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拳的一句話說的實在太過意外了,張大洪雖然知道刀疤的心中存在這樣的想法,可是怎麼樣也沒想到這個小子會如此快的採取行動,一時之間的張大洪被問住了,傻愣愣的看着手捧茅臺的刀疤,旁邊的李娟一看,頓時笑了一笑,將刀疤的酒接了過來放在地上。
“婚姻大事,豈可說嫁就嫁,說娶就娶的,你說呢?三拳?”李娟不問刀疤,反而緊緊的看着沈三拳,這個女人是個聰明人,一眼就瞧出沈三拳纔是這件事情的主要策劃者。
沈三拳點點頭,“嬸子說的對,只不過男女之間的事情,貴就貴在一個坦白,我兄弟喜歡張儀,我覺得現在說出來徵求你們的意見也不是一件壞事。”
刀疤有點拘謹,紅着臉,站在一旁,心裡不由的砰砰亂跳,他不經意的轉動着視線,裡間張儀小姑娘頓時映入他的眼簾,刀疤心中一喜,但見小姑娘含情脈脈的看着自己,這個有點心慌的男人終於慢慢的將情緒控制下來,看着張大洪兩夫妻。
“三拳,有煙嗎?”張大洪問了一句。
沈三拳笑了起來,“我可是煙不離身的,張叔。”正待發煙,旁邊的刀疤趕緊走了過來,掏出自己的遞給了張大洪,張大洪冷冷的看着他,最後還是接了過來,幽幽的點燃。
“大洪,你不是不抽菸嗎?”李娟在一旁佯怒道。
“心煩,解解乏!”張大洪半眯着眼睛,突然快速的睜開,饒有興趣的看着刀疤,笑着說道:“刀疤,喜歡一個人有自己的自由,我也年輕過,不過結婚大事不是過家家,一旦娶了別人,就要負責,我想問你,你有什麼資格讓我女兒幸福?”
刀疤啞口無言,待了半響,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
“有什麼都可以說。”張大洪接了一句。
“小儀跟着我不會吃苦的。”刀疤緊張的說道。
“你還是沒有回答到重點上,我就是想問你,你能拿什麼給我女兒幸福?你有事業嗎?有錢嗎?我張大洪在雲城說不上富甲一方,不過也是衣食無憂,我還不想眼睜睜的看着女兒往火坑裡跳,說白了,我不想讓她一輩子跟着你耍流氓!”張大洪狠狠的說道,一把將煙丟在地上,踩上一腳。
刀疤的雙臉漲紅,說不出話來。
旁邊的小釋和初八要不是沈三拳攔着,這個時候恐怕直接就要跳將起來,狠狠的扁死這個忘恩負義的王八蛋,你奶奶的,現在說刀疤是流氓,大洪洗煤廠落難的時候是誰二話不說就跑去幫忙的?你給過一點好處嗎?是誰爲了你父女被別人砍了幾十刀,差點喪了命,現在倒好,事情解決了,說起風涼話來了,你媽的簡直就是白眼狼,活生生的忘恩負義。
沈三拳倒沒有過多的發火,張大洪的表現也屬正常,這件事換着是誰也會接受不了,不錯,刀疤是救過大洪洗煤廠,不過人家也沒有答應幫了自己就把女兒嫁給你啊,再說了,刀疤現在就是一個混子,跟着這樣的人,生活沒有保障不說,恐怕還會整天活在兢兢戰戰之中,可憐天下父母心,沒有人會願意讓自己的子女過上這樣的日子。
“張叔,這就是你心目中的刀疤嗎?”沈三拳反問道。
張大洪怒氣漸消,經沈三拳一問,也不禁捫心自問起來,刀疤這人外表兇狠,不過對張儀那是實在的好,大洪洗煤廠上一次的劫難要不是他捨命相救,恐怕也是危在旦夕,不過這恩是恩,情是情,一碼歸一碼,不可能說別人幫了自己,爲了感恩或者報答就要將自己的女兒貢獻出去?
“三拳,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張大洪不是個忘恩負義的人,各位對大洪洗煤廠的幫助我會永遠記在心上,不過這提親之事,真的無法答應,我是一個父親,我要爲我的女兒負責,不能草草率率。”張大洪說話的時候,眼睛始終不敢看着刀疤,這個煤老闆的心裡或多或少還是存在一絲內疚。
沈三拳站了起來,拍着刀疤的肩膀,扶着他坐在沙發上,徑自看着張大洪,“張叔,父母對子女負責當然是對的,只不過
我想說,這件事情你問過張儀沒有,如果她答應呢?兩情相悅,難道你就忍心拆散?”
