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完了金王八那一關,沈三拳自然是知道對方沒有那麼容易善罷甘休的,這一次來的人明顯比金王八要強上好幾個檔次,身體結實,不慌不亂,手下帶的人當中也都是橫眉冷對而沒有投機取巧者,說要自己停車那是客氣,接下來會對自己和兄弟們怎麼樣卻是無法預料的。
實力越大,挑戰越大,沈三拳沒有害怕,反而心中升起了一股豪氣。
李國龍小隊長看着如此的情況,知道真正的主角上場了,東榔頭和斧爺恐怕已經把自己身邊的精銳出動了起來,沈三拳和刀疤到底能不能夠從這些人之中殺出一條血路不是李國龍所擔心的,他現在最大的職責就是馬上通知木頭所長,出大事了,他這個小小的隊長絕對扛不起這個責任。
東榔頭坐在窗口冷笑,王楮他是認識的,以前斧爺手下第一勇將,就跟當年曹操手下的許褚一樣,斧爺也把王楮喚着虎候,此人不但實力強悍,更是個不怕死的亡命徒,古有許褚裸衣戰馬超,而十多年前,王楮這廝也是一人單槍匹馬的光着上身將對方十三人砍成重傷,一度住進了監獄,後來還是斧爺花了重金才弄了出來,用斧爺的話講,身邊什麼人都可以死,可以滾,甚至是下山虎這個堂弟也不例外,而王楮卻是萬萬不能少的,有了他,斧爺的餘威將會永遠的存在,而王楮也是一根筋死了心一般的只忠心於斧爺,任何人敢跟斧爺作對,這小子可會玩命。
武乾和武坤則是東榔頭手下的金牌打手,兩人同爲退伍軍人出身,混過越南,混過柬埔寨,刀口舔血的日子過膩了才委身於東榔頭的手下,輕易不會出手,一旦子彈上了堂,那也是凶神惡煞到了極點的人物。
此時三人誰也不看誰,誰也不服誰,卻是同時盯着沈三拳和刀疤,旁邊的小弟一股腦兒的涌了上來,迎親的隊伍現在沒有以前那麼慌亂了,不過卻還是腳步匆忙的退到路旁,一塊巨大的場地空了出來,彷彿就是爲這場決戰而開啓的,李國龍叫了一個小警察去了派出所,自己卻也是饒有興趣的觀看着,這樣的場景,雲城很久沒有出現了,他一個小隊長可不敢衝上前去大喝,“老子是警察!”
警察是不錯,不過這些人現在頭腦都發熱,一個不保險,恐怕連他的命都要擱在這裡,李國龍算的上貪生怕死,定然不會爲了這些流氓而以身報國。
武乾和武坤有點江湖人的味道,看着沈三拳,“娘們可以走,沈三拳刀疤留下,是個爺們事情總要解決,你們看着辦吧?”
好傢伙,說話十分的有氣勢,鏗鏘有力,不慌不忙,似乎已經是十拿九穩的可以擺平沈三拳和刀疤。
旁邊的王楮卻是沒有說話,不過對於將女人轟走的建議卻沒有反對,男人之間的戰鬥有個女人在旁邊,即使贏了也會讓別人笑話,王楮是金王八這個混蛋沒的比的,算的上是個大流氓,大流氓自然就有大流氓做事的風格,跟那些小人物一樣見人就砍,連補鞋的老太太都要欺負,王楮打死他也做不到。
夕陽跟沈甜待在一起,兩個小姑娘彷彿是商量好了一樣快步的走了出去,他們不敢再耽擱,心裡恐慌異常,這次的陣勢跟剛剛有着天壤之別,待在沈三拳的身邊只會讓他分心,夕陽心裡急切的期盼這個時候警察能夠到來,可是她卻不知道,以李國龍爲首的警察此時正有滋有味的看着現場呢,出手阻攔,卻是沒有絲毫這樣的意思。
刀疤緊緊的看着張儀,小姑娘的紅蓋頭還沒有掀起,沈三拳衝着他平靜的說道:“刀疤,帶着張儀走,有什麼事我扛着。”
“三哥”刀疤血紅着雙眼,此時叫他離開,讓沈三拳小釋以及南崗村的鄉親一起面對,他如何能夠做的到。
“還不走!”沈三拳冷冷的說道,手中緊了緊拖拉機的搖桿,別人喜歡用刀用槍,可是他卻惟獨鍾情於這搖桿,不會使的人很不順手,可他卻認爲是最好的武器。
“我不走!”刀疤牛脾氣上來了,從拖拉機的坐墊下抽出砍刀,橫檔在沈三拳的面前。
“刀哥!”張儀在後面輕輕的呼喚着。
刀疤趕緊轉過身,“小儀,我不可以走的,三哥是我兄弟,對不起!”
