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坡村的村民們都忙碌了起來,因爲到了收成的時節,大家一心忙着收拾田地的莊稼,便也沒了去議論閒言碎語的心思,喬遠真和清荷的事兒,便如同一陣清風一般,一吹即散。
慕娘田莊裡的果蔬也剛剛收了最後一茬兒,再往後天氣寒冷了,這菜也長不出來了,不過這次田莊帶來的收益巨大,慕娘已經很滿足了。
“夫人,修房子的工頭曾剛曾師傅來了。”
慕娘正算着帳呢,聽到這話到有些小小的驚奇:“曾剛?”這宅子自從建成之後,曾剛就跟她沒啥來往了,今兒倒奇了,親自登門。
“你咋來了?”慕娘笑着走進了花廳。
曾剛正坐在椅子上,探頭探腦的,不知道在看什麼,一聽見慕孃的聲音,便立馬道:“哦,我,我,我來看看。”
慕娘歪着頭看了他一眼:“我們這宅子還挺好的,放心吧,絕對不會塌的。”慕娘知道他自從上次繡房一事後,一直挺自責。
曾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哦,我,我,就有點兒擔心。”說着,卻還是不死心的四處看了看。
慕娘頓時糊塗了,這曾剛的性子就是不糊撒謊的,這話明顯暴露了他今兒來其實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是不是有別的事兒找我?”慕娘直接挑破了。
“啊,啊?哦,我原本就是來看看你這宅子還穩當不,但是好像半路聽說了喬遠真休妻的事兒,”曾剛狀似無意的扯話題,他其實就是因爲知道了這事兒,才趕來的。
一想到那個禽獸竟然這般不識貨,將清荷休了,他心裡就冒火,況且清荷還懷着孩子呢!
他原本想去李家看看她的,但是得知她搬到慕娘這兒來了,這才跑過來瞧,只想確定她現在的狀態怎麼樣,是不是傷心欲絕,會不會身子受不住打擊。
慕娘怪異的看了他一眼,曾剛連忙道:“清荷之前也幫忙管着繡房,我修建繡房的時候也跟她認識了,咋說都是熟人,就關心一下情況。”
有句話叫越描越黑。
慕娘勾了勾脣角,心裡倒是明朗了:“這樣啊,她卻是被喬遠真休了,之前還不知道懷着孩子,都氣暈過去了,大夫說她氣血兩虧,在喬家恐怕是又受氣又受累的,唉,我聽着都心疼啊。”慕娘故意將情況說的很糟,一邊留意着曾剛的臉色。
果然,這貨一臉擔憂,連忙問慕娘:“那她現在咋樣了?身子可還好啊?心裡是不是還不舒坦啊?”
慕娘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問這麼多,我答哪個啊?”
曾剛鬧了個大紅臉,看着慕娘狐狸一樣的眼神,這才明白自己的舉動已經暴露了一切。
卻在此時,清荷正好進來了:“慕娘,誰來了?”
曾剛猛地擡頭看去,這不好好兒的一個人嗎?臉色紅潤,行動自如,還笑語嫣然的,清荷現在的狀態,明顯比之前還未被休妻的時候好太多了!
清荷注意到了曾剛的目光,便笑道:“原來是曾師傅啊,今兒怎麼有空來了?”
曾剛連忙避開清荷的目光:“我,我,我來看看宅子咋樣。”
慕娘強忍着笑意:“他剛剛還問起你呢,關心你從喬家搬出來的的事兒,怕你心裡不好受。”
“這樣啊,”清荷感激的笑了笑:“這麼久也沒啥人來關心我這個,只是村裡的風言風語傳到歡快,大家也不在乎我到底過的咋樣。”
原本還大氣不敢出的曾剛這會兒聽了這話,卻猛的擡頭,正視清荷的眼睛:“你放心吧,公道自在人心,壞人都活該要遭報應的!”
清荷笑着點了點頭:“謝謝你。”
“那我先走了,”曾剛見她現在狀態還好,便也安心了。
“留下吃飯吧,去鎮上還有一段路呢,”慕娘道。
“不必了,我還是趕回去吧!”曾剛說罷,便一溜煙跑了,他來的本來就無厘頭的,還留下吃飯,算什麼事兒啊。
慕娘“噗嗤”一聲笑了起來,拉着清荷的手道:“那傻小子你瞧着咋樣?”
清荷不明所以的道:“曾師傅?挺好的,就是這人吧,有點兒害羞,像是見到女孩子就得緊張。”
慕娘暗笑一聲,人家那是見到你緊張,但是也不挑破了,她倒覺得像這種男人倒和清荷挺配的,還是讓他們順其自然吧,沒準兒還真能讓清荷搏一個幸福的機會呢。
只是第二天一早,青丫便跟慕娘說起了一件趣事兒。
“就那喬遠真,被人給打了,昨兒晚上被人擡回來的,那身上就沒一塊好地兒,本來就是個弱書生,這些可好,成了病西施了。”
慕娘倒驚了:“可知道是誰做的?”
“不知道,聽說喬遠真被人蒙着頭打的,都沒看見人,喬家的人氣的半死,都向官府遞帖子要求查案了,但是這誰能查的出是誰啊,他也不是在村裡被打的,是在鎮上的小道兒裡被打的,我看啊,估計就是他得罪了誰,才被人記恨上了,真是活該,也給咱們出了口惡氣。”
慕娘卻勾脣笑了起來,不是在村裡,在鎮上,時間剛好是昨兒晚上,曾剛回去的那晚,看來這小子對清荷還挺真心的。
“夫人,你笑啥呢?莫不是知道是誰了?”青丫好奇的問道。
慕娘神秘的道:“管他是誰呢,反正誰揍了喬遠真我都高興!”
這一晃,便入冬了,將近年關,慕娘想着去鎮上買些年貨,這次好好兒過個熱鬧年。
可還沒出門呢,就被金豐給攔住了。
“還是不要去鎮上了,那兒本來就不安寧,”金豐沉聲道。
慕娘怪異的看着金豐,自從上次發生了田妞洪生被拐賣的事兒後,他就嚴肅了許多,平時二兩就算出門,也是寸步不離的跟着。
“你是不是很怕二兩出事?爲什麼?”慕娘問。
金豐原本想拿孩子被拐賣的事兒搪塞,但是慕娘卻直接問到了二兩,想必是已經看出了倪端了,他一時間竟不知道該用什麼藉口了,這個女人,實在太聰明,總讓他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