張大洪再次怒氣發作,“三拳,什麼都不用說了,我瞭解自己的女兒,她不會喜歡刀疤的。”
躲在裡間的張儀看着父親的針鋒相對,看着刀疤的委屈,真的是痛在了心裡,她知道刀疤一直在忍,要是眼前這個不是自己父親的話,他定然會大大出手,爲了自己,這個男人能夠努力的控制自己,他是愛她的。
這個時候難道自己忍心看着他一直被羞辱下去嗎?
張儀的心跳加快,鼓起了勇氣,衝了出來,兩眼緊緊的盯着自己的父親,用了十九都未曾用過的語氣堅定的說道:“爸,我喜歡刀疤,我要嫁給他!”
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張儀的表現讓所有人都感到突然。
刀疤這個大男人第一次感受到了男女之間的感動,張儀用行動證明了自己堅定的信念,有了這個做後盾,刀疤都覺得自己真他媽沒白活。
沈三拳見事情有了轉機,心情大爽,獨立點起了香菸,抽了起來。
張大洪猶如一頭被激怒的老虎忽的站起來,兩眼死死的盯着張儀,“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語氣冷到了極點。
張儀很害怕,這是父親第一次如此怒氣衝衝的跟自己說話,可是倔強的小姑娘還是咬咬牙,堅定的說道:“爸,我要嫁給他!”說完用手指着刀疤。
‘啪’的一聲響起,張大洪怒火中燒的一巴掌打在張儀的臉頰上,青紫的五個手指印深深的刺激着刀疤的五官。
這個衝動的混小子終於是忍不住了,跳了起來,指着張大洪的鼻子,“張大洪,你再打一下試試看?”
亂了,什麼都亂了。
張大洪轉過頭看着刀疤,大聲的吼道:“我打了又怎麼樣?我女兒,你管的着嗎?”
“你試試?”刀疤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出來,握緊了拳頭。
“刀疤,放下手。”沈三拳趕緊攔着了刀疤。
張大洪心裡也是砰砰直跳,他能夠想象如果剛剛自己真的再打一下張儀的話,搞不好這個混小子還真的會衝上來跟自己拼命,現在一見沈三拳攔住了,氣焰又頓時囂張起來。
“還想動手打我,哼!”
李娟也是慌慌張張的攔住張大洪,旁邊的張儀卻是緊緊的捂住自己的臉頰,眼睛中滿是淚水,一動不動的站着。
“臭丫頭,還在這裡丟人現眼,給我滾進去。”張大洪大怒,暴跳起來。
張儀一動不動,眼淚流了下來。
“小儀,不要哭啊!”刀疤看着張儀,心碎不已。
張大洪擺擺手,“沈三拳,我家裡不歡迎你,你給我出去吧,以後大洪洗煤廠的事也不需要你們幫忙了,我張大洪謝謝你們!”
“我不走,要走小儀跟我一起走。”刀疤牛脾氣上來,蠻橫的說道。
張大洪一陣冷笑,“耍流氓來了是不是?行,你不走是吧,我報警,我倒要看看去別人家搶女兒是不是犯法?”
“你報警啊,老子不怕!”現在的張大洪在刀疤眼裡就跟殺父仇人一樣,見到就來氣。
沈三拳推着他不斷的往外走,這小子也是鐵了心的杵在大廳,一動不動。
沈三拳一看,也發火了,衝着刀疤一瞪眼,“要別人趕是不是?嫌不嫌丟人?”
刀疤沒有說話,腳步卻不由的緩緩的移動着。
出到門口,李娟趕緊將門關住,走廊上還傳來刀疤殺豬一般的聲音,“小儀,你等着,我一定會娶你做老婆的。”
這一嗓子吼出來,左鄰右舍都打開了門,聽聞是來張家搶女兒的,都不禁的搖搖頭,這流氓也太猖獗了。
衆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刀疤架出來,這小子依舊一臉的怒氣,叫囂着張大洪不把張儀嫁給他,一定要去報仇。
沈三拳卻是對着他一笑,“張儀都答應了,你急個啥,娶她早晚的事,相信我,這小妮子跑不出你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