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真正的陰謀

襄王府這邊,他是不敢再招惹,而且聽說,他這幾日病的又重了,連牀都下不了,想來是乍暖還寒,身子不適應。

他身子不適,又不敢放任唐鑫到襄王府來,就拖了兩個相熟的官員,看着六皇子,免得又中了某人圈套。

王海本來還不敢多喝,有皇命在身,他就是有一百個腦袋,也不敢拿去糊弄皇上啊。

可是這酒實在是太香了,加上襄王府的飯菜也香的很,赫連明德又一個勁的勸酒,又是盛情難卻,推搡之間,半斤酒下了肚。

赫連晟估摸着時間,想必唐皇等的也不耐煩了,便站起身,“你們慢慢吃,本王去去就來。”

“等等我,”木香趕忙抓起手帕,胡亂擦了擦。

“你在這兒等着不好嗎?”赫連晟本意是不想帶她去的,免得她聽了唐皇的話生氣。

“吃完了飯,自然是要去請皇上請安的,順道散散步也不錯。”

她怎能讓赫連晟一人去見唐皇,那個老傢伙,陰險着呢,赫連晟再聰明,也是防不勝防。

“那你倆就一塊去吧,走路小心些,看着點腳下,”赫連明德叮囑道。

木老爺子也不放心,“讓人給你們掌着燈,今晚沒有月亮,外面太黑了。”

吳青聽了,立馬轉身就去準備。

木香也沒拂了他們的好意,畢竟都是老人家的心思,總歸是要領着的。

其實襄王府裡,一點都不黑,廊檐下掛着燈籠,主廳的燈光一直照到很遠。

只在拐到從唐墨那裡佔來的宮殿時,纔有那麼一點點黑。

赫連晟不等她拒絕,彎身將木香抱起,只有抱着她走,才最放心。

木香臉蛋兒紅的很,好在光線太暗,也沒人發現。

一個人撐了這麼久,她的確是累了。

“司空瑾到了京城,吳青應該跟你說了吧?”木香頭倚在他懷裡,看着頭頂灰濛濛的天,嘴裡說着關於時局的話,心裡想的卻是,這樣的月光,不知另一個時空又會是什麼樣子,要是能回去看一眼該多好。

“嗯,說了,你想抓他?”赫連晟腳步沉穩,抱着她的姿勢也很僵硬,只因他懷裡抱着的人,太寶貝,太重要了。

“起初是不想的,但是誰讓他慫勇軒轅凌,想議和來着,你費盡心力打了那麼久,如果只是爲了議和,豈不是白打了,白死了那麼多將士,更重要的一點,他也不是真的想議和,他的目地,不過是爲了抓我,用我來威脅你,如果他們走投無路,只有這個辦法最保險,也最管用。”

“不錯,他來京城,就是爲了擒你,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蒼瀾人在京城有不少暗樁,只要議和的隊伍進了京,他們肯定有辦法將這京城,攪的天翻地覆,到時,他們更容易攻進襄王府,更容易抓住你,”赫連晟抱着她的手緊了緊,此次他冒險回來,也有這個原因存在,而且是佔了大半。

不管是唐皇,還是那幾個皇子,都不會對木香如何。但司空瑾跟軒轅凌不一樣,他們已經是窮途末路,只能放手一博。

木香知道他的顧慮,將手擱在他的胸口,安撫他不安的心,“所以咱們這一次,非得抓住他們二人不可,彩雲的訂親宴是個好機會,相公,此事可行嗎?”

若是按着以往的性格,她不會這樣問。只要是她認真考慮過的,認真想過的,便會去做,何需詢問別人的意見。

但是現在不同了,她不是一個人,她還有赫連晟。

赫連晟停了下腳步,前面走的吳青,雖然沒有回頭,但是在多走兩步之後,也停了腳步。

“可行,但這事我自會安排,你就別管了,安心養胎,等到再回邊關,我定然押着他們二人一起走!”他回來就是爲了處理此事,自然不想讓木香再去冒險。

木香瞭解他的擔心,想了想才道:“這個事我不想管,但是太子不是唐昊,也不能是唐鑫,難道是唐墨?他給我的聖旨,怕是無用,玉璽也是假的,這繼位詔書還得那老頭親自下。”

