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方圓圓走了,其他暗衛出去幹活了,神農抱怨了一會兒面具太醜太影響形象刷了會存在感後,也出去幹活了。
房間裡就剩下夏木徹,秦暖暖和杜仲。
杜仲向夏木徹彙報最近查到的一些情況,秦暖暖旁聽,順便一心兩用在書房裡東看看西瞧瞧。
看看掛在牆上的名家字畫,看看書架上的書,琢磨着哪裡可能有機關,哪裡可能有暗道。
當目光落在桌子上大竹筒時,她的眼睛定了定,想看……
就之前夏木徹替她畫“化妝大法”的配圖和半幅“山中女仙”,她已覺他畫功了得,如今,既有更好的成品,肯定不能錯過!
若書法或畫技達到很高的地步,那麼,往後回到現代,不一定非要做明星啊,完全可以做書法家畫家!一樣有錢有社會地位。
她興致勃走過去,抽出一幅畫卷,畫卷上是一幅山川圖,整幅畫氣勢恢宏,就算是秦暖暖這樣不懂畫的,也覺作畫者必定胸有溝壑虛懷若谷。
夏木徹看她一眼,繼續和杜仲說話。
秦暖暖再抽出一幅畫,同樣是山水,比起上一幅畫的氣勢恢宏,這一幅不光多了許多細節,還有少許染色的,看得出,作畫者心情很好。
然,這只是一幅半成品,顏色沒上完,也許作畫者當時有事耽擱了,後來就忘了,也許,作畫者後來一直沒有找到相應的情緒。
秦暖暖莫名想起《千里江山圖》,也是那樣明亮的藍,那樣明亮的綠……
她看了兩幅畫右下角的印章,再在夏木徹硯臺旁找出一枚印章,哈一口氣,在白紙上印下。
果然一模一樣!
她驚歎了,她究竟找了個什麼寶?又或者,古代帝王家的男子,都如此了得。
再抽出一幅畫,畫的是皇宮一角,這一次沒有氣勢恢宏,氣象萬千,而是深深寂寥。
青石板,高牆。
只很小一塊的天空,以及地上一根孤零零的小草。
秦暖暖偷偷看夏木徹,畫這幅畫的時候,他肯定是寂寞的,他是不是覺得他就是地上那根草?
秦暖暖很快將畫收起,再拿出竹筒裡最後一幅。
這一次,打開畫卷的一瞬間,她就覺得心裡很痛,不光痛,還酸,巨大的被人騙的感覺撲面而來。
畫上是一個美人,一個從天上走下來的美人,女的!
精緻的五官,揚起的長髮,華麗而繁複的衣裙,完全是想象中仙女的模樣。
筆觸很細,無論是含笑的眉眼,還是裙帶的褶皺都很細,美人手上抱着一隻狐狸,狐狸栩栩如生,兩隻眼睛靈動極了,彷彿下一刻就要成精變成人。
畫卷左側有提詩,字裡行間愛慕之情一目瞭然,畫卷右側,右下角是夏木徹的印章。
這女的是誰?
秦暖暖像女偵探都一樣,把今兒夜裡見過的女人全部回放一次,不光各家小姐,還包括皇子們的妻子,包括公主,甚至皇上的嬪妃……
宮女暫不考慮,一是秦暖暖沒注意宮女,二是,夏木徹若真看上那個宮女,問皇上或皇后討了就是了,至於暗戳戳在這裡偷畫嗎?
秦暖暖看這幅畫看了許久,她很安靜,看得很細,細到對方的狐狸有幾根毛,對方頭上戴什麼髮飾都快記下了。
夏木徹見她如此安靜,側頭,看她在看這幅畫,沒發表任何意見,沒覺得有任何問題,繼續和杜仲說事。
秦暖暖開始想了:好你個夏木徹,看我在看你心上人的畫,也不知道過來解釋一句!
比如這是誰誰誰,現在在哪裡,嫁給誰了,以前喜歡過,現在已經喜歡了……又或者,這是臨摹某個大畫家的畫