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彷彿回到了那一年,他們沉痛的埋葬兩人的場景。
那是冬天,天空陰沉沉,灰濛濛的。
這裡是南方,冬天的山上還是能見到少量的綠色。
連綿的小雨,許多光禿禿的樹枝,無處不在述說着那一份淒涼。
他們四個人,不對,還有王家人。
王兄弟和王家弟媳。
“周大哥,週二哥,聽說你們來了,果然在這。”
正想着,王叔王嬸也來了。
“王兄弟,你們也來了。”
“嗯,一直想來看看他們,聽說你們來了。”
“那就一起吧。”
周大舅伸手拭去眼角那一滴快要落下的淚珠。
“乾爹,乾孃……”
雲嫣然有些抱歉。
“好孩子,乾爹乾孃都知道,沒事,你們不怪我們就好。”
“大業……”
雲嫣然拉了拉程大業的衣袖,她知道,自家乾爹乾孃心裡一直有個疙瘩,認爲是他們害了程富華夫婦。
“乾爹,乾孃,我爹孃的事,不怪你們,真正的壞人已經伏法,我相信,他們全下有知,一定會很開心的。
這麼多年,你們對我照顧有加,我程大業謝謝你們。”
程大業彎腰,九十度深鞠躬。
“好……大業。”
王叔眼眶溼潤,王嬸直接哭成可淚人,這麼多年的愧疚與壓抑得到解脫,雲嫣然能理解她此刻的心情。
“大舅,二舅,大舅母,二舅母,乾爹乾孃,給我爹孃上柱香吧,你們都來了,他們一定是高興的。”
“唉,好。”
衆人吸了吸鼻子。
接過程大業手裡的清香。
“妹妹,妹夫,哥哥們來看你們了,那個狗官被砍頭了,你們看到了嗎?蒼天有眼,壞人都做不了惡了。”
“妹妹,妹夫,原諒哥哥們這麼多年的不聞不問,哥哥們無能呀,這麼多年,不能爲你們報仇。如今大仇已報,你們可以瞑目了!”
周大舅說着,激動地跪在墳前,抱着周桃菊的墓碑哭得肝腸寸斷。
那麼多年了,當時親手埋葬他們,他都沒有這樣大哭。
那時的恨意,蓋過了傷心,恨不能報仇,恨程家人絕情……
他們倆從小捧在手裡的妹妹,最後竟然落得這樣的下場。
“啊,啊,妹妹呀,我的妹妹呀,哥哥來看你了,哥哥來看你了……”
周大舅哽咽地只會重複這一句。
一四五十歲的大男人,此刻像一個孩童一般放聲大哭。
聲聲催人淚下……
聲聲悲痛欲絕……
悔,恨,痛……
悲傷在這一刻蔓延,空氣裡都是悲傷的因素。
周圍的人,無一不紅了眼眶,悄悄抹淚。
小孩子不懂,只是覺得害怕想哭,心裡堵堵的,周家的兒媳婦們,一邊抹淚,一邊把孩子拉到懷中。
他們需要一個情緒的宣泄口。
在場的人都沒有打擾這羣老人的哭訴,沒有打擾他們的悲傷……
直到,他們哭夠了,慢慢平復心情!
宣泄後的他們,個個眼眶鼻頭通紅,看着有些可愛。
幾人回頭發現那麼多人看着,頓時老臉有些掛不住。
尤其是周大舅,剛纔就屬他宣泄得最賣力!
此刻老臉火燒火燎的,恨不能找個地洞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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