“不管太子是否已死,這個位置都是唐墨的,初期,他被放逐在外,歷練經商,皇上對他要求嚴格,甚至可以說是嚴厲,但對其他幾位皇子,卻是放縱不管,對太子,更是縱容,唐墨遠離朝堂,躲開了最初的紛爭,對民間疾苦,百姓商道,瞭解很深,唐皇用心良苦,也不是一日兩日了,”赫連晟難得說這麼多話,也只有在木香面前,他纔會如此。

他說的這些,木香也是最近才琢磨明白的。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真正的慈父,才更當如此。

“照你這樣說,一旦咱們抓住了假太子,抓住了司空瑾,唐皇正好可以藉機機會,順理成章的讓唐墨登位,說不定他還會將刺殺唐昊的罪名,扣到軒轅凌頭上,如此說來,他纔是最大的贏家,咱們都成了他的陪襯?”

對於這個結果,木香郁悶的要命。

當初見到唐墨時,看着他,明明是個眉眼清爽,笑容燦爛的公子模樣。

可偏偏她就是不喜歡,從骨子裡討厭他,不喜歡他。

從前不知道原因,現在知道了。

這個男人生來就是要當皇帝的,而她,最討厭的人,也恰恰就是皇帝。

赫連晟知道她在氣什麼,笑的胸膛都跟着震動起來,“你氣成這樣做什麼?他當了皇帝不好嗎?除了他,目前也沒有合適的。”

木香突然湊近他的眼睛,壞壞的問道:“你有沒有想過當皇帝啊?聽說但凡有志男兒,都有當皇帝的夢,你就沒有過嗎?”

“你想我當皇帝?”赫連晟不答反問。

“不想,”木香回答的也乾脆,都不用過腦子的,“我問,不代表我想,當皇帝多累,費力還不討好,到時你再充盈後宮,我就得帶着娃流浪天涯,唉,那樣的日了,非我所願!”

赫連晟嘴角狠狠的抽動了下,他不過是問了一句,怎麼就扯到充盈後宮,流浪天涯了?

木香餘光瞥見他奇怪的眼神,頓時,有股子無名怒火,像火燒野草似的,直衝大腦,“怎麼,你還真想當皇帝不成?赫連晟,我可警告你,如果你敢動當皇帝的念頭,信不信我帶球跑!”

光說不行,她又伸手揪住了他的耳朵,不輕不重的扯着。

赫連晟當然不會生氣,眼眸底處全是笑意,卻又故意挑眉板起臉來,“帶球跑?”他略一低頭瞄見她的肚子,才明白她指的球是什麼,襄王殿下臉黑的夠可以。

“他不是球,是我們的孩子,雖然一樣是圓的,但本質不同,”關於這一點,他覺得很有必要跟她強調一下。

木香沒想到,他糾結的會是這個問題,一時沒忍住,縮在他懷裡爆笑不止。

走在前面的吳青,覺得自己快昏倒了。

這兩人,不止肆無忌憚的議論皇位,還將未出世的小世子,比作球,真是瘋了。

他不只是覺得赫連晟瘋,還覺得他不像原本的主子了,竟然什麼話都接着。

那個女人分明就是在逗他,連他這個旁聽者,都聽的清楚着呢!

