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漠然貴爲傾城名將,實力自然不可忽視,而且芙蓉也是一隻千年九尾狐,歐陽雲狂也是昭明星主轉世,他們的實力比我們強大的多。我們雖然與秦國密謀,凌毅會帶兵營救,可是我瞭解屠士方的心思,他絕對不會讓我留在這個世界上,凌毅自然靠不住。所以,我只有靠你們了啊!……”
說着,他站起身來,走到十八人中間:“這是一場生死之戰,只要我們贏了,日後整個天下也會被我們抓在手中,可是,我們若是輸了,就會失去一切,你們知道嗎?”
十八個“血天羅”並沒有說話,只是重重的點點頭,可是龍御道的眼神中卻透出一絲驚恐。
嶽忠倫一揮手,十八個“血天羅”齊齊一行禮,退了下去。嶽宗倫看了看天邊的霧氣,笑道:“越息,既然來了,那就進來吧!”
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傳來,一襲黑衣的越息走了進來,一柄長劍被他攥在手中。他幾步走了過來,對嶽宗倫道:“首領!”
嶽宗倫一笑:“不要叫我首領,叫我叔父。”
越息好像並不吃驚,只是淡淡一聲:“叔父!”
嶽宗倫笑着點點頭,坐了下來,問道:“越息,你知道我爲什麼讓你一直去刺殺歐陽雲狂嗎?”
越息冷冷一聲:“爲了除去你最大的敵人,歐陽雲狂一死,你統一天羽的路就會好走了!”
“越息啊!”嶽宗倫搖搖頭,道:“叔父已經是八十多歲了,就算真的奪取了帝國的皇位,還能坐多久呢,我這樣做,完全是爲了你啊!”
“爲了我!”越息一震,問道:“爲了我什麼,我不明白?”
嶽宗倫的神色變得有些痛苦:“你是我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親人了,當年我知道了殺雲列侯的少年越息是我的侄兒後,我不惜動用一切力量,殺了無瞬,成爲了天羅的新首領,我爲的就是能讓你成爲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可以坐擁整個天下啊!”
越息搖了搖頭,道:“我對天下沒有興趣,不過你是我的叔父,我可以幫你,但是這天下,還是你自己坐吧!”
“越息,你!”嶽宗倫突然變得十分憤怒。龍御道見情況不對,向前一步,道:“越息少爺,快點給祭司大人道歉啊!”
越息擡頭看了看龍御道:“龍將軍,不要再惹禍了,以免惹火燒身!”
說完,他轉身走了出去。見越息走遠,龍御道湊到嶽宗倫面前,問道:“祭司大人,越息少爺該怎麼辦?”
嶽宗倫道:“雖然他是我的親侄兒,可是他若不聽我的命令,我也不能留他!”說着,他突然抄起桌子上的一個茶杯,狠狠的向窗口拋去,茶杯帶着濃烈的風聲,瞬間打破了窗戶的柵欄,飛了出去,一聲嬌呼傳來,一個倩影倒在了地上。
接着,十八個人影瞬間出現在窗外,蹭蹭幾聲劍響,十八個血天羅已經將那個倩影齊齊圍住。
嶽宗倫一笑:“魅閣主,你雖然是個魂魄,但還是逃不過我
的眼睛!”嶽宗倫的一雙眼睛,已經變成了紫色。
那是一種瞳術,名字叫做“陰陽式”,這是當年星流派創造的無上秘術,可以洞察世間一切,漫天星辰軌道、浩瀚五族樣貌,在“陰陽式”之下皆無所遁形。嶽宗倫當年便是星流派的祭司,被十二任天羽帝蕭城請來掌管神權。當年嶽宗倫曾一眼看出羊心羽是天獸族,就是因爲“陰陽式”!
魅被茶杯擊中了胸口,一口口鮮血從她口中涌出,脣間幾滴血花嬌豔欲滴。十八名“血天羅”的兵器圍在她的面前,使她根本無從逃脫!
嶽宗倫拿起一杯茶喝乾,嘴角露出一絲陰險的笑意。
城外,歐陽雲狂在焦急的等待着魅的身影,有一個人比起歐陽雲狂來更加焦急,他是徐達興。
他雖然經常和魅鬥嘴,經常被魅罵的擡不起頭,可是,徐達興對於魅的愛,卻是最真實的。他一直很不同意讓魅帶領她的凌雲閣加入到歐陽雲狂的復國大業中來。因爲作爲一個男人,他深知戰爭的無情與險惡,這個世界是男人的世界,戰爭也是男人的戰爭,女人最好就是在家裡相夫教子,安度此生。
可是,魅卻不這麼認爲。作爲一個早在三百多年前就已經死去的女子來說,她對戰爭,充滿了無限的恨意與憧憬。她既希望戰爭不要發生,以免天下戰火再燃,殃及無辜,另一方面,她也希望自己可以再戰爭中發揮她的作用,她想用自己的行動來證明,戰爭,不僅僅是男人的!
