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氏回到李半的老房子,整個人都悶悶不樂的,按理說她這銀子有了,好看的衣裳也有了,咋地一點也不開心哩?
“老爺,你說我這是咋啦?”
葛氏一臉愁容,平日裡她吃喝拉撒睡,哪樣不是樣樣行,用沈孺的話,那就吃的比豬多,睡的比豬多,乾的比啥都少,天大的事兒,也等吃飽了再說。
“哼,還不是你做的好事。”沈孺的臉,這會兒還有些發白,自己親生親養的閨女,一夜之間,改了姓,換了名,他沈孺從此以後,就算是斷子絕孫了吧!
“老爺,你這是啥意思?我乾的好事?我幹啥好事了?不是我,你能在家裡見着銀子?不是我,你能在這個破村子裡重新擡起頭?不是我,你能見着相爺府的四少爺?”
葛氏原本鬱悶的心,因爲沈孺一句話,徹底的變了,說完這一大串話,她忽然覺得自己是這個家的大功臣,女兒沒了咋啦,她還有銀子,還有好吃的,還有好喝的。
所以說,沒心沒肺的人是存在的,這會兒葛氏臉上重新有了笑容,可沈孺心底卻像吃了蒼蠅一樣,難受的不行。
“你到底曉不曉得,女人去了相府,從今往後,就不是我們的女兒了,以後她叫的娘、爹,都不是我們。”
“那又咋地?咱閨女以後就是官家小姐,出入有人跪送,地位比咱高,有錢、有好衣裳,還能嫁給好人家,不必咱這個小破屋子強?”
葛氏沒臉沒皮的對沈孺道,只要有銀子,她纔不管別的哩。
沈孺嘆了口氣,不再看家中的蠢婆娘,過了許久,她纔開口。
“罷了,你將來別別後悔就行!”
沈孺說完這句話,原本挺直的脊背,瞬間變得佝僂。
一夕之間蒼老,說的就是他。
葛氏在原地美滋滋的數着喬四送過來的銀子,白花花的白銀,這會兒晃得她眼睛都睜不開。
“發財啦,發財啦……”
誰都沒有注意,屋外一個還算圓潤的漢子,聽着他們兩個將所有的事情說了個遍。
孃的,又是騙子!
*
沈凝心被喬四的人帶到村口之後,還在咆哮,大意是自己是什麼相府的小姐,這羣刁民不能碰她還是咋地,總之她吵翻了天,都沒有人理她,反倒是說了太多話,一時之間變得口乾舌燥。
“喝水,我要喝水,狗奴才,給我倒水……”沈凝心一點也不客氣的衝轎子外的侍衛大吼大叫。
惹得侍衛們站在一個個垂頭喪氣,不知該作何打算。
直到喬四過來。
沈凝心還在轎子裡罵罵咧咧,喬四一聽清楚她嘴裡罵的話,眉頭就皺成了一團。
【喬四爺記住一句話,眼睛看到的不一定都是真的,這板上釘釘的事情,也是可以改變的。】
喬四心底疑惑的種子這會兒愈發的旺盛了,他將自己最信任的小廝拉到一遍,小聲道。“張全,給我去臨縣查,這個沈孺到底是什麼身份,他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時候生人,一定要給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查清楚。”
他喬四可不是幾句話,一個信物,就可以糊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