赫連公子的臉更黑了,幸好此時已經到了皇上的寢宮外。

還未進去,就已見到裡面站着幾位朝中官員,其中就有幾位想議和的官員,比如那位吏部尚書,還有禮部的那個老頭。

如果她沒記錯,這兩人在護國公回來之前,一直稱病在家休養,部裡大小事務都由底下的官員代入處理。

這護國公一回來,他們就活躍起來了。

木香再往裡看,瞧見站在唐皇身邊的那個人,小小的嚇到了一下下。

護國公站在陰暗下,如果不是她眼神夠好,這個角度是看不見他的。

她看見護國公,護國公自然也看見她了,但銳利的視線,只在臉上颳了一遍,隨後定格在赫連晟臉上。

老傢伙笑了,這笑沒有流於表面,而是藏在眼底,雖然不太明顯,但誰都不能否認,他的的確確是笑了。

而唐皇,坐在殿中首位的軟榻上,佈滿褶皺的老眼,微微的眯着,眼底精光閃閃。

赫連晟十分淡定的將木香放了下來,拉着她,在一衆朝臣驚愕的眼神中,一步一步,走向唐皇。

衆人驚愕的,無非是襄王一個招呼都沒打,居然就回了京城,這在南晉的律法上,可是叛亂的大罪,按律是要滅三族的。

全殿上下,只有護國公,始終保持着那副看誰都得挑三分的眼神。

赫連晟拉着木香,一直走到唐皇面前五步之外站定,然後鬆開木香的手,抱拳單膝跪於地上。

此舉,讓包括唐皇在內,都震驚不已。

要知道,赫連晟在朝中,有免跪的特赦。除非他自願,否則是不需要跪的。

這是先皇給赫連一族的優待,嘉獎他們在戰事爲南晉做出的貢獻。

到了赫連晟這裡,他更是以自己的實力,捍衛了赫連一族的榮耀。

跪與不跪,其實並不能真正表達恭謹。

有的人,身體是跪着的,心裡卻是恨不得將皇帝拉下寶座。

唐皇在微微詫異之後,很快恢復了以往的從容,那是屬於皇帝纔有的氣度,“聽說襄王急趕回京,連朕都嚇了一跳,還以爲邊關有變動,護國公剛剛來報,邊關一切安穩,朕才稍感安慰,既然邊關無事,那便是朝中有事,或者襄王有事!”

護國公搶在赫連晟說話之前冷聲哼道:“無論有再急的事,也不能擅自回京,這是南晉的律法,襄王殿下明知故犯,這是藐視皇威,老臣肯請皇上,按南晉律法處治襄王,臣帶了御史彈劾襄王的奏摺,請皇上過目!”

這老傢伙準備的還很周全,說着,竟真的掏了幾乎本小冊子。

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真的彈劾赫連晟的摺子。

朝中御史有彈劾的權利,上至太子,下到芝麻小官,他們都敢彈劾,反正對誰也不討好,索性就都得罪了,這樣還能得皇上的青睞。

要說御史彈劾襄王,絕對是吃飽了撐的。

他們不可能主動彈劾襄王,無非是護國公出馬,用了不知什麼手段,逼着他們寫了彈劾奏摺。

唐皇瞄了眼護國公遞來的摺子,也不知怎地,看了一會,忽然就生氣了,“王海那個老奴才,死哪去了,怎麼還沒回來,他那大腦袋是不想要了嗎?”

傳遞奏摺這種事,當然得由王海來做,跟他手腳方不方便,沒有關係。

旁邊站着的一個小太監,極少見唐皇發這麼大的火,嚇的快癱了,連滾帶爬的撲上來,高舉雙手就要接護國公的摺子。

“混賬東西,就你也配接護國公的摺子嗎?”唐皇莫名其妙的發了大火,一腳將那小太監揣開了。

這下連護國公也愣住了,皇上這是怎麼了,發這麼大的火,難道是不高興他帶彈劾襄王的奏摺?還是他不高興的,只是王海不在,又或者,他說錯了什麼。

蔣振庭畢竟是歷經兩朝的元老,如果沒兩把刷子,又怎能撐到現在。

他爲人看似剛正,看似公允,但是他處事很圓滑。

唯獨在對待木香這件事上,他非要較真,哪怕得罪赫連晟,哪怕惹的唐皇不高興,他也非做不可。

要問原因,哼!這個女子心狠手毒,一旦她得勢,他這個護國公留着還有何用?

難道,他蔣振庭的一世英名,都要斷送在這個女子手中嗎?

這個解釋聽來不合理,但是如果換位思考,其實很容易就能瞭解蔣振庭的想法。

唐皇還在發着無名火,那兩位官員,已經嚇的面無人色了。

木香鬆開赫連晟的手,就要走過去。

赫連晟復又抓住她的手,唐皇性情難以捉摸,他擔心木香會受傷。

木香回頭朝他笑笑,再次鬆開他的手,步態緩緩的走到護國公面前,一把奪過那幾本奏摺,動作快極了,讓蔣振庭連反抗的時間都沒有。

“不過是遞個奏摺,您要是連這個也生氣,很快就會把自己給氣死了,王海被我留下喝酒了,反正您這裡宮人也多,又不缺他一個。”

