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別生氣,別生氣。”年菊瑛趕緊勸道,扭頭看着始作俑者道,“還不趕緊過來給你爹承認錯誤。”
華珺瑤苦惱地看着他們道,“爹、娘不行嗎?”
“你說呢?”年菊瑛攔着華老實說道,“行不行,你自己說?”
華珺瑤嘆聲道,“我知道不行!”
“知道不行,你還胡說八道,不氣我們,你心裡不舒坦啊?”華老實一屁股坐在炕沿上道,“你成心的是不是?”
“爹,我爲什麼不願意結婚啊?”華珺瑤撅着嘴道。
“你少給我在這裡裝蒜,你看你準備的結婚用品齊全的。”年菊瑛一巴掌拍在她的後腦勺上道,“這結婚照都鑲嵌好了,你看看你笑的花枝招展的,你說不想結婚,誰相信啊?”
“娘,不想結婚和準備結婚是兩碼事?”華珺瑤嘟囔道。
“不想結婚,你還準備那麼齊全乾什麼?”華老實氣喘吁吁地說道,被她給氣的上氣不接下氣的。
華珺瑤無奈地糾結地說道,“不想結婚,可還得結,只能準備了。”
“不像話,你還有完沒完了。”年菊瑛陰沉着臉訓斥道。
“娘!”
“別叫我娘,我不是你娘。事情都走到現在了,你給我來這一出,是人家楚北對你真的不好!我看你就造吧!什麼時候造的大家心裡都不舒服了,你就舒坦了。”年菊瑛氣呼呼地看着她道。
“不是現在,我一直都在考慮。”華珺瑤立馬說道。
“你就矯情吧!也就楚北由着你,看吧你給慣的,這個家裝不下你,你乾脆飛得了,幹嘛還用腳走路幹什麼?”華老實食指重重地點着炕桌道,“我看你就是欺負人家楚北老實。”
“不結婚,你想幹什麼?再說了,你們倆的婚事部隊都知道了,咱們村也知道了,就差結婚儀式了,你想幹什麼?造反啊?”年菊瑛高嗓門地嚷嚷道。
“仔細想想,結婚是個錯誤的決定。”華珺瑤小聲地嘀咕道。
“怎麼是錯誤?爲什麼這麼想?”年菊瑛看着她開噴道,“你給我說出個一二三來。”
華珺瑤眨巴眨巴眼道,“結婚了,自然而然就有了孩子。您女婿可是當兵的,萬一上了戰場,戰死沙場怎麼辦?”
身爲僱傭兵的她自然知道戰爭意味着什麼,不是生就是死!戰爭的腳步越來越近了。
“啊?”年菊瑛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道,“你怎麼能說出這麼無邊際的話呢?”
“娘,您不要這麼震驚嗎?經常會出現這樣的事,如果他死了,我一個人怎麼帶着孩子上學啊?”華珺瑤嘀嘀咕咕道。
“越說越離譜了,現在世界和平的很,哪有戰爭啊?”華老實說道。
“那中東已經經歷了四次戰爭了,還有越南戰爭。”華珺瑤辯駁道。
“那都是外國的,跟咱沒關係。”華老實擺手道。
“怎麼沒有關係啊?爹,您沒看報紙啊?這六月初,我國外交部表了關於越南猴子驅趕華僑的生命嗎?指出早在1977年初,越南就在與中國毗連的省份推行“淨化”邊境地區的方針;同年1o月,越方即開始在越南西北地區驅趕華僑;以後又逐步擴展到大批驅趕越南北方的華僑。聲明嚴正抗議本年4月以來越南大規模的排華**運動,指出這是越方追隨蘇聯**、破壞中越關係的一個嚴重步驟。到5月底,被越南驅趕回國的華僑達1o萬餘人。他們受到祖國熱情關懷和接待,政府對他們作了妥善的安排。”華珺瑤掰着手指找來藉口,“這說明什麼?這說明兩國關係不穩,誰知道會不會前一刻還是同志兄弟友邦,下一刻就兵戎相見呢?”
“聽你胡扯吧!揍越南猴子還不是一二三的事。再說了軍人征戰沙場,馬革裹屍是他的歸宿,是軍人的榮耀。作爲他的家屬,你應該相信他的能力,怎麼盡說些喪氣話?”華老實氣憤地說道。
“那好,他凱旋而歸,我萬一死了呢?”華珺瑤突然說道。
“你幹什麼把事情想的這麼糟糕啊?”年菊瑛食指戳着她的額頭道,“你這腦袋瓜裡想什麼呢?”
“對可能生的事情,對有可能生的事情,我怎麼能不想呢?”華珺瑤振振有詞地說道。
“喂喂!你這丫頭。”華老實叫喚道。
“娘您可真勇敢啊?戰爭年月,居然大膽的嫁給我爹。”華珺瑤瞪大眼睛道,“夫妻之間有可能一個人先走,或者佳偶變怨偶,要是生個不健全的孩子可怎麼辦?這些都要考慮的。”
“你快點兒給我閉嘴吧!”年菊瑛拍着桌子嚴厲地說道,“你把生活想的那麼糟,大家都別活了,你乾脆別投胎算了?這不更省事,什麼也不用經歷了。”
華珺瑤抿了抿脣,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你這丫頭,你咋不想想好事,淨想些這麼不吉利的事情。你存心想氣死我們啊!”年菊瑛怒火沖天地瞪着她道。
“娘,我不是存心想這麼說的。”華珺瑤無奈地說道,“我的想法是自然而然地冒出來的。”
“你趕緊躺下睡覺吧!啊!睡着了就不會胡思亂想了。”年菊瑛打開炕頭櫃,從裡面抽出褥子道。
“我這幾天睡不着。”華珺瑤煩躁地扒拉扒拉頭道。
“爲什麼睡不着啊?”華老實看着她臉上的黑眼圈道。
“快結婚了都睡不着。”年菊瑛突然替她說話道。
“你也想,如果我死了,你怎麼過日子嗎?”華老實好奇地問道。
“幹嘛!想那些?瑤瑤你現在應該想,怎麼去侍奉公婆,怎麼跟女婿好好的過日子。”年菊瑛教授她道。
“是啊!娘說的對,應該像你娘一樣,事情往好的方面想。”華老實視線看向閨女道,“人應該樂觀一些,怎麼淨想那些奇怪的事情。”
“任何時候,任何事情,都要先做最壞的打算,然後再找對策,這是未雨綢繆。”華珺瑤長長一嘆道。
“籌謀個屁!”年菊瑛氣的爆粗口道,媚氣她道,“這世上就你了不起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