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多月,過的最悲催的兩個人莫過於西瓜炮和東榔頭了,自從胡勝利允諾了‘天使之塵’的內地銷售權歸了他,這個死肥豬就盼星星,盼月亮的等待着,過了好久都沒有消息,心癢難耐的他終於還是忍不住性子,給胡勝利打了電話,胡勝利的心情可想而知,沒在他面前喊爹罵娘就是不錯了,稍稍平復了心情,極其冷靜的跟他說了一句貨被截了之後,西瓜炮拿着電話的手頓時就放不下來,他這媽的都是些什麼爛事。
東榔頭的心情比西瓜炮也好不到哪裡去,天天處在糾結中,看着大洪洗煤廠紅紅火火的生意,愣是不敢出手,木頭已經謹慎的交代,這段時間是怎麼樣也不能有所行動的,後果木頭沒有說,不過東榔頭是個明白人,一向小心翼翼的木頭不會打沒有把握的仗,兩人的利益在這一點上是緊緊栓在一起的,一旦東榔頭拿下洗煤廠,木頭那一份的功勞他也是不敢少的,黑與白的結合纔是這個世界的王道。
刀疤跟條**的母狗一樣動不動就往大洪洗煤廠跑,一次兩次三四次之後,跟那裡的工人也混熟了,看上去兇悍無比的刀疤本性是個極其愛開玩笑的人,現在洗煤廠的馬師傅,劉師傅以及測量員禮姐都對他是十分的充滿好感,這個外表看上去十分讓人害怕的刀疤男對待自己人卻是另外一種樣子,見到老工人不是問好就是發煙,對禮姐更是沒話說了,藉着刀疤哥的勢力,禮姐的老公已經在農貿市場開了一個小小的修理攤,這個得過出血熱的男人身體極差,也就只能做些手上的小技術,可是沒想到刀疤哥一出面,幾乎就已經成了農貿市場的一道亮麗風景線,天天排隊來修修補補的人絡繹不絕。
明眼人都看的出來,他們這都是託了張儀的福,張儀是個好姑娘,論身材,論相貌,刀疤根本配不上,這隻癩蛤蟆整天盼望着吃這塊天鵝肉,就是不知道有沒有這個福分。
王峰和木頭嘴上沒說,其實在心裡已經暗暗的放鬆了對雲城的管制,一時之間那些小偷小摸的三流流氓又開始匯聚起來,一個星期之後木頭也跟東榔頭再一次的在春風酒樓碰了面,喝着酒,吃着菜,木頭不經意之間已經給了東榔頭暗示,大洪洗煤廠,也該動手了。
東榔頭的心情很舒坦,等這一天等的蛋都疼了,回到家,立馬行動了起來,河西什麼都缺,惟獨兩樣東西多的不的了,那便是流氓和煤,上一次的牛癩子只不過是滄海中的一滴小水珠,三流貨色,用之勉強,棄之絲毫不覺得難過。
對付張大洪,東榔頭有自己的一套方法,上次在牛癩子的鼎力相助之下幾乎就要摧毀張大洪的抵抗防線,而由於沈三拳刀疤兩人,牛癩子全軍覆沒,接着派司機拉煤趁機鬧事雖然得到一點小便宜,不過又由於木頭的忠告而告一段落,這一次東榔頭想的很透徹,沈三拳和刀疤兩個跳樑小醜到底會不會去相助張大洪還是一個未知之數,只不過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東榔頭要明確的知道張大洪到底還有多少底牌,這一次他要一舉拿下,夜長夢多的感覺實在不好受。
憑東榔頭在雲城的威信,要找到那些爲他賣命的人簡直就跟去菜市場買菜一樣,順手捏來,而那些人也指望攀上東榔頭這顆大樹,天熱好乘涼。
位於河東東榔頭的私人煤礦處,此時已經站着一瓢橫眉豎眼的漢子,爲首的一個長的五大三粗,胸脯高高的鼓起,咧嘴跟東榔頭說話時,露出滿口的金牙。
此人名爲王霸,又叫王八,不過後面那個稱呼沒有點身份的人可是不敢亂叫的,此人打架一向彪悍,在河西有過江王八之稱,經常出入河東一帶,跟東榔頭也是狼狽爲奸很多年了,去年碰上河東河西大翻盤,王霸率領自己的弟兄跟別人惡鬥了一場,最後滿口的牙齒都被打的盡光,還是東榔頭大方,出了錢給他補了一口的金牙,從此雲城又多了一個‘金王八’。