木香仍舊是慢慢的,神態輕鬆隨意的將奏摺拿給了唐皇。

那輕鬆隨意的模樣,絲毫不像是握着彈劾赫連晟的奏摺。

唐皇沒好氣的哼了一聲,“你對他倒是不錯,一個老奴才,你還請他喝酒,再說了,你怎麼知道朕就能缺了他,朕用他用習慣了,缺片刻都不行,趕緊的,吳青,去把那個老奴才拖來,朕還在這裡,他居然就敢喝酒,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吳青望了眼木香,顯然是在等她的命令。

對於他這個反應,赫連晟敏銳的捕捉到了。看來他家小娘子,將他身邊這羣人調教的不錯。

吳青還沒意識到這一點,他只是習慣了,這段日子,做什麼事之前,都需詢問木香一聲。她主意大,脾氣也大,萬一做錯了,不合她的心意,後果是很嚴重滴。

木香沒有表態,吳青自然也沒有動,“皇上,看來您是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都說了,氣大傷身,您怎麼總是要發火呢,哦,我明白了,不是您要發火,而是手底下的這些人,非得找氣給您受,護國公大人,你是巴不得皇上一病不起呢,還是故意要給皇上添堵,所以非得拿着這些破爛東西,來給皇上看的?”

蔣振庭萬萬沒想到,她竟會倒打一耙,頓時氣的白鬍子快成紅鬍子了,“胡說八道,老夫身爲臣子,理當爲皇上公憂,襄王不守軍規,擅自從軍中逃離,理當問罪,你這個張狂的女人,莫要在此大放厥詞,皇上面前,豈容你放肆!”

赫連晟站在那,黑眸在那一剎那間,像是染了墨似的,黑的叫人看了害怕,“護國公,請你注意用詞,她是本王的王妃,不是你口中的張狂女子,本王敬你是前輩,但不代表,你可以侮辱本王的王妃,國公多年不理朝事,既然是退了,那就退個徹底吧!”

他這是公開的攆人,而且是攆護國公大人。

這樣的話,就連皇上也是不敢說的。

可是,在他說完之後,那兩位朝官朝皇上看去,都在等着皇上發怒。

難道不該嗎?

襄王如此猖狂,甚至逾越了皇子,太子這等地位的人,看在皇帝眼中,不該是大不敬之罪嗎?

可是當他倆朝唐皇看去之時,卻見他似乎是頭疼,用一隻抖的跟雞爪似的手,在哆哆嗦嗦的揉着額頭。

護國公拳頭緊攥,對着赫連晟怒目瞪視,“你不過是個異姓王爺,你有什麼權利,有什麼資格讓老夫隱退,老夫身爲兩朝元老,豈是你這種黃口小兒可以侮辱的,皇上,您可要替老臣做主啊!”

木香覺得蔣振庭真的是瘋了,居然抱拳跪下了。就算爲了一處宅子,也不至於下這樣大的血本吧!

可憐他一把年紀,白髮飄飄,身形倒是還算挺拔,但是年紀是騙不了人的。

唐皇捂着頭,似乎疼的更厲害了,身子軟軟的靠在榻上,閉着眼睛。

旁邊的小太監遞上一塊巾帕,好讓唐皇蓋在臉上。

這下好了,唐皇把自己的臉蒙上,眼不見,心倒是靜了,連奏摺都不看了,都扔在那。

他當然不會看,看了就表示相信了赫連晟叛逆的話。即便最後證明,赫連晟並非如此,他也脫不了‘不信任’這三個字。

眼下,他身邊沒得得力的干將,自然是不肯讓赫連晟心寒,誰叫他那幾個兒子都不頂用,否則他又怎會非赫連晟不可。

這是唐皇一貫的手法,護國公早年見過,當時他是局外人,倒也不覺得有什麼,可是當有一日,唐皇漠視的這個人是他時,老頭子有些接受不了。

“皇上,老臣一心爲朝廷,皇上怎麼可視而不見,”護國公聲情並茂,好不悲切。

可唐皇還是那個樣子。

木香站在那,她原本就是站着的,而護國公卻跪着了,所以從高度上說,她的以俯視的視角看着護國公的,“老人家,年紀一大把,還凍壞了身子,皇上這是在給你後悔的機會,有些事,你只看得到表面,內裡的重要性,你卻看不到,就好比,你怎知襄王不是奉命回京的呢?難道皇上做每一件事,都要跟你說不成?”

