濟會的一切,無非就是在利益上的衝突,可是共濟會的這一舉動,極大地刷新了陳東對這個組織的認知。
“老闆,我們接下來準備怎麼辦?”林志遠在電話那頭問。
“不着急,他們現在應該還在囤糧的階段,目的就是要等到6月份的時候,哄擡物價從中大賺一筆。”
“不過只要我們手上的物資夠多,到時候我們可以搶佔所有渠道,同時與當地政府合作,這樣就不會給他們見縫插針的機會了。”
陳東說着,手不自覺地擰了擰眉頭,“這個長江實業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爲什麼會跟,漂亮國的戶外運動用品公司合作。”
“我懷疑長江實業內部有共濟會的人,這段時間你多留意一下他們的採購部,看是不是有異動。”
聽了這話,林志遠問出了長久以來他一直藏在心裡的疑問,“你真的確定特大洪水會發生在6月份嗎?”
“我確定。”
“既然如此,特大洪水新聞播報的時候,也是內地和香江股市最脆弱,波動最大的時候,國際炒家一定會盯準這個節點,有所操作。”林志遠提醒。
“內地抗洪搶險的任務,就交給我。”林志遠有些擔心地說道:“至於國際炒家意圖通過農林漁牧四大板塊和公共事業,電力紡織等等幾大板塊購進權重股,用隱蔽的手段操縱股市,這些事情你自己來留意吧。”
“行,我們倆雙管齊下。”陳東利落地掛了電話,對司機說道:“到金管局。”
安妮拽着他的手不放,“這麼晚了,還要到金管局?”
陳東嘆了口氣,“沒辦法,想要對付這幫國際炒家,單單是私人資本的力量,是絕對沒有辦法扭轉戰局的,現在我們需要金管局總裁和香江財政司相互配合。”
“可是我們......”他們剛剛溫存不到半天,陳東又要去忙工作,安妮心裡自然不樂意。
“乖,”陳東摸着她的頭,“到金管局以後,你先回公司等着我。”
在去金管局的路上,陳東給旺財打了電話,從旺財的口中他得知今天港股收盤,恆生指數已經達到了8900.65點。
恆生指數兩個月以來一直在下降回升,循環往復,但是總體來說數據是不樂觀的。
更何況指數已經跌破了9000點的心理關口,現在金管局一定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種種證據表明,國際炒家再次在香江股市出現,只是由於他們的操作手段實在太過隱蔽,在倉位配置上,投入資金規模上,即便是金管局和財政司聯合也沒有辦法找到他們的行動路線。
按照股市的規定,當炒家購入手數達到一定數量之後就要上報交易所,在交易所備案並且向公衆宣佈,這是爲了讓金融機構的運營和管理更具透明度,避免股民之間出現無意識的跟風拋售和集體腦熱進場的現象。
國際炒家終年在各個股市之間徘徊,對股市的規則爛熟於心,他們爲了隱藏自己的操作,將資金的投入分散到不同的賬戶上,避免了上報交易所這一程序。
也就是說,國際炒家的這筆錢已經通過第三方機構進入了一個極大的現金池,而金管局和財政部是沒有能力追查到這些資金的走向的。
不過按照通常的國際炒家進攻某一國家或地區股市的行徑,他們的操作手段可以總結爲兩大部分。
一是做空貨幣,二是做空股指。
如果是前者,國際炒家在操盤的時候,會更加註重利用匯率工具,來對香江股市進行集中拋售港幣現貨,同時放出對港幣利空的消息,吸引股民爭相拋售。
這種手段,在上一次他們進攻香江股市的時候,就已經用過了。
做空港幣好對付,因爲匯率工具的調節對於貨幣期貨的成交量,具有直接的影響。
如果國際炒家意在做空股指,則國際炒家會更加註重權重股,期貨等工具進行股市抄底,做空某一股市的股指。當然這種操作需要的資金規模相當大,不是單個基金會能夠操縱得了的。
金管局正是由於在這個問題上出現了分歧,才吵鬧不堪,同一個單位分成了兩波人。
兩撥人中有人覺得國際炒家意在做空港幣,因爲倉位配置低,投入資金規模小,他們可以迅速離場,所承擔的風險不大。
另一波人則覺得國際炒家是想做空股指,依據是最近農林漁牧、電力、公共事業等板塊都相繼出現了不小的波動,而這幾個板塊向來是作爲股市權重的,如果不是國際炒家所爲,那就見鬼了。
經過上一次索羅斯做空港幣之後,整個金管局面臨這種狀況便如臨大敵。
畢竟,他們不是每一次都有那樣的幸運,每一個操作都正好踩中了重點。
最重要的是,國際炒家捲土重來,已經做好了足夠的準備,絕對不會像上一次那麼容易應付。
金融管理局杜行知黑着臉,坐在辦公桌前,看到自己的兩個工作人員,正自覺地站成了兩排,雙方拿着文件正在對峙,脣槍舌劍誰也不讓誰。
一方說索羅斯想做空港幣,一方說索羅斯明擺着想做空港指。
真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正在煩惱的時候,電話鈴聲響了,杜行知的小秘書在電話中說道:“杜先生,有一位自稱是龍騰集團的老闆,想要約見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