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見沈卓去了這麼久都不回來,於是將牛車交給了同村的劉阿三。
條件就是待會兒讓他能夠搭着牛車一起回去,處理好了牛車,他這纔出來找沈卓。
誰知道,才走到店門口,剛好就聽到店鋪裡夥計的話。
沈青立刻就怒了,他上前一步,攔在沈卓面前。
“你這人怎麼這麼說話?我兄弟咋的啦?沒偷沒搶的,憑什麼別人可以碰,我兄弟不可以碰?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們種地的?”
畢竟在山中呆慣了,沈青很少和人理論,光是這幾句話,他就說的臉紅脖子粗的。
店內的客人,被這聲音吸引,紛紛側目,但是一見到沈卓和沈青的衣服,就別過了頭。
店內的人原本就多是書生,一直心高氣傲的,覺得讀書人至少應該白白淨淨,而不是這種糙漢子一般,所以他們看見穿的破破爛爛,皮膚黝黑的兩人也過來買墨,自然是嗤之以鼻。
夥計沒有想到眼前的突然衝出來的漢子,會對自己大吼大叫,一下子竟然有些呆愣,好半響他纔回過神。
“是的,別人都可以碰,因爲別人會買,他一個山裡漢子,買硯臺幹嘛?還有你,你是哪裡來的野漢子,憑什麼在我們的地盤大吼大叫。”
夥計的態度從頭到尾都囂張的很,沈卓沒有多說話,將身上所有的錢都掏了出來,湊足了一兩銀子,扔在了一堆硯臺中間,然後拿起之前那塊硯臺,帶着沈青頭也不回的走了。
整個過程,沈卓沒有發怒,沒有自卑,更加沒有迴應夥計的一句話。
出了店鋪,沈青的氣還沒有消,狗眼看人低的,他不是沒有見過,可是這麼狗眼看人低的倒是第一次見。
“阿卓,告訴大哥,你買硯臺幹嘛?還花了一兩銀子去買。”
在沈青看來,硯臺是書生用的東西,他們家阿卓一個粗人,自然是用不着的,那麼只有可能是陳柔,但是沈卓畢竟用的是自己的錢,他也不好直接說。
“柔兒最近喜歡這些東西,我之前去村長那裡給她要了點紙,還給她要了支毛筆,但是沒有要墨,這回給她買了塊。”
“哎,你說你喲,怎麼就這麼寵那個陳柔,這墨這麼貴,她一個農家小丫頭,曉得用嗎?別糟蹋了好東西。
還有,大哥一直想說,她年紀小是不錯,可是你看看她,整天不做事的,這樣下去,怎麼和你一起攢錢養孩子?
如果是個女兒還好,要是個兒子,光學堂的學費就是好大一筆。”
沈青忍不住痛斥沈卓,他這個兄弟什麼都好,幹活兒也認真,怎麼就栽到了一個女人身上,當初他和他家婆娘的意思差不多,娶了張小芳。
不說別的至少回來有一口熱飯吃,而且張小芳屁股也夠大,一看就是生兒子的,哪像陳柔,身子跟樹棍子一樣,一看就不好生養。
沈卓倒不在意銀子,畢竟媳婦兒娶回來是疼愛的,就算要攢錢,他也不急着現在攢。
“大哥,你的意思我都懂,但是我就只喜歡陳柔,更何況,她不過是要塊墨,我不可能不給她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