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燕山後山,白若兮、杜遠致和鍾秀坐立不安地等到了晚上,卻一直沒見何曉起回來。白若兮心急如焚地說道:“曉起怎麼這麼久了還沒回來?他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杜遠致其實心底也有些着急,但是此時他只能安慰道:“小白你不用太過擔心了,不久前我們不是都收到了曉起傳遞過來的意念嗎?那應該是哈西結大師的絕招吧,他應該不會有事的。單狐山離這裡比較遠,曉起他戰勝知雨之後也沒法很快趕回來的。”
白若兮道:“可是曉起他傳達的意念怎麼好像是要下定決心跟知雨拼死一戰啊?他不是答應過我如果打不過知雨就認輸嗎?”
杜遠致道:“我也不清楚事態到底發生了什麼變化,不過以我對曉起的瞭解,他是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的,也許是他找到擊敗知雨的方法了吧?”
杜遠致的話根本無法起到安慰的作用,白若兮輕輕地搖了搖頭,直勾勾地望着單狐山的方向。鍾秀和杜遠致對視了一眼,他們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擔憂的神色,鍾秀強打起精神說道:“時候不早了,要不我們去做晚飯吃吧。”
白若兮搖頭說道:“我現在根本就吃不下飯,不用做我的份了。”
實際上鍾秀和杜遠致又哪裡吃得下?見白若兮這樣說,他們也不去做飯,一直陪在白若兮的身旁。三人不休不眠地等到天亮,仍不見何曉起的蹤影。白若兮說道:“不行,我不能再在這裡等下去了,我要去單狐山看一下。”
杜遠致道:“也許是晚上飛行不方便,曉起想等到天亮再趕回來呢?如果你現在去單狐山,不是很有可能跟他錯開了嗎?”
白若兮道:“可是曉起他不是可以用意念來跟我們交流嗎?如果他沒事的話,爲什麼不先跟我們做意念交流?我擔心,我擔心他是不是出事了。”
白若兮這樣說,杜遠致和鍾秀的心也揪了起來,最後三人商量了一下,決定一同前去單狐山查看情況。他們在中午時分抵達單狐山,很快就在前妖獵會總會的山洞前面發現了何曉起和柳知雨的戰場。那一片土地方圓數十丈都被夷爲平地,還留下了不少縱橫交錯的深痕,可見這一戰是多麼的慘烈。
白若兮等三人正在戰場附近查看,忽然鍾秀驚呼了一聲,掩住嘴巴指向一灘血跡。白若兮和杜遠致順着鍾秀指向的方向看去,只見那裡有一大灘血跡,不遠處還有一根斷臂僵硬地躺在地上。白若兮見狀也驚呼道:“這,這不會是曉起的吧?”
杜遠致道:“從手臂上殘留的衣服來看,這不是曉起的手臂。小白,你不用驚慌。”
白若兮這才鬆了一口氣,和杜遠致、鍾秀一起走近這條手臂進行查看。杜遠致細細地觀察了一番之後說道:“這隻手戴着手套,應該是知雨的手臂沒有錯了。從傷口上血跡凝結的程度上看,這條手臂應該是在昨天就被砍下來了。”
鍾秀道:“想不到曉起師叔和知雨竟然拼鬥到這種程度。不過既然這條手臂是知雨的,那應該說明是曉起師叔佔了優勢。小白你就不用再擔心了。”
白若兮道:“既然知雨的手臂昨天就被砍下來了,那應該打鬥也在昨天就結束了纔對啊,知雨都傷得這麼重了還怎麼繼續打鬥?那曉起爲何沒有在昨天趕回來?他現在和知雨都去哪裡了?”
杜遠致道:“也許是知雨傷得太重,曉起帶他去療傷了?”
白若兮呆了一下,然後說道:“確實有此可能,可是我還是不明白他爲什麼不用意念跟我們溝通一下,他不知道我們會擔心的嗎?”
