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淨欣跌坐在地上,失聲痛哭。
明明還在的,爲什麼要一聲不響的離開她?爲什麼要明明離開了,又要出現?
屋裡的人聽着外面的聲音,也忍不住潸然淚下。
是啊。爲什麼呢?
兩個人就這樣,誰也沒有再說話,各自無聲的哭着。
時間一點點流逝,哭過之後的顏淨欣慢慢冷靜下來!她還記得,她跟高垣宇越好了,要去找他的!
定下心神後,顏淨欣站起身,慢慢的走進石屋。
石屋裡有些昏暗,但影響不了視線。屋子裡除了一張矮茶几和牆上的紫鶴圖以外,就只有一張木牀,牀上,依靠着一個瘦骨嶙峋的白髮老人。
老人低垂着頭,淚水還在不停的滑落,打溼了身上薄薄的被褥。
顏淨欣伸出手,想要去觸碰老人的白髮。卻在碰觸到的一瞬間,噗通一聲,低頭跪倒在老人面前。
“爲什麼?”她聲音顫抖着,雙手也顫抖着,不敢相信的問。
她很想去握住老人的手,卻怎麼也使不上力氣。
老人終於慢慢擡起頭,看着跪在地上的她,滿眼的心疼。
“小玄兒,快起來,地上涼。”
那一聲‘小玄兒’,喚得顏淨欣心裡一震。
果然是的!
顏淨欣微微擡起頭,看到的是一張蒼老的面容。可即便是已經蒼老了,她還是清楚的記得,眼前這個人,曾經的光華耀眼!
若是有人仔細看的話,一定會發現,這個老人竟然跟天后有着八分相像,只是,要蒼老很多!就像是一箇中年,一個已經是遲暮之年!
“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啊?”顏淨欣不相信的搖頭,不斷的問。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爲什麼明明應該高高在上的她,會變成這幅模樣?如果她纔是,那,那個女人又是誰?
顏淨欣感覺自己滿腦子都是疑問。
她本來是來玄女宮找三千年前的事實真相的,卻發現了玄女宮的後山上,竟然還藏着這麼不爲人知的秘密!
她好混亂!她現在急需一個解釋!
“小玄兒彆着急,聽我慢慢說。”
老人嘆了聲氣,將跪着的顏淨欣拉起,坐在牀邊上,才慢慢的開口說起了當初的事情……
“當年你出生時,就被天命選中,擁有無上靈力,更是光靈力的源者。你父親很開心,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東西,全部給你。更是將你封爲九天玄女,獨一無二!”
“你也很懂事,每天都會逗得父母親眉開眼笑。”
“原本以爲,幸福的日子會這麼一直下去,可是,那天,你父親突然被大臣叫走,再也沒有出現過。後來……”
顏淨欣靜靜的聽着老人的敘說,心越來越沉。
“小玄兒,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了,本不該告訴你的。可是,三千年前,那人竟然將主意打到你的身上!”
說到這裡,一直很平靜的老人,突然變得激動起來。
“我本想着人將你帶走的,卻還是慢了一步。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你掉進那人的陷阱裡,和自己心愛的人被迫分離。”
“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顏淨欣握住老人的手,焦急的追問。
老人目光有些黯淡,似乎是在回想。
“那天,那人說要給你們主持婚禮,地點也選擇了玄女宮。本以爲人都在我眼皮子底下,又有玄女宮庇護,那人應該不敢怎樣。”
“可是,我怎麼也沒想到,那人竟然利用神獸,潛伏在你身邊,控制了時間,篡改了在場的人的記憶,讓你和心愛的人自相殘殺!”
聽到這裡,顏淨欣心裡冷如霜雪。神獸!控制時間!篡改記憶!
原來,是這樣!
“後來呢?”顏淨欣惹住心頭翻涌的恨意,沉聲問。
“再後來,我見你將水晶心給了他,知道那人的心思是白費了,動用最後的靈力,將你二人送去輪迴。好在,你們也都爭氣!”
說着,老人欣慰的拉着顏淨欣的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那您,爲什麼會被關在這裡?”
顏淨欣始終都難以相信眼前的人會是自己呆在這裡的!
“小玄兒怕是不知道吧。這玄女宮的後山,是天之界的禁地,沒人可以上來的。當年,那人一心想奪得一切,又怎麼會放過我。”
說着,老人指着石屋裡,隱匿在牆上畫中的紫鶴。
“也便是我命大,得了這紫鶴相救。它將我帶來禁地,又助我爲玄女宮設下重重結界。只是,我雖逃過一劫,卻也傷了本源!沒有辦法再離開這裡!”
老人越說越感慨。
“那我爲什麼可以上來?”顏淨欣曾經也試過上來,但每次都只在半山腰就再也無法前進。
這次卻可以如入無人之境,她百思不得其解。
“萬物皆有因果,你來到玄女宮時,我便已經知曉。這鶴兒知道我想見你一面,纔將你帶上來的!”
這也是爲什麼顏淨欣在玄女宮時,突然性情大變,上得山頂之後,卻瞬間恢復清明的原因。
能輕易操控她的心神,能從那人手下將人就走,這紫鶴的實力絕對不低!
“那您爲什麼不讓它去告訴我?孃親。”
如果她早知道的話,她一定不會讓孃親一個人在這裡受苦的。
一聲久違了的孃親,讓老人再次熱淚盈眶!
她還以爲,再也聽不到了!
老人,不,應該說是顏淨欣的娘,曾經的天后輕蕪,緊緊的將顏淨欣抱在懷裡。
“孃親的小玄兒長大了,有能力了,知道保護孃親了!”
曾經她是多麼的希望可以看着女兒長大,可以陪在女兒身邊。可是,那個人奪走了她的一切,包括女兒!
看着女兒在那人身邊受盡委屈,她卻只能忍着,這種無能爲力的感覺,壓抑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可是,她卻什麼都不能做!
“孃親,那個人是誰?”那個頂替了孃親的身份,以天后自居的女人,是誰?
輕蕪猶豫了一會兒,見顏淨欣堅定的樣子,也知道如今女兒長大了,就算不爲自己,也的爲女兒曾經受過的苦,做點什麼了。
她低聲在顏淨欣耳邊說了兩個字,感嘆的說。
“孩子,如果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跟她撕破臉,除非你……”
“孃親放心,我不會衝動的。”
顏淨欣知道母親擔心,乖乖的應下。
“這裡實在不是就呆的地方,孃親還是先到女兒的空間裡休息吧,那裡有人照顧您,女兒也放心些。”
輕蕪看了看隱匿在畫中的紫鶴,見它點頭,知道這樣離開沒關係,也就順着顏淨欣的意思答應了!
顏淨欣一直低落的小臉上,也終於有了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