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衆人都笑完了,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消失而恢復了平靜的面孔,單從表面絲毫看不出衆人的表情,即便是知道回頭之後迎接自己的很有可能就是死亡,從衆人臉上卻全然看不出任何表情,沒有恐懼,沒有怨氣,沒有害怕,沒有後悔,有的只是簡單的平靜,波瀾不驚。
突然,就在衆人即將準備停馬回頭迎戰的時候,前方地平面閃爍出一道亮光,雖然距離亮光的源頭還有數百米之遙,但是僅僅是衆人愣神的一瞬間,那亮光的源頭卻已經開始從一道變爲三道,繼而變成十道百道。
欣喜!激動!衆人滿臉都不約而同的浮上了深深的笑意!只有唐僖宗三人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只是愣愣的看着周圍“傻笑”的衆人,心裡卻是直打鼓,有些摸不清這些人的路數。
沒有命令,沒有一個人說話,但衆人卻是狠狠的開始狠夾馬腹,狠抽馬屁股,試圖將戰馬的速度再次加快一些。結果雖然不盡人意甚至較之前更慢了一些,不過在衆人看來,已經比之前快多了,因爲他們已經看到了閃爍亮光的盡頭,已經漸漸浮現出了人形,那戰馬踏在地面上的轟轟之聲也越來越大。
從來沒有一天的陽光讓衆人感到如此美好,如此溫暖。
閃爍亮光的源頭是明光鎧,那些人形則不用多說,從那漸漸呈現在衆人眼前將頭頂的太陽光遮住的將旗就能明白,前排一面面猩紅的旗幟上書寫着不同的大字“日天”“毛”。
數百米的距離,在雙方極速的戰馬疾馳下,很快就能看清楚彼此的規模。日天軍團軍團長毛昊手持銀槍一馬當先的衝在隊伍最前,緊緊跟在身後的就是他的得力副將毛熙等人,再往後就是一個個身穿明光鎧的羽翼騎兵。
“繞開!”陳萬三和袁彪兩人異口同聲的高聲提醒衆人,然後扯着繮繩就將馬頭調轉方向饒向道路兩旁,在唐僖宗等人依舊沒有反應過來的神情下開始放肆囂張的大笑了起來。
直到楓殺等人徹底將正中的道路讓開,他們身後緊緊追趕的虎衛軍的領頭五品朗將才真真切切的看清楚眼前的情況,不由的也是暗自在心中吸了一口涼氣,不過當他看到毛昊帶領的人數規模與自己相當時,便把心一橫,手中長刀一舉高聲下令:“所有人聽我命令!準備迎戰!”
五品朗將之所以這樣做,一方面是他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只道是趕來的三四百援軍而已。另一方面則是將整場戰鬥都壓在了跟在身後的數千禁軍身上。
只要拖住你們幾分鐘,等後方數千禁軍一到,看你們還怎麼跑!哼!五品朗將微微眯起雙眼,散發出陰森森的寒氣,在心中暗自盤算了起來。
“昊子!後方還有數千禁軍,小心!”在距離毛昊不足百米的時候,袁彪高聲提醒了一句,同時伸手朝着毛昊揮了揮,滿臉都是輕鬆的笑意。
毛昊並沒有答話,聽完之後只是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隨後轉頭對側後方的毛熙沉聲命令道:“毛熙,你帶一百人繞過去,後方還有禁軍隊伍,儘量拖住衝散他們隊形!”
“大哥放心!交給我!”毛熙重重一點頭,隨後朝着身後幾名手下一揮手低喝道:“聽到了麼!跟我來!”
雙方近千匹戰馬,同時踏在地面上發出有節奏的沉悶的轟隆之聲,馬蹄擡起離開地面時帶起的灰塵以及土粒很快將衆人包裹了起來,陽光透過灰黃的塵土撒在明光鎧上,爲其平添一層暗金色,較之剛纔相比更加氣勢洶涌。
“全軍聽令!”毛昊突然舉起手中銀槍高喝一聲,隨後銀槍向前一揮喝道:“開翼!”
“唰唰唰。。”的聲音在只有大地轟隆聲的沉悶氣氛中此起彼伏響的成一片,卻也僅僅是前後短短几秒的時間便已經結束,再次回到了馬蹄聲之中。
此時的羽翼騎兵已經全部展開了背後的雙翼,從後背腰部直到高出頭頂近半米的白色雙翼同時林立,陽光普照縱馬奔騰之下,就像是一個個剛從天堂飛出來的天使一般,讓凡人感到一股來自光明聖潔般的無形壓力。
僅僅是這幾秒鐘的功夫,對面虎衛軍的五品朗將差點被驚的從馬背上摔下,作爲他這種心腹軍官,雖然品級不高,但是卻是陳敬瑄團隊的核心人物,自然是對羽翼騎兵團瞭解甚多。所以此時突然一見,頓時就像霜打的茄子一般,剛纔的氣勢瞬間蕩然無存,就連他身後的虎衛軍衆人也是對羽翼騎兵團頗有了解,衆人臉上除了驚恐就是駭然,絲毫沒有剛纔那種戰意昂揚準備迎戰的架勢。
“兩翼散開,從側面掩殺!跟我來三十個兄弟,衝散敵軍陣型!”在雙方距離只有六七十米的時候,毛昊果斷的下達了一連串的命令,手中銀槍也緊緊的握在手中,端平在側,渾身頓時散發出一股無尚戰意。
兩軍對戰,光是從氣勢上虎衛軍就已經弱了不止一點半點,而羽翼騎兵團的這三四百人則是從八千人之中選出來的,其戰力可想而知。此消彼長之下,雙方剛一接觸,結果一眼便知。
衝在最前的毛昊距離面前一名虎衛軍將領還有五六米的時候,雙腿猛的一踩馬蹬,胯下戰馬心有靈犀一般瞬間躥出一大步,毛昊手中銀槍閃電般遞了出去,在對方將領還沒來得及將揮出去的長槍收回格擋,便被一槍刺了個透心涼,隨後便被毛昊用力一抖甩了出去,同時將兩名虎衛軍砸下了馬背。
一招得勢,下一招則更爲凌厲,刺出去的銀槍順勢向回橫着收回,槍桿重重的將一名迎上來的校尉打落馬下,隨後急急停住攻勢,左手伸出將銀槍抽回,雙手一舉擋住了頭頂的幾處攻擊,趁着以及疾馳戰馬的衝擊力將幾人撞了開來。
不過毛昊卻絲毫沒有打算放過攻擊自己的那人,在撞開幾人的包圍之後,一個仰身竟然躺在了馬背上,雙手緊握銀槍掄了個滿圓,連續將七八名虎衛軍打翻在地之後,身旁也空出了一片無人之地。
而那些被槍桿擊中或者是被槍頭刺中而落馬的虎衛軍,不是受傷臥地不起,就是被打的筋斷骨折吐出兩口鮮血倒地而亡,這也讓附近將這一幕看在眼裡的虎衛軍衆人紛紛打了個哆嗦,即便是他們再怎麼精銳,面對如此一個‘殺神’,他們也很難再升起對戰之心。特別是毛昊帶領的三十名精銳已經徹徹底底的將虎衛軍的陣型衝散,而兩翼分散掩殺的羽翼騎兵也已經掠過一遍,三四百的虎衛軍此時還在馬上的已然不足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