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不光驚了夏木徹一行,同樣也驚了對方。
山崩地裂般的聲音,有離得近的,火速跑去看了一眼,再嚇得屁滾尿流跑回去彙報。
那麼大的威力,忽然感覺練武沒用了怎麼辦?
“誰埋的東西?究竟是什麼?”有人問。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一臉茫然。
過了許久,衆人大概也想明白了,這麼大威力的東西,必定是誰家的秘密武器,輕易不會說,遂,又有人開口了——
“必定是我們中的人,不願意說就算了,伏擊九殿下一行沒問題,但最好別誤傷了同伴。”
短暫的會議,沒有達成任何共識,反而在彼此心頭埋下懷疑的種子。
誰都有嫌疑,沒有人知道對方會不會有一天在他們身邊埋一個,所有人都在反思最近有沒有得罪誰,有沒有出言不遜……
一時間,這幫人變得謙遜起來,無論是冰山臉嫌棄臉高傲臉還是面癱臉,如今都是討喜臉,路上碰到人也要抱拳打招呼了。
左一句大俠有一句少俠,左一句久聞右一句佩服,前所未有的和諧。
秦暖暖和神農一起忙完包紮已是黃昏。
死者的屍體已全部撿回來並完成掩埋,每個人心情都很低落。
秦暖暖擡頭,只見夏木徹站在爆炸炸出來的坑旁,不知在想什麼。
“殿下自小到大,遇到伏擊無數次,這是第一次舉步維艱。”神農的聲音傳來。
秦暖暖側頭看他。
“之前剛進山時,您不是問殿下怎麼知道山裡有陣法,有機關,有伏擊嗎?”神農繼續,他望着夏木徹的方向,“我雖然還沒想明白你們那句凝望深淵什麼意思,但,我們這批人,就是在陣法,機關,伏擊中陪殿下走過來的。”
他轉了個身,目光掃過之前地上的竹箭,大網。
“箭上有毒,網上掛着無數個小匕首,同樣有毒,都是見血封喉的毒,比之前蛇毒厲害多了。”神農說,“對方很瞭解我們,知道我們面對這種情況,一定不是劈開竹箭,劃破大網,而是向前衝,所以,他把那東西埋在我們下一個落點的地方。”
“那麼大威力,根本無處可逃!”如今想來,依然心有餘悸,“倘那個東西在我腳下,我這會兒怕也是粉身碎骨。”
“沒有辦法應對,也不知前路還有多少……”神農說。
秦暖暖一直默默聽,直到神農把這一大段說完。
“回京只有這一條路嗎?”秦暖暖忽的問。
神農愣了下,尚未明白這句話什麼意思,秦暖暖已臨空畫了兩個點。
“這裡是大慶,這裡是京城,可以這樣走,也可以這樣走,還可以這樣走。”她畫了好幾條路徑,“現在,我們這條路走不通了,我們完全可以折回來,換一條路。”
“沒用,無論走哪條路,對方一樣可以攔截,而且——”神農頓一下,“我們現在這條路,是主子刻意選的。”
秦暖暖:“……”
這怎麼選路的?有點智商的人都知道要選大路,他怎麼就選了條小路?之前走大陸多爽,那麼多百姓給他們保駕護航,看見有鬼鬼祟祟者就大喊。
神農看過秦暖暖一言難盡的表情,笑一下。
“就是因爲人少,才選的這條路。”他頓一下,“越臨近京城,對方越喪心病狂,殿下怕他們對無辜百姓動手。”
秦暖暖嘆一口氣,真不知應該誇夏木徹愛民如子,還是說他傻……
爲了不讓百姓遭罪,現在是自己遭罪。
其實,神農還有半句話沒說,殿下選這條路,還有一個原因,他想一次性把對方所有人收拾了!
只是,沒想到……
“我覺得吧,就算不換路,也不是沒有辦法應付。”
秦暖暖一句話出,神農眼睛亮了,遠處,夏木徹眼睛也亮了。
少頃,不光夏木徹杜仲神農,還有許多人圍在秦暖暖身邊,他們都在等秦暖暖的高見。
秦暖暖有點緊張,畢竟不是講美容或化妝,而是她沒接觸過的領域,涉及的又是人命。
“暖,你知道那是什麼?”夏木徹問。
“我也不是很肯定,只是覺得像。”秦暖暖說,畢竟是電視裡看的。
“你先給講講,畢竟有頭緒總比沒頭緒好。”夏木徹說。
秦暖暖蹲下身子,撿起一塊石頭,畫了個她想象中的地雷:“這東西埋在土裡,只露出上面一點點,一旦踩到就會爆炸。”
“你們覺得躲不過,是因爲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以爲無處不在,哪裡都能爆炸。”
“其實不是,首先它得埋起來,我問你們,你們如果在路上,看起一個奇奇怪怪的東西,會沒事找事碰一下摸一下踢一下嗎?”
衆人:“……”思考ing,好像會,說不定還會獻寶似的拿給主子看。
秦暖暖看他們這幅表情,長吸一口氣,好吧,都是好奇寶寶。
“那,你們現在知道了,這東西很危險,你們還會摸一下碰一下踢一下?”秦暖暖問。
衆人齊齊搖頭。
“所以,它得埋在地裡。第二,需要有觸碰,踩上去。如果你們沒有踩到,並鬆開,它是不會爆的。”秦暖暖說。
杜仲立即get到關鍵點:“踩上去還要鬆開纔會爆?”
電視裡“拆彈專家”都是這麼演的……“理論上是這樣,涉及到很多我不懂的原理。”秦暖暖再次深感多讀書很重要。
“也就是說,如果我踩到了,我只要不動,就不會爆炸?”杜仲再問。
秦暖暖點頭:“沒錯。”
“這個時間,完全可以讓同伴撤退。”杜仲總結,“這是最差的一種情況,犧牲一個人,保全大家。”
衆人紛紛點頭。
“我的重點不是這個……”秦暖暖忙着說,“我的重點是,我們完全可以飛過去!”
衆人表情沒有太大變化,剛王妃說了三次它得埋起來,意思不就是做鳥人,腳不沾地就安全了嗎?
“是,王妃說得是。”杜仲躬身,“屬下只是擔心,等這座山過了,總有雙腳要沾地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