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善肯定道:“京中肯定出事了,而且一定和陛下太子有關,不然先生不會一封信也不給我們寫。”
“是歪了?”
“不是,”白善搖頭道:“很好看。”
周滿若有所思,“那是因爲我極少盛裝,所以看呆了?”
白善抿嘴一笑,眼中閃過流光,頷首道:“是很少見,除了我們成親的時候,也就過年進宮參加宮宴時才見你如此打扮過,但還是不一樣的。”
“哪兒不一樣?”
白善便停住腳步,轉身認真的看她,將她上上下下來回看了好幾遍,然後盯着她的臉道:“就是不一樣,等我畫出來你就知道了。”
周滿:“誆我?”
白善搖頭,“你要不信,硬是要我說的話,那就是以前是姸姿俏麗,如纔出水的芙蓉,現在則是桃花玉面,耀如春華。”
臉皮厚如周滿,此時也不由紅了臉,連脖子都紅了,一句話說不出,微微低着頭,只是嘴角總也忍不住往上翹。
白善見了一笑,拉着周滿去敞軒作畫。
這一幅畫白善很是用心,從日頭正盛時開始畫,慢慢畫到了傍晚,白景行小朋友滿府找他們,終於找到時爹還不搭理她,她只能去靠着母親,只是一直忍不住仰着小腦袋看她。
周滿就把她抱起來放在膝蓋上坐着,笑問:“看什麼?”
白景行一把抱住她的脖子,認真的看,“孃親,你真好看。”
周滿目中生輝,小聲道:“好看我以後就經常穿給你看。”
白景行小朋友連連點頭。
在一旁畫畫的白善卻皺了皺眉,和周滿道:“換衣裳和打扮需要花費很長的時間,她又調皮,盛裝不好帶她,還是算了。”
周滿便抿嘴一笑,“那等你回京了,有你帶着再盛裝。”
白善便露出笑容,頷首道:“對,到時候我帶她,也不怕她調皮。”
白景行看看她爹,又看看她娘,立即申訴道:“我不調皮,我很乖的。”
這話就沒人相信,便是疼女兒的白善都不能昧着良心應是。
白善將畫補充完,看着畫中明眸皓齒的人,不由的擡頭看着周滿一笑,“你看像嗎?”
周滿看着畫中的自己,有些不可置信,“這是我?”
白善就扭頭吩咐道:“去搬銅鏡來,讓你們娘子好好看一看自己。”
五月她們根本不動彈,圍着畫驚歎道:“真的好像,娘子,這就是你啊。”
惹得周滿回去盯着銅鏡裡的自己看了又看,越看越高興,沾沾自喜道:“原來我真的這麼好看呀?”
已經洗漱好的白善一身裡衣從她身後經過,聞言便停下腳步,轉身把她腦袋板正,“我給你拆頭髮,你都看半個時辰了。”
“好看嘛。”
白善忍不住笑出聲來,“是好看。
見她這樣喜歡,接下來兩天,白善乾脆又畫了一幅畫。
其中一幅是她現在的樣子,畫好了便交給她,“你帶回京城去,到時候找人裱起來,以後心情要是不好了就看一看。”
周滿一頭霧水的接過,“我看自己的畫?”
“對啊,你看見自己這麼好看,心情肯定就好了。”
周滿略一代入,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於是把畫好好的收着了。
另一幅畫則是白善根據記憶畫的幾年前的周滿。
是冬天的一幅畫,她提着藥箱冒着雪從外頭回來時的模樣,身上還披着紅色的斗篷,畫中的少女微微掀起眼眸,似乎很驚訝的看着前方,嘴角帶着笑意,眼中盛着星光……
沒有昨天的畫驚豔,卻有一種俏皮又靜謐的感覺縈繞着。
周滿很喜歡這幅畫,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我?”
白善笑道:“你十六歲的時候,當時你去趙國公府裡出外診,回來時我和白二正在院子裡堆雪人呢。”
周滿:“我怎麼不記得了?”
“一個很平常的時候, 你怎麼會記得?”白善笑道:“要是連這些都要記得,那腦子裡得裝多少東西?”
周滿:“那你怎麼記得?”
白善盯着她看道:“因爲你走進來時太好看了,我一下就記住了,而後怎麼也忘不掉。”
周滿低下頭去,臉稍紅,一會兒便又不甘示弱的擡起頭來,伸手去摸他的額頭,“你近日是怎麼了,怎麼總是說這樣的話?”
白善面不改色的問,“你不喜歡嗎?”
周滿嘴角忍不住翹起來,小聲道:“還是很喜歡的,不過你別總說,我會羞。”
白善:“這卻是很難得。”
大好的氣氛一下就散得差不多了,周滿擡腳就去踩住他的腳,碾了碾,白善立即道歉,“夫人,我錯了。”
他就是習慣了,一下沒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