“刀哥!”張儀一把將紅蓋頭掀了起來,化了妝的小姑娘顯得異常的驚豔,楚楚動人,紅着臉,鎮靜的說道:“刀哥,我已經是你的女人了。”
紅蓋頭被掀起,新郎既然已經看到了新娘的臉孔,那就說明兩人已經完成了婚禮最後的程序,張儀在這個關鍵的時候做出如此的舉動,可見嫁給刀疤的決心有多大,看着心愛的妻子,刀疤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一樣哭了出來,哭着哭着又大笑,猛的在張儀的臉上親了一口,“我刀疤也永遠是你的男人,小儀,今天我刀疤要是能活着出去,一定會好好的愛你一輩子,疼你一輩子。”
張儀噙着淚水,什麼都沒有講,只是重重的點點頭,向着夕陽而去,而此時人羣之中的李娟已經是快步的走了過來,婚禮要出事是張大洪預料到的,可是卻沒有想到出的這麼大,老天爺千萬要保佑,看別讓這個剛剛成了自己姑爺的男人命喪當場啊。
南崗村的小夥子竟然全部都留了下來,統統站在沈三拳的身後,從挖掘水庫的那一天開始,沈三拳身上散發出來的人格魅力就已經徹底的將他們征服,既然村長有難,作爲村民又豈會袖手旁觀?老村長不是講過麼?南崗村沒有孬種,只有爲村裡老老實實奮鬥的莊稼人,而現在幫着沈三拳一起度過難關難道不是一種奮鬥嗎?
“青山,想好了,你老婆還在家裡等着你呢。”沈三拳露出一絲微笑。
“怕什麼,南崗村的人就該這樣。”
這羣農民在這一刻統統的接受了冷峻的考驗,直接晉升爲天不怕地不怕只會被感動的刁民。
一羣貨真價實的刁民迎戰一羣名副其實的流氓,勝算那個大?