“不可能,這不可能,他不是奉旨回京,根本就是私自回京,你以爲你這樣說,老夫就能相信了嗎?妄想!老夫可不是好糊弄的,你這個臭丫頭,故意使詐,讓蔣榮回家偷地契,再出老千,讓他將地契輸給你,如此卑劣的招數,坑了老夫的宅子,又將他打傷,此仇不報,老夫誓不罷休!”若不是皇上跟赫連晟都在此,他早一拳打過去,讓這丫頭把嘴永遠的閉上。

赫連晟在原地站不住,走過去,將木香拉了身邊,順手將那些奏摺扔到了護國公腳下,聲音清脆響亮,震的殿裡的幾人,除了唐皇跟木香之外,皆是一驚。

“一座宅子而已,也值得護國公動怒,況且也是他自己蠢,你教子無方,倒怪起別人來了,本王的王妃,護國公動得了嗎?”赫連晟這話絕不是說來嚇唬人的。

木香拍拍他的背,讓他別生氣,“相公,別這樣說嘛,護國公一輩子沒娶媳婦,他心裡的苦,旁人怎麼會懂得,現在好不容易多了個外甥,自然是百創倍寵愛,以至於寵壞了,寵過了,這也是可以理解的,至於他說的,我指使蔣榮回去偷地契,可有證據?有嗎?誰看見了,誰聽見了?年輕一大把的人了,竟也學會胡亂攀咬,果真是年紀大了,腦子不夠用了!”

蔣振庭心口一甜,又被他狠狠的給嚥了下去。

習武之人,大忌氣血逆流,會導致血脈承受不住,經脈碎裂而死。

他身後的隨從,將他扶住,可是好一會兒,步子都有些虛浮,身子也微微的晃着。

這兩人個毒舌的人,若再說下去,他非得吐血而亡不可。

於是,他不在看那兩人,當他們不存在,視而不見。

收起所有的憤怒,對唐皇哽咽着道:“皇上,老臣的確是老了,此次回京,竟然落到這步田地,老臣無顏再留在京城,還請皇上免去老臣的護國公一職,容老臣離開京城,遠遊去吧!”

唐皇終於拿掉了臉上的那塊布,稍稍做直了些,瞪了木香一眼。

把一個老人家氣成這樣,也不曉得收斂些。

木香接收到他眼裡警告,無所謂的慫慫肩。

鬼都看的出來,這老傢伙,分明就是以退爲進,故意的將軍呢!

唐皇以安撫的語氣說道:“愛卿何必如此,襄王妃還是孩子,你何須跟個孩子計較,再說,你那個外甥,是叫蔣榮吧,那年宮中設宴,你帶他來過一次,朕還有印象,也是個胡混的小子,要說他偷了你的地契去賭,這樣的事,朕一點都不覺得奇怪,你也別多想了,輸了就輸了,小娃們的鬥氣,你不必跟着湊熱鬧,最近朝中局勢緊張,你自然得留下,哪也別去了。”

蔣振庭似是很感動,給唐皇磕了一個深深的頭,“老臣仍有錯,辜負皇上的期望,老臣大罪!”

他一直說着自己有罪,那兩名御史像是得了什麼信號。

起身也跪到了護國公身邊,“皇上,襄王殿下縱然因形勢緊急,擅離職守,呻吟情有可原,但若長此以往,軍中將士也效仿他,那以後這軍隊豈不是亂了套?”

另一人也惶惶然的道:“皇上,眼下正是議和關鍵的時候,萬不可出一點差錯,還請皇上三思,遣返襄王殿下早日回軍中坐陣纔是!”

議和的事,他們可都沒放棄,即便中途擱置,那也不代表不可以重提,再說,護國公就是要跟赫連晟做對的,否則這朝中豈不是都要倒向襄王了嗎?

