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相伴着沿着湖邊散步,慢慢的拉開了距離,李亦周凌如膠似漆的走在前面,落在後面是韓玉芬母子,中間是李繽和林健貌合神離的孤寂身影。
皎潔的月亮空中高懸,湖面在月光的映襯下泛起魚鱗般的光澤,波動閃耀。
李繽抵着頭默默的行走,腳尖順着步伐將沙子一次次的挑離地面,形成連續的波浪。
李亦和周凌的情侶衫刺痛了她,那個丘比特之箭在她眼裡是那麼的血腥,就像一支鋒利的劍刺穿了兩人的身體,將他們連在了一起。而自己,就是那個躲在暗處射箭的人。她感到即心痛又心疼,心疼的是自己愛的人受到的傷害,心痛的是他們和自己是那麼的親近,又是那麼的遙遠。。。
這時,韓玉芬走到她身邊,摟着她的肩膀問道,想什麼啦,這麼入神。李繽連掩飾的心情都沒有了,喃喃的道,沒什麼。
韓玉芬與李繽交往甚密,無話不談,知道她心中的苦楚。韓玉芬警界出身,行事果敢,曾勸她當機立斷,重新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
而林健死纏爛打的做派,讓李繽顧慮重重,如今又有了周凌的因素,如果周凌是未婚,或者哪怕是已婚,只要,只要老婆不是自己的妹妹,她也敢破釜沉舟的賭一把,可是。。。想到這裡,李繽有點欲哭無淚,這是那麼的難以啓齒,即使是對閨中密友韓玉芬。現在連傾訴的對象都沒有。
走在前面的李亦回過頭來招呼着,有點不好意思。這一路只顧着與周凌竊竊私語,突然發現周凌不時的向後張望,纔想起冷落了其他人。
急忙折返回來,左右手各攙着韓玉芬和李繽的胳膊,讓周凌給她們照相,民民也跑過來,勾着李亦的脖子,撅嘴吐舌的賣萌。氣氛開始熱絡起來,重新凝聚成一個焦點。
前面不遠處依稀聽到悠揚的音樂聲,大家加快了腳步,一個歐式的啤酒屋出現在眼前。
姑娘們蜂擁着跑向湖邊的露天卡座,合着屋內的音樂輕輕的扭動着身軀,李亦誇張的對繫着鄰節的服務生吩咐道,給我們來整罐啤酒,威士忌、伏特加,統統都要,我們要一醉方休。大家都被李亦的情緒感染,熱烈的呼應着。
服務生點燃了桌面的幾盞蠟燭,微弱的燭光刺破了夜空的寧靜,映襯着姑娘們美麗的面龐和燃燒的激情,李繽也從剛纔的傷感中解脫出來,心道,任它東西南北風,該發瘋時就發瘋。
來這個度假村的基本是本市的,在加上路程不遠,很少有人在這裡住宿,因此,夜晚就顯得冷清的多。姑娘們的激情瞬間點燃了啤酒屋的死寂,在加上各個容貌俊美,青春朝氣,引來鄰桌羨慕的眼光,幾個年輕小夥不停的吹着口哨,李亦並不在意,還頻頻向他們舉杯示意。
幾輪酒下去,李亦已有幾分醉意,推開身邊的周凌,說到,你們男人迴避一下,我們女人之間要說說悄悄話。林健扭捏着還不想離開,被周凌一把拎起來,我們那邊走走。
林健不情願的跟着周凌走向遠方,周凌也不想單獨面對他,心中畢竟還是有點內疚。女人們難得在一起,讓她們傾述下心裡話,有男人在不方便。周凌對林健說道。
聽到這裡,林健擔憂的回頭看了看。
周凌不想太尷尬,就問道,你工作情況怎麼樣,順利嗎。本是隨口問問,沒想到林健滔滔不絕的講個沒完,把公司的情況,自己的崗位,公司對自己的看重,自己未來發展想法不厭其煩的向周凌描繪了一番。最後說道,現在電影業不是不景氣,而是我們公司經營太守舊,觀衆來影院看電影,看重的是視聽效果和氛圍,以及娛樂心態。有兩種路線,一種是走高端,對電影院的硬件和選址環境要求高,一種是走鄉村路線,順應國家文化下鄉的政策走下去。。。
周凌本沒有耐心聽他講這些,但聽了會,覺得林健不是表象的那麼無能,還是有些自己的想法的,便收起了自己的輕視之心。
突然看到遠方半山腰上有一絲亮光,在深夜裡顯得很是神秘,就有了探險的念頭,對林健說,我們上去看看。
通往亮光處的是原石砌成的石階小路,藉着月光,兩人很快爬到了目的地,一座土地廟,廟不大,四平方左右,門廊柱子上貼着對聯,上聯是,莫笑我老朽無能,許個願試試,下聯是,哪怕你多財善賈,不燒香瞧瞧。
周凌覺得很有趣,便收起戲謔的態度,很鄭重的默默許了幾個願。讓林健也試試,林健表現的不屑一顧。臨走時,周凌從林健那裡要了兩隻煙,點燃了叉在香爐中,拜了三拜。
下山時候,因爲前幾天下雨的緣故,加上晚上的露水,路很溼滑,兩人小心翼翼的原路返回。周凌突然腳下一滑,失足向旁邊山澗裡跌去,後面的林健下意識的一把抓住周凌的衣襟,藉着這股勁,周凌反手抓向傍邊的樹枝,就在這一剎那,林健驚呼一聲,抓住自己是那雙手卻突然鬆開,周凌再次失重向下急墜,所好周凌在大學籃球對裡受過專業的體能訓練,腳踢向一個突起的岩石,在反作用力支撐下,擰腰抓住了斜着支出來的手腕粗的樹幹,才穩住身形。
這時林健在上面說道,手太滑,沒抓住你,你沒事吧,說着把手伸向周凌,作勢要拉他上去。周凌沒理會他,自己攀着樹幹爬了上來。
周凌知道他是故意的,手滑和鬆手他是區分的開的,林健是想他出事,或者說,想他死。
在夜色裡,周凌不禁毛骨悚然,他雖不知道具體是什麼原因,但他感覺到,是因爲李繽,或者他已知道他和李繽的事。
周凌不再言語,不搭理林健故作關心的詢問,逃也似的飛奔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