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珺瑤在家裡挨老爹的訓,槐花則在家裡挨男人的打,槐花被丁柱子推倒在地上,拳打腳踢的,“你個敗家娘們兒,俺怎麼就娶了你這個喪門星,你想害死全家人是不是?”丁柱子打的呼哧帶喘的,起身坐在炕上,滿臉猙獰地看着地上槐花道,“你個敗家娘們,沒事,你叨咕會計家那些破事幹什麼?還嫌棄咱家的工分多是不是,扣完了咱全家喝西北風是不是!”
被揍的眼冒金星的槐花趴在地上,疼,全身都疼,慢慢的睜開眼睛,滿眼都是紅色,一擡眼看見門口的梨花,全身緊繃,牙齒緊咬,緊攥着拳頭,滿眼恨意地瞪着炕上當家的。
槐花朝她擺擺手,不讓她衝過來。
丁梨花憎恨地瞪着炕上的男人,也曾經怨天尤人,爲什麼會生在這種地獄是的家庭,爲什麼會有這麼可惡的男人是她的爹,曾經怨恨娘爲什麼要嫁給這個混蛋,爲什麼生下她們,爲什麼?
後來不怨了,怨有用嗎?爲了不向大姐一樣被這個男人賣掉,她只有自己找個好男人嫁了。
村裡這麼多適齡男青年雷滿倉最合適,不僅是他爹是生產隊的大隊長,還因爲杜鵑嬸子好相處,洪梅嫂子進門那麼多年沒有生下一兒半女,也沒有挨打受罵或者被休了。
這樣人過的日子讓她羨慕不已,她嫁過去一定會把日子過好的,一定會對滿倉好的。
“梨花爹,俺錯了,俺再也不說人是非了。”槐花強打着精神半起身道。
砰的一下丁柱子一腳踹在了槐花的心窩,將人給踹趴下了,“你個喪門星,娶了你老子就沒過兩天舒心的日子。竟給老子惹是生非。“
丁梨花顧不上她娘頻頻使眼色,忍受不住衝了過來,嘶喊道,“爹,別打來了,娘知道錯了。”如果不是因爲她,娘也不會賣她的賴,讓她給抓住了把柄。
“滾開!”丁柱子擡起就是一腳,踹在丁梨花的小腹,砰的一下給踹倒在地上。
母女倆跌在一起,槐花護着梨花擔心地問道,“梨花,你沒事吧!”
丁梨花被踹岔了氣,好半天張着大嘴沒有緩過來。
丁柱子回覆了力氣,暴怒道,“你個不孝女,敢給你爹頂嘴,你個賠錢貨,沒用的丫頭片子。一個是這樣,兩個也是這樣,都來觸老子黴頭。”當下邊踹邊罵道。
槐花死死的將丁梨花護在身下,嘴上不停地說道,“別打了,別打了,梨花不是要頂嘴。”
“滾你個敗家娘們兒,這麼多年連個兒子都生不出來,要你什麼用。”丁柱子,使勁兒踢着槐花的後背道,“還竟給老子惹麻煩,給老子丟人。”想起那事就來氣,“那大帽子扣到頭上,讓全家跟着倒黴!不行,不行……”丁柱子越想越害怕,“俺要休了你……現在不能說休了,俺要和你劃清界限,對劃清界限!”
槐花聞言顧不得全身的疼痛,慌了神翻身扒着丁柱子的腿道,“他爹俺錯了,千萬別和俺劃清界限,俺可怎麼活啊!哇……”嚎啕大哭。
“哭什麼哭,老子還沒死呢?嚎喪呢!”丁柱子額頭青筋突起,眼底的暴戾情緒越來越恐怖。
丁梨花起身使勁兒全力衝向丁柱子頂開了他,一下子將人拱到炕上。
“你這丫頭,他是你爹,你怎麼能跟你爹動手呢?”被打的鼻青臉腫的槐花數落丁梨花道。
然後槐花雙手撐着炕沿擔心地問道,“梨花他爹,你怎麼樣?”
“啪……”丁柱子起身揮手扇了槐花一巴掌,怒瞪着丁梨花道,“臭丫頭,你敢打老子,要造反啊!老子打死你個不孝女。你個死丫頭,俺要把你賣給公社王瘸子……”
此話一出丁梨花本來還想求饒的話嚥了下去,滿臉的絕望,渾身都是死氣,頓時淹沒了她。
王瘸子是誰,那是一個比他爹還混蛋的男人,他已經四十多歲了,打死了兩任老婆。
槐花聞言驚恐地說道,“他爹,王瘸子根本就是正經人家,你不能把梨花嫁給他,那是把女兒往火坑裡推啊!”
“滾開臭娘們!你給老子整三十塊,沒有三十塊,你就少在這裡唧唧歪歪的。”丁柱子擡腳就踹,丁梨花拉着槐花閃開了。
“你們母女倆要造反了,還敢躲。”丁柱子怒瞪着她們兩個道。
此時的丁梨花眼睛黑的亮,看着眼前瘦小的男人,“哈哈……”瘋狂似的笑了,笑的癲狂,眼淚都掉了下來,所有的幻想被打破了。
丁梨花平靜的一字一句地說道,“丁柱子我要跟你劃清界限!”
“死丫頭,你胡說什麼?那是你爹。”槐花着急地說道。
“爹?哈哈……”
丁柱子掄起胳膊,丁梨花止住笑意道,“你再打我一下試試,我現在就去大隊告你迫害婦女。”
“還敢告俺,老子打你天經地義。”丁柱子怒吼道。
丁梨花平靜地又道,“我不但告你迫害婦女,我還告你包辦婚姻,我還告你封建大家長,我還告你對**不敬。”
前面的都不害怕,最後一句丁柱子聞言,哆嗦嘴道,“俺啥時候對**不敬了。”
“呵呵……”丁梨花嘲諷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指着自己的胸前的主席像章道,“你剛纔可以一腳踹到這裡的,敢拿腳踹主席像章,什麼罪名不用我明說吧!批鬥遊街是小,送你去勞改。”
丁柱子嚇得腿肚子打軟,砰的一下坐在了地上,驚恐地望着丁梨花,“你……你……”
“梨花,他是你爹,你怎麼能?”槐花頓時慌了神道。
“我怎麼不能?”丁梨花居高臨下地看着他,腦子是前所未有的清醒,“他還是個男人嗎?他像個丈夫嗎?他有個爹的樣子嗎?不事生產、遊手好閒,偷雞摸狗的,工不上,工分不掙!對我們非打即罵,我們還不如家裡的狗呢!這是人過的日子嗎?”
“俺踢的是你的肚子,根本沒有對他老人家不敬。”丁柱子慌亂地辯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