的確,有魅在的楚國,的確從來沒有失敗過,那都是因爲魅打探來了有用的消息,才使得歐陽雲狂不會打敗仗!
魅是一個魂魄,連鳳凰兒都奈何不了她,她當然不會害怕被人捉住的。
可是,作爲一個男人,不能好好的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已經是一個沒用的男人;如果再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出沒於戰場中,生死不知,那麼這個男人,實在是不能叫做男人了!徐達興多次對歐陽雲狂請命,帶兵直入都城,可是歐陽雲狂一直不許。他了解徐達興的心情,但是他也相信魅不會這麼輕易被捉住的!
茫茫霧氣中,徐徐出現一個人影。一襲黑衣,表情冷峻,一把長劍握在手中,看上去殺氣十足。
歐陽雲狂眉頭緊鎖,嘴角卻露出一絲微笑:“越息兄,沒想到你也在這裡啊!”
芙蓉幾步走到歐陽雲狂面前,問:“越息怎麼會在這裡,難不成他和嶽宗倫有什麼關係?”
歐陽雲狂一笑:“你現在還不明白嗎,嶽宗倫就是天羅的首領!”
“歐陽公子果真聰明!”越息一笑:“嶽宗倫的確是天羅的首領,而且還是我的叔父!”
所有人齊齊一怔,這彷彿是他們這輩子聽過的最驚人的真相!歐陽雲狂笑道:“我早該猜到了,越息,嶽宗倫,只不過是改了一個字,但是姓氏還是一樣的啊!”
越息一笑,抽出長劍,劍光如水:“歐陽公子現在知道是不是已經晚了!”
士兵們見越息抽出劍,紛紛舉起兵器迎了上來。歐陽雲狂一揮手,喝止住他們,幾步走到越息面前,問道:“越息兄還想與在下決戰一次嗎?”
越息搖搖頭,另一隻手抓住劍刃,雙手將劍狠狠的向中間折去,細長的劍身瞬間變得彎曲異常,越息的手頓時被劍刃劃傷,流出了鮮紅的血。
越息眉頭緊皺,手上用力,長劍受不了他的摧殘,喀拉一聲斷成了兩段,劍身的寒光閃爍,照耀着歐陽雲狂的眼睛。
越息將有柄的斷劍朝向自己,而另一把斷劍朝向歐陽雲狂。兩個斷劍光亮的劍身上,映照着歐陽雲狂與越息的臉。
歐陽雲狂震驚,問道:“越息兄,你這是何意?”
越息笑了笑,緩緩道:“折劍爲盟,我這樣做的意思,你應該明白,我不會再去參與這場戰爭,嶽宗倫雖然是我的叔父,可是我已經不想在給他賣命!”
“那你準備去什麼地方?”歐陽雲狂問道。
“我也不知道!”越息看了看霧氣瀰漫的雲天,道:“天下之大,應該有我越息的一席之地吧!”
歐陽雲狂道:“可不可以留下來,和我一起征服這天下?”
越息苦澀一笑:“我連自己的叔父都不肯幫助,又怎麼能幫助你呢。我這樣做,已經會被天下人斥罵,如果我再幫助你,那我越息還怎麼在這個世界立足啊!”
歐陽雲狂心裡傳來一絲痛楚,在他心裡,一直想把越息收到帳下,可是人各有志,他又怎麼能勉強呢?
越息看了看歐陽雲狂,道:“歐陽公子,我越息這輩子,只佩服過兩個人,一個是我的師父,天羅前一任首領無瞬,第二個,就是你,歐陽公子!”
歐陽雲狂聞言全身一震,眼中已經噙滿了淚水:“越息兄在我心裡有何嘗不是英雄,何嘗不是在下佩服的人!”
越息一笑,將前一截斷劍上的鮮血在衣服上擦乾,遞給歐陽雲狂,道:“這柄斷劍送給你,知道我爲什麼要送給你這柄無柄的斷劍嗎?”
歐陽雲狂搖搖頭。越息道:“你一直想征服天下,這柄斷劍就和這個天下一樣,它有雙刃,不論你怎麼握着它,它總是會把你劃傷的!”
歐陽雲狂再次一震,他明白越息的意思。他伸出手,接過那柄斷劍,緊緊的握在手中,鋒利的劍刃劃破了他的手心,血流不止。
越息看了看歐陽雲狂,道:“太上皇他們都被關在帝國的天牢之中,暫時沒有生命危險,魅閣主已經被嶽宗倫手下的血天羅擒住。不要再猶豫不決了,相信我,殺進去吧!他們,不是你的對手!對了,別忘了嶽宗倫是星流派的人,他的實力很強,不要輕視他!”
說完,越息轉身離去,漸漸的,濃霧淹沒了他的背影,吞噬了他黑色的衣服,慢慢的,再也看不見了!
歐陽雲狂看着越息遠去的背影,又望了望自己手中的那柄斷劍,心中涌起無限的敬佩:越息,這樣纔是英雄,天下的英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