“可以開始了嗎?”武乾和武坤依舊是那樣的神情淡定,在他們看來,對付這幾個小龍蝦手到擒來一般,即使再給他們充足的時間準備,又能算個屁。
沈三拳走了過去,二話不說一搖桿擊向了武乾,奶奶的,你給我機會,我難道還跟你大搖大擺的講道義?出手快就明顯的賺了優先的便宜,武乾也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十足農民狀的小子會在嬉笑之間動手,慌亂的閃避,同時亮起了架勢,凌厲之氣展現無疑。
刀疤舉着砍刀迎戰武坤,可是在武坤看來,刀疤手中拿這的根本不是刀,而只是一把小孩子耍鬧的玩具,側身躲過刀疤的刀影,武坤一擊猛烈的重拳砸向刀疤的手腕,哐噹一聲,砍刀掉落在地,武坤緊接着近身上前,左腳速度的提出,重重的踢中刀疤的腹部,這小子也算硬朗,受到重擊不退反進,一咬牙撲了上來,跟武坤扭打在一起。
小釋手拿兩把奪命菜刀卻是步步緊逼的跟王楮奮戰到了一起,王楮身經百戰,看着半大孩子一樣的小釋,放鬆了警惕,剛剛打了一會,方纔明白,三人中其實最兇狠,最要命的就是小釋,這個妖僧心中絲毫沒有什麼法律約束,出手就往要害處砍,砍到那是那,即使被人緊緊的迎上,也是毫不畏懼,臨死也要拉個墊背的人王楮見的多了,可是這種一開始就將自己置於這種境地的,運城只有一人,那就是妖僧小釋。
沈青山跟南崗村其他的村民跟衆混混戰在一起卻是各有損傷,大家半斤八兩,出手之間也是毫不留情,片刻之間,已經是鼻青臉腫,狼狽不已,還好這一次東榔頭跟斧爺有交代,弄死弄殘的對象只考慮在沈三拳和刀疤的身上,對於那些無辜的硬着頭皮上的人,斷幾個骨頭足矣,如果真的弄成了遍地屍體的局面,雲城這個地方,恐怕是誰也待不下去的。
沈三拳勇狠,面對武乾靠着武器還真的勉強堅持了那麼一會,不過過了沒一會兒,敗勢就逐漸顯現出來了,退伍出身的武乾漸漸的摸清楚了這個小刁民的套路,除了出手狠,經驗稍微有點之外,其餘的就是蠻力了,這樣的角色如何入的了他的法眼,兩個回合之後,趁着沈三拳撲空的一剎那,快速的衝了過去,一把奪下拖拉機搖桿,重重的丟在地上,冷笑一聲,“再來!你小子挺耐打的。”
沈三拳吐出一口唾沫,沒有絲毫的畏懼,紅着眼,再次上前,而旁邊跟武坤在一起決鬥的刀疤卻已經是被對方緊緊的拽住了,動彈不得,刀疤惹急了眼,雙手亂舞,雙腳亂踢,武坤大怒,果斷的加重了力道,將個刀疤死死的抱在懷中。
“刀疤,打不過咬啊,你個混蛋!”沈三拳的一句話讓刀疤覺醒了,像當初他們就是靠着這一手三十六計中最厲害的一計逃出生天,此時處境跟那時簡直就是一樣,刀疤如何肯放過,張口咬向武坤的手腕,武坤也沒有防到他出這麼一手,想甩開已經是來不及,只好拼命的擊打刀疤的頭部,刀疤就是死也不會鬆口,直到被擊的暈死過去,才被武坤一把扯開,看着那從手腕大動脈出噴涌而出的鮮血,武坤才深深的震驚,玩命原來就是這樣玩的。
“刀哥!”張儀在旁邊大喊,就要衝過來,被夕陽跟沈甜死死的拉住,這一刻,她的心都碎了。
武坤怒極之至,逐漸的有了殺人之心,對着刀疤的腹部又是狠狠的一腳,踩的這個亡命徒鮮血噴的老高。
而這個時候,小釋也是漸漸的露出了敗像,被王楮打的口吐鮮血,卻依然緊緊的握着菜刀伸到王楮的面前,“過來啊,佛爺還沒死呢。”
“乾爹,沈三哥支持不住了,我跟七哥去幫忙吧?”燕小六着急的看着烏金膏,急的直跳腳。
老江湖烏金膏卻是慢慢的端起了那杯早已經涼了的茶水,慢慢的說道:“他的兄弟還沒有來全呢,急什麼。”
烏金膏剛剛說完,初八跟初九像瘋了一樣的快速奔跑着。
初八握着刀,一貫赤手空拳的初九卻依然是滿臉剛毅,衝勁人羣,一把從武坤的手裡搶過刀疤,拽到一旁,同時彈跳起來,用一個十分刁鑽的騰空腿掃向了武坤,待到對方靠近,初九再次的看了一眼刀疤,狠狠的說道:“有種跟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