他將太子,將皇上,將諸皇子置於何地。

赫連晟冷冷的看着那二人,若是他沒記錯,去年在京城中,曾經處理了幾件案子,其中就有關於他們二人私吞銀錢之事。

當時唐皇並未重判,只是罰俸三月,官降一品,此事便了了。

沒想到,他們二人不僅不感恩,反倒恨上了他。

“誰說要議和,本王站在這裡,身後是數萬將士的屍骨,他們正從地獄裡爬出來,看着你們,你們敢回頭看嗎?”赫連晟的聲音也如同從地獄裡走出來的一樣,冷的刺骨寒心。

那兩人跪在地上,嚇的渾身都在顫抖,明知他說的話,只爲了嚇唬他們,可他們也不敢回頭去看。

蔣振庭早已站了起來,他倒不害怕,甚至是絲毫不懼,只用陰笑的眼睛,看着赫連晟,“是否議和,是皇上說了算,可不是你能說了算的,此事太子也同意,議和對百姓好,對朝廷有利,你憑什麼不同意,難道非要拼殺的百姓沒有安度之日,便是你的意願了?”

“哼,護國公可要想清楚了再說,議和對百姓有利嗎?對朝廷有利嗎?不過是對個別人有利而已,眼下戰局已定,蒼瀾人已退了回去了,只要再給本王兩個月的時間,定將蒼瀾人收服,抓住他們的部族首領,還怕他們不降嗎?”

“但是,若此時議和,他們必定以爲南晉怕了他們,想通過議和來拉攏他們,乘機索要條件,割地賠償都是有可能的事,既是如此當初爲何還要戰?我南晉將士的血,難道活該白白丟在荒漠之中嗎?”

提到死去的將士,赫連晟異常激動,雙眼赤紅,拳頭緊緊的握着。

從身體裡迸發出的殺氣,就連蔣振庭這等修爲的人,都不免要心驚不已。

木香從後面抓他的手,撫平他心中的傷痛與憤怒。她瞭解赫連晟心中所想,三軍將士,都是他的子弟,他一手訓練出來,又是親自帶去打仗的。

哪個孩子不是爹生娘養,不血肉之軀,不是隻有一條命的。

奇蹟的,赫連晟的怒氣在木香手心傳來的溫度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木香走上前,不再嬉笑,面色肅穆,“你們出於什麼目地要議和,大家心知肚明,我的意見跟襄王是一樣的,絕不議和,也許等不到兩個月,很快關鍵的一件事就能做成,到時候,你們自然就明白了,皇上,您覺得呢?”

唐皇是睿智的,同時,他也是聰明的,“既是有把握就去做吧,蒼瀾人的性子護國公怕是不瞭解,也難怪,護國公長年隱修,想必是不知道蒼瀾有多貪婪,議和的想法,朕也就聽聽而已,你們都別激動,今日之事,到此結束,朕累了,都退下吧!”

他說累,倒也不是假的,吵吵了這麼久,他這耳朵都疼了。

“遵旨,老臣告退了,”蔣振庭恨恨的看了他們二人一眼,哼了聲,拂袖離去。

他都走了,那兩名官員,怎敢不走。乘着襄王還沒發火之跡,先告退離開再說。

唐皇最後擺擺手,示意木香跟赫連晟也離開吧。

木香走到門口時,回頭去看唐皇,只見他疲憊的靠在軟榻上,一隻手撐着額頭,眉頭緊蹙。

仔細一想,他雖居於皇帝的寶座,但更多的時候,他都是孤獨的。

一個國家的重要壓在肩上,事事操心,事事又得小心,否則一個不慎,就會跌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這樣大的壓力,非常人所能承受。

“走吧,”赫連晟攬着她的腰,帶她出了宮殿,“皇位是他的選擇,既然選了,就得走到最後,否則怎對得起當初爲了登上這個位子時,所費的心機。”

木香聽出了他話裡有話,“哦?聽你這麼說的意思,是說當年,唐皇繼位,大有內情了?”