杜遠致道:“這恐怕要問曉起本人才能知道了。不過根據我們在現場的勘察,曉起應該沒事纔對。要不我們還是回燕山後山去吧,說不定曉起已經回來了。”
白若兮點頭道:“也只好如此了。”
鍾秀指着柳知雨的斷臂說道:“那,知雨的這支斷臂怎麼辦呀?”
杜遠致微一沉吟,說道:“知雨落到今天的這個下場完全是咎由自取,不過我們也算相識一場,就幫他把這斷臂給埋葬起來吧,免得被野獸吞食了。”然後他就和鍾秀兩人挖了一個坑,把柳知雨的手臂掩埋了起來。
白若兮等三人匆匆忙忙地趕回燕山後山,他們抵達時天已經黑了,後山上黑燈瞎火的,看來何曉起並沒有回來。白若兮六神無主地說道:“曉起他怎麼還沒回來,他到底去哪裡了?怎麼也不跟我們用意念進行溝通。”杜遠致和鍾秀對視了一眼,卻想不出什麼語言來安慰白若兮。
沉默了片刻,杜遠致使出燃燈咒進行照明,然後說道:“我們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吃東西了,我去廚房做點吃的吧。”
白若兮搖頭說道:“我不吃,我現在哪裡有心思吃東西。”
鍾秀道:“小白,你多少得吃點東西啊,不然哪有精力等到曉起師叔回來?”她又轉頭對杜遠致說道:“杜大哥,你去隨便做點吃的吧,我在這裡陪小白。”杜遠致點了點頭,進廚房忙活了起來。白若兮對鍾秀的話不置可否,兩眼無神地盯着黑漆漆的天空。
過了好一會兒,杜遠致做好了飯菜,招呼白若兮和鍾秀過去吃飯。白若兮原本不想吃的,但鍾秀一直拉着她不斷地勸說着,她不忍心拂了杜遠致和鍾秀的意,只好跟着鍾秀往廚房走去。此時空中有一道疾風掠過,一個聲音由遠及近地說道:“好香啊!”白若兮等三人聞言連忙回身望去,只見一人立在後山的平臺上,笑嘻嘻地望着他們,不是何曉起還有誰?
何曉起望着白若兮等三人,朝他們三人張開手臂,等着他們過來擁抱。可是他等來的卻是白若兮的咆哮:“臭曉起!你還知道回來?!快點老實交代,你到哪裡去了?爲什麼不用意念跟我們報個平安?”
何曉起摸了摸鼻子,尷尬地說道:“用意念跟你們交流那招是哈西結師父的‘皆’字真言,以前我一直都學不會,劍聖師父說那是因爲我和這招的緣分未到。在跟知雨生死相鬥的時候,我在不知不覺間用了出來,和你們進行了意念交流。但是後來我想再使用這招來跟你們交流,就再也用不出來了,也許這就是緣吧。”
白若兮仍然氣鼓鼓地問道:“你跟知雨的決鬥是不是昨天就結束了?怎麼不馬上回來?你幹嘛去了?”
何曉起簡單地說明了一下他跟柳知雨決鬥的經過,然後說道:“知雨他認輸了之後,原本想要廢掉從天妖曜石吸取過來的功力。但是我想,既然他的功力是從天妖曜石中吸取過來的,那有沒有可能可以把這些功力輸出給風大嫂,讓她早日恢復人形呢?”
杜遠致眼睛一亮,接口說道:“所以你就帶着知雨去找風大哥和風大嫂,讓他嘗試把功力輸出給風大嫂?”
何曉起點頭說道:“不錯。我跟知雨昨晚趕到老風的居所,跟他和嫂子商量了一番,他們也覺得可行,我們就連夜開始嘗試起來。”
白若兮嘟着嘴說道:“用得着這麼急嗎?你不會先回來告訴我們一聲再去找風大哥和風大嫂嗎?”
