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常勇和李眉的統計數據也出來了,這一場突襲戰損失了三十七名隊員,另外還有七十八人負傷;一共殲滅妖怪一百四十三個,其中包括十四個千年妖怪,消滅的猛獸、猛禽數量太多,無法一一統計,估計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張猛說道:“此戰的戰果已經超出了我的預期,妖怪被我們殺傷了這麼多,估計他們也無力再召集和操控猛獸軍團了吧。”停頓了一下,他繼續說道:“不過我們付出的代價也不小,三十多個精英再也回不來了。犧牲的兄弟們連屍身都沒法找回來,向老,你準備一下撫卹金,明天就去慰問一下死難者的家屬吧。對了,撫卹金要加倍,還有向老你親自帶隊去慰問吧,以示我們協會對他們的尊重。”向天德應了一聲便開始去操辦撫卹相關的事情了。
特別行動隊員之中,除去犧牲的三十七名隊員,還有身負重傷、被擡下去治療的四十多名隊員,在場的兩百餘名隊員全都渾身浴血,疲憊不堪。張猛說道:“大家趕緊去洗個澡,待會我們一起嚐嚐杜幹事的手藝。”衆人齊聲答應後,便紛紛往軍營中的浴室走去,只有那裡纔有足夠的空間容納這麼多人同時洗澡了。
何曉起看了看自己和白若兮,發現他們身上也有不少血污,便對白若兮說道:“小白,我們也去洗個澡吧,待會再舒舒服服地吃頓大餐。”然後他也跟着大家一起去往軍營中的浴室。
白若兮初到涼州,連住所都沒安頓下來,自然不知道女浴室在何處。她正想去找鍾秀來問一下,李眉已主動走過來說道:“要去洗澡嗎?跟我來吧。”說完她也不管白若兮的反應,直接轉身走了。白若兮沒想到高冷的李眉也會主動來邀請她去洗澡,愣了一下之後,隨後跟了過去。
何曉起來到軍營裡的浴室,找了個空位置,開始脫衣服,準備洗澡。忽然他發現在他隔壁位置的正好是最後被他們救出來的那名特別行動隊員。何曉起朝那名隊員咧嘴一笑,說道:“這麼巧啊。我叫何曉起,你怎麼稱呼?”
那名隊員卻好像沒聽到何曉起說話一樣,只顧着脫衣服,還把身子都轉了過去。
何曉起說道:“大家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沒必要這樣拒人於千里之外吧?”
那名隊員聽到何曉起這樣說,身體僵硬了一下,然後他提起一桶水往身上一衝,接着用毛巾把臉上的血污和水漬用力地擦了幾下。然後他把頭轉過來,對何曉起說道:“何曉起,你還認得我嗎?”
何曉起仔細地看了一下對方的臉,越看越覺得熟悉,最後他恍然大悟道:“是你啊,趙二公子,趙、趙安!”
趙安哼了一下,沒有搭理何曉起,繼續洗起澡來。
何曉起也開始洗了起來,不過他的嘴巴可沒有閒着,繼續對趙安說道:“趙安,你怎麼也跑到涼州來了?”
趙安沒好氣地說道:“就許你和杜遠致他們能來,就不許我來?”
何曉起道:“原來你早就看到我們了啊,怎麼不過來打個招呼?”
趙安道:“打什麼招呼?難道我跟你們很熟嗎?”
何曉起連續碰了釘子,但他也不惱怒,他知道趙安失去了親爹和大哥,心裡肯定不好受,趙安在協會裡的地位恐怕也大不如前了。不過趙安能從一個玩世不恭的紈絝子弟變成了能奮勇殺敵的勇士,倒是令人刮目相看。他想起上次在沙尾鄉時柳曉風說過會照顧趙安,便問道:“趙安,你怎麼沒跟柳姐姐在一起?她不是去雲州了嗎?”
趙安哼了一聲,說道:“那個惡毒的女人親手殺死了大哥,又間接害死了爹。我怎麼可能還跟着她?也不知道她用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蠱惑風會長和三長老他們,我去找了他們幾個想要討回公道都被他們趕了回來。要不是我技不如人,我早就自己去找她報仇了。也幸虧我自己跑到涼州來,不然說不準下一個死在她手裡的就是我了。”
原來風漫天爲了顧全趙鐵鷹的臉面和避免在協會內部造成不良的影響,並沒有把謀反事件的真相在協會內公佈,連趙平和張虎的劣跡也壓了下來,還費了好大的勁去安撫二長老和四長老的家屬。整個事情的經過只有長老會和何曉起等少數人知道。趙安作爲趙鐵鷹和趙平的家屬,對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也不清楚,只聽柳曉風說了個大概,但柳曉風爲了維護趙鐵鷹和趙平的名譽,並沒有說出他們的所作所爲。所以趙安一直認定是柳曉風害死了他爹和大哥,無論柳曉風如何解釋他都不聽。獵妖協會安排柳曉風去雲州支援的時候,她也邀請趙安跟她一起去雲州,但趙安哪裡肯跟她去?趙安巴不得離柳曉風越遠越好,於是他就報名去涼州支援,來到了比較偏遠的涼州。
何曉起一直都對柳曉風非常敬重,見趙安如此侮辱柳曉風,一下子火了。他一把抓住趙安的肩膀,怒道:“趙安,你竟然敢這樣說柳姐姐,信不信我揍你?”
趙安大聲說道:“我知道你現在的修爲比我高多了,我打不過你。但是我沒想到你也是跟那個女人一夥的。你來呀,來打我呀。反正我現在一個親人都沒有了,你打死我算了。”他的聲音很大,把周圍很多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了。
何曉起見他們的爭吵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便把抓住趙安的手放開了,他聽到趙安說現在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也不禁心軟了下來。何曉起說道:“你對柳姐姐抱有這樣的想法,可能是因爲你還不瞭解事情的真相。待會兒我們洗完澡,找個地方我來好好地跟你談一談這件事情。”
趙安道:“有什麼事情不能在這裡說清楚嗎?”
何曉起看了一眼周圍的人羣,說道:“事關你爹和大哥的名譽,你確定要在這裡說嗎?”
趙安渾身一震,說道:“我爹和大哥還能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劣跡?你別血口噴人。待會你可要跟我說個明白,不然我跟你沒完。”他嘴雖硬,卻不敢再催何曉起在這裡說出來,只是加快了洗澡的速度,還連連催促何曉起快點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