“自然是有的,你沒發現,這京城,除了皇子以外,親王幾乎是沒有的,僅有的幾位親王也離了京,去了極遠的屬地定居,永世不回京城。”

木香聽到這裡,心驚心懼,“唐皇當年這麼狠,我真沒看出來,不過他這幾個兒子,可沒遺傳到他的狠辣,一個不如一個,要是唐焱沒有病重的話,他倒是不錯。”

唐焱有城府,有心機,懂得隱忍,也有謀略,喜怒不行於色,做事也有決斷。

可惜了,身子太差,太短命。

“他的病,也挺可惜,”赫連晟忽然說了句沒頭沒腦的話。

吳青這時拖着醉的不醒人事的王海,往這邊來了,打斷了木香想追問的話頭。

“主子,他喝多了,是現在送回去,還是明日再送?”吳青是怕這個樣子送回去,唐皇當場就得把這東西賜死了。

“交給小太監照料,皇上現在睡下了,他回去了也沒用,待會你不必跟來了,告訴康伯,從今日起,襄王府的來客,全都趕出去,誰來也不見,本王回來的事,也不要告訴任何人,只你們幾人知道就行了,”赫連晟沉聲吩咐道。

“是,屬下這就去辦,”吳青揹着正打呼嚕的王海離開。

赫連晟拉着木香,沿着府裡新修的小路,慢慢的走着。

即使不在榻上渡過,只是這樣安靜的跟她並肩走着,他也覺得舒心愜意,人生的幸福大抵不過如此。

木香依舊不死心,繼續追問,“相公,你剛纔的話還沒說完呢,唐焱的病是不是另有隱情?如果照情形推算,他應該是病了很久,最有可能,是小的時候便有了,照這樣推測,最有可能對他下毒之人,不是皇帝,那就是皇后了。”

赫連晟讚賞的看了她,“香兒真是越來越聰明瞭,不錯,對唐焱下毒之人,正是皇后,其實她不止給唐焱下了,除了太子以外,所有的皇子,幾乎全部難逃她的毒手。”

“啊?怎麼會是這樣,那爲何僅有唐焱是這個樣子,我見唐鑫跟唐墨二人,並不是這個樣子啊!他們倆個是中毒之後解了,還是壓根就沒有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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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整治極品(二)第36章 留他吃飯第1141章 羨慕的不行第244章 抓捕司空瑾(二)第178章 摩登一品第68章 亂糟糟的趙家第1094章 老怪物第84章 蠻橫小村姑第244章 抓捕司空瑾(二)第9章 小媳婦養成記(三)第17章 同牀共枕(二)第4章 放火燒荒第41章 整治極品(三)第257章 地獄水牢第203章 情竇初開第72章 清魚塘第21章 打架(二)第148章 陰你沒商量第85章 表白了第5章 五天之期(一)第1062章 番外強賣弱買(1)第95章 邪惡,十分的邪惡第1185章第1084章 我砍死你第28章 初吻第164章 如此美人第241章 伏擊前夕第1173章 殺光了第150章 封地第1123章 野外相遇第44章 採菊花(一)第188章 賭你傾家蕩產第3章 兔子急了會吃人第1132章 河渡碼頭第49章 種小蔥第1181章第113章 開除你!第1164章 暴雨第204章 木坤之死第280章 對峙(一)第287章 大結局第37章 絕裂第64章 將軍送禮第22章 打架(三)第111章 胖墩鬧趙家第34章 營救第244章 抓捕司空瑾(二)第81章 受傷上藥第1167章 膈應死了第64章 將軍送禮第107章 算計第284章 後續(三)第166章 被綁第125章 江上遇襲第49章 種小蔥第172章 宮宴之爭(一)第5章 重置菜園第19章 入贅第256章 全雞宴引發的血案第30章 陌路渣男第17章 礙眼的人第1067章 番外燉兔子(1)第243章 抓捕司空瑾(一)第167章 船行江中第270章 安胎第1149章 地盤被搶了第9章 小媳婦養成記(三)第221章 難對付的來了第1154章 恢復更新第279章 家有小兒養成(二)第165章 年少輕狂第1104章 腦子有病第1142章 板車有了第1127章 烤肉第116章 潛入你的窩第55章 打獵(二)第238章 真正的陰謀第1078章 番外阿呆領回家(2)第46章 採菊花(三)第133章 請皇上吃飯第249章 篝火野餐第36章 生死(二)第32章 綁架(二)第138章 針尖對麥芒第1174章 搬新家第215章 溪邊捉魚第121章 年夜飯第166章 被綁第155章 開張大吉第33章 帶你玩第1163章 莊頭第32章 怕媳婦的男人第163章 自討苦吃第14章 第一桶金第1章 養家餬口第1086章 想吃自己下套子第78章 秋寡婦第1章 初遇小桃第245章 抓捕司空瑾(三)第18章 同牀共枕(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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