何曉起苦笑道:“我原本想到了老風那裡再用‘皆’字真言來跟你們進行溝通的,沒想到這招不好使了。我想馬上開始這個嘗試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就是知雨剛敗於我手,身受重傷,他的精神意志也受到了嚴重的打擊,所以他現在比較願意配合我們去做這個嘗試。如果日後他傷好了,轉念一想又反口不願意做這件事情,那就比較麻煩了。”
杜遠致道:“曉起你的顧忌很有道理。你們嘗試的結果如何?知雨的內力能夠輸出給風大嫂嗎?”
何曉起點頭說道:“因爲我也有吸收天妖曜石的經驗,在我的配合和引導下,現在知雨已經可以把他的功力輸出給風大嫂了。”
鍾秀拍手說道:“那太好了,知雨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對了,曉起師叔,你現在已經達到太乙混天功第八重的境界,那是不是距離第九重的境界也不遠了?據說修煉到第九重境界就可以飛仙了。”
何曉起笑道:“哪有這麼容易突破到第九重境界的?我能突破到第八重已經是幸運至極了,我根本就沒想過要達到第九重的境界。更何況我只羨鴛鴦不羨仙,小白還留在凡間,我的好夥伴們都在凡間,做仙人又有什麼好玩的?”
白若兮說道:“算你會說話!”然後她想起一件事情,又說道:“曉起,那你回來之後,留下知雨自己在風大哥的居所那裡,他不會對風大哥、風大嫂不利吧?”
何曉起道:“你放心好了,知雨現在只剩下半條命了,現在他可不是老風的對手,而且他要輸出功力給嫂子,就要一直呆在嫂子的勢力範圍內,嫂子現在的實力可不弱。老風加上嫂子雙重保險,知雨他玩不出花樣來的,要論智謀,他就更不是老風對手了。所以我見事情進展順利,就放心地回來了。”
鍾秀有些不忍地說道:“知雨現在身受重傷,就逼他輸出功力給風大嫂,是不是有點殘忍?”
杜遠致道:“曉起剛纔也說了,現在正是讓知雨輸出功力給風大嫂的絕佳時機。而且知雨落到今天的下場完全是咎由自取,從曉起剛纔的講述看來,如果他戰勝了曉起,極有可能會做出一些瘋狂的事情來,成爲另外一個武林禍害。所以我們對知雨,完全沒有必要抱有同情之心。”
何曉起道:“正是如此!在跟知雨決戰時,我能感覺到他真的想把我置於死地,他爲了天下第一這個名號,絕對能做出許多瘋狂的事情來。所以現在我這樣對待他,心裡也沒有多大的負擔。”停頓了一下,他又說道:“在回來的途中,我去了一趟杉杉和柳姐姐的墓地,分別把凌霜寶刀和烏蠶聖甲還給了她們,把這兩件事物埋在了她們墳墓旁邊。然後告訴她們我已經擊敗知雨了,告慰她們的在天之靈。所以我回來得晚了一些,小白,你還怪我嗎?”
白若兮哪裡還會怪罪何曉起?她淚流滿面地抱着何曉起,喃喃地說道:“你回來了就好,你回來了就好。”何曉起也伸手將白若兮擁入他的懷裡,緊緊的抱着她。杜遠致和鍾秀看着他們二人這溫馨的一幕,情不自禁地地把對方的手緊緊握住,相視而笑。
但是這溫馨的場景維持不了多久就被破壞了,何曉起的肚子忽然傳來一陣咕咕的聲音,他苦着臉說道:“肚子好餓!”把白若兮等三人搞得哭笑不得。
杜遠致笑道:“幸虧我已經做好飯菜了,大家趕緊去吃飯吧。”
何曉起歡呼一聲,拉着白若兮坐到飯桌前大吃特吃起來,杜遠致和鍾秀也馬上加入進來,四人熱熱鬧鬧地吃了一頓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