大家做這行也可謂是輕車熟路了,東榔頭也無需多費口舌去解釋,反正就是一句話,他要弄的大洪洗煤廠不得安寧,最後乖乖的雙手將轉讓合同給自己送來。
金王八聽懂了東榔頭的意思,也沒有詢問事成之後的價錢,東哥在雲城,說話好使,即使免費恐怕都有不少人搶着幹呢。
“東哥,你放心,這是包我身上,不出一星期,定要張大洪那老小子乖乖的讓出來。”金王八信誓旦旦的說道。
東榔頭對於金王八還是比較放心的,這人做事果斷,下手狠,比起以前的牛癩子實在強了太多,以前東榔頭不想將事情弄的太大,最主要還是試探張大洪到底有多少的斤兩,纔會選擇牛癩子,而現在木頭大哥都已經有了暗示,不取,傻子吧,所以也該是派上實力牌的金王八的時候了。
東榔頭給到來的流氓每人發了一根菸,拍了拍肩膀,這羣受寵若驚的亡命之徒點燃以後跟着金王八鑽進一輛三輪車絕塵而去。
“大洪洗煤廠,好地方啊!”東榔頭看着金王八消失的方向,嘿嘿的一笑。
河東已經是東榔頭的地盤,現在如果自己真的能夠將大洪洗煤廠‘盤’下來的話,那以後的雲城,煤業大亨的稱號就非自己莫屬了。
大洪洗煤廠依舊生意興隆,馬師傅和劉師傅忙的不可開交,今年的煤同期比去年增長了很多,所以河西一帶的小煤窯根本沒有那麼多時間去處理那些劣質煤,一股腦兒的全部往張大洪這裡送,張大洪也是來者不拒,既幫了忙,又賺了錢,何樂而不爲,本來張大洪還打算今年再開一個分廠的,不過考慮到後面那些虎視眈眈的餓狼,現在正是風口浪尖的時候,絕對不能再出風頭,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上午八點半,金王八準時驅車來到了洗煤廠的門口,看着絡繹不絕的車輛,他也終於明白爲什麼東榔頭要這麼急着盤下這裡了,果然是個好地方,不過這樣的大家當也只有東榔頭能弄的起,自己這些個三流貨色恐怕就是白給也未必能夠挺的下去。
“進去以後,給我狠狠的砸!”金王八一聲令下,這羣混蛋頓時揚起了手中的武器,蠻橫的踹開大洪洗煤廠的鐵門,氣勢洶洶的闖了進去。
守門的老保安大眼瞪小眼,驚呆了。
金王八帶頭,第一個殺進去,看着還在不斷剷煤的馬師傅,招招手,馬師傅被金王霸的王八之氣嚇的愣住了,灰溜溜的下車,這小子不由分說,一腳踹了過去,“奶奶的,今後別再剷煤了,聽見沒有。”
說完揚起手中的鐵棍對着剷車的擋風玻璃‘哐啷’一聲砸過去。
玻璃四分五裂,突如其來的變故使得拉煤車和所有的工作都停頓了下來,整個洗煤廠都安靜了下來,只有輸送帶上不斷流下的煤塊發出‘嘩啦啦’的單調聲。
“叫張大洪出來。”金王八大喝,身後七八個漢子也是牛逼哄哄的雙手叉腰,一臉的傲然。
即使他不說,張大洪也是會出來的,看着眼前的景象,他明白,年後的一幕再次上演了,只不過這一次來的更加的直白。
這一次可是玩真的來了。
張大洪硬着頭皮走了過去,“兄弟,有什麼事嗎?”
金王八一聲冷笑,“你就是張大洪?”
“我就是。”張大洪勉強的擠出一絲笑容。
“限你一個星期之內將廠子讓出去,要不然,哥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你們這是要來搶我的廠子了。”張大洪臉色冷了下來,即使涵養再好,脾氣再能忍,面對這種情況,張大洪還是不由的渾身發抖,氣青了臉。
“搶你的又怎麼了,媽的。”金王八盯着張大洪,沒有絲毫的預兆,一把衝上去,猛烈的一拳擊向張大洪的鼻樑。
血,順着張大洪的鼻子淌了下來。
洗煤廠的工人被嚇住了,只有禮姐在別人沒有注意的目光下飛快的跑出了大門,攔下了一輛過路的汽車,臉色煞白的說道:“大兄弟,送我去雲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