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面前只擺了一些生活用品,像什麼襪子、內褲、皮帶、小風扇、摺疊扇、小剪刀、鑰匙扣、小檯燈等生活用品。
他靜靜地坐在那裡不說話,客人問他問題,他就回答幾聲,不問他就一聲不吭。
他面前看着顧客也非常少,零零星星的幾個人,相當蕭條。
牧洋三兩步就跑到他的攤位前,牧洋調整一下呼吸,輕聲叫了句:“昌子。”
年輕男子擡頭看了一眼牧洋,然後整個人都石化了。他看到牧洋的那一剎那,不是激動萬分,欣喜若狂,而是驚慌失措,惶恐不安。
年輕男子短暫的失神之後,爬起來就想跑,可是他的左腿殘廢了,根本就走不快。
“昌子,你怎麼了?是我,我是洋子啊。”牧洋一把拉住文昌明的胳膊說。
文昌明淡淡地說:“對不起,先生,你認錯人了。”
“我認錯人了?你狗日的就是化成灰,我也認識你。”牧洋也是非常激動,直接爆粗口了。
文昌明說:“你真的認錯人了。這個世界長得像的人那麼多,你認錯也沒什麼稀奇的。先生,請你放手,我還要做生意。”
“做什麼做?行啊,昌子,你現在竟然連我也不認了。你就是個慫蛋你知道嗎?不就是斷了一條腿嗎?有什麼大不了的,你就想一輩子這樣頹廢、自甘墮落?你TM就這點出息!想當初哥們腿腳都斷了,還TM毀容了,也沒有你這麼窩囊過,你就不是個男人你知道嗎?”牧洋罵罵咧咧,因爲他知道你要是好好和他說,他根本不會鳥你。
“你,你毀容了?”文昌明仔細看牧洋的臉,可是一點毀容的跡象也沒有,還是那麼帥氣逼人。
“不說那個,都過去了。走,我帶你走。”牧洋又想拉文昌明。
“你不要動我。我說了我不認識你。你這個人怎麼可以這樣?”文昌明把柺杖扔在地上,看樣子是真急眼了。
“昌子,你到底怎麼了?”
“我沒怎麼!我忘恩負義,我罪有應得。我不是你,你是誰,堂堂Z大第一才俊,美女環繞,頭腦聰明,點子層出不窮,一個接一
個。我只是一個普通人,現在還是一個殘廢。我TM就是一個窩囊廢!我卑鄙、無恥、下賤、齷齪、不擇手段,所以老天都看我不順眼,要懲罰我。你就讓我自生自滅好嗎?你就把我當一堆垃圾扔了不就完了嗎?你幹嘛還要找我、惹我、管我?你就當沒有我這個人,就當我在七年前出車禍死了不就好了嗎?你爲什麼要這樣?爲什麼?”文昌明撕心裂肺,他哭了,一個大男人在這個忽明忽暗的通道旁邊哭了。
他的大喊大叫,惹來了好多看熱鬧的人,當然也驚動了林曦涵。
牧洋果然就是她的那個他,他真的毀過容,而且他還是Z大的高材生。林曦涵這一晚上收穫的信息不少,她都開始懵懂了,理都理不順,他和這個擺地攤的認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牧洋死死盯着文昌明許久,然後他一句一字鏗鏘有力地說:“因爲你是我兄弟。”
一句你是我兄弟,徹底把文昌明心裡最後一絲防線擊潰,他癱軟在攤位旁邊,傻傻地不知道說什麼。
牧洋蹲在文昌明面前,非常真摯地說:“昌子,不管你認不認我,你都是我兄弟,也不管你願意不願意,我都要把你帶走。”
“洋子。”文昌明突然抱住牧洋,他就如一個受委屈的孩子一樣痛哭流涕。
周圍的人都非常感動,爲這個年輕帥小夥的義氣,也爲這個殘疾男子能有這樣一位朋友而高興。
牧洋帶文昌明離開這個通道口,然後三人一齊回酒店。
文昌明那些個破破爛爛就不要了,反正值不了幾個錢,他也不好意思把這些個破爛帶到五星級酒店吧。
文昌明殘廢的是左腿,拄着柺杖走路是沒有問題的,只是一瘸一拐,速度有點慢而已。這個牧洋最有體會,他也瘸了好長一段時間。
“昌子,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個是林氏集團的林總。林總,這個是我兄弟,文昌明。”牧洋給文昌明和林曦涵作相互介紹。
林曦涵笑咪咪地伸出右手說:“文昌明,你好,很高興認識你。”
文昌明看着高貴典雅的林曦涵,有點不知所措,連忙把手在衣服上擦幾擦,其
實他忘記了,他的衣服也不比手乾淨到哪裡去。
“林總,您好,見到您我也很高興。”文昌明輕輕地握了一下林曦涵的小手,然後迅速分開。
林曦涵笑着說:“你是牧洋的兄弟,就是我的朋友。你不要太拘謹客氣,把我當朋友就好了。”
牧洋也說:“林總不是外人,你隨意就好。”
文昌明對牧洋的佩服那是不肖說的,他身邊的美女向來是一打一打,什麼級別的都有。
不過這林總真的好美,外貌氣質,談吐處事都是一流,洋子確實好眼光。
林曦涵是非常細心聰明的女人,知道殘疾人一般十分忌憚自己的缺陷的,就像禿子,你要是老盯着他的頭看,他非和你急不可,所以她從不刻意看他的左腿。
文昌明問牧洋:“洋子,你怎麼來廣州了?”
牧洋說:“我和林總來廣州出差。我現在就在S市,離廣州又不遠。”
文昌明想了一下又說:“你,你這些年還,還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吃着好,睡着好,你就不要擔心我了。雖然當年我被人陷害,進了看守所待了一陣子,還因此被學校開除,可是這些年過來,我也沒覺得有什麼,一切都過去了。昌子,我好懷念咱們幾兄弟一次並肩作戰的日子,我夢想的有一天,我們還要在一起戰鬥。”牧洋雲淡風輕地說,彷彿過去那些經歷、磨難、痛苦和不堪回首真的過去一般,他已經不放在心上。
“洋子,我,我,我對……”文昌明咽嗝地說不出話來。
牧洋一拍文昌明的肩膀說:“兄弟,一切都過去了,不要再糾結過去,要放眼未來。我們的前途一定是光明的,道路也並非一直曲折,只要我們兄弟齊心,天下早晚是我們的天下。”
“洋子,謝謝你!”文昌明萬分感動地說。
牧洋笑呵呵地看着文昌明,而文昌明也一掃陰霾,笑着看着牧洋。
他們兩兄弟就在廣州嘈雜的街頭,在這燈火闌珊處,在林曦涵這個極品美女的陪伴下,相視一笑,過去的烏雲都將散去,從此以後又是日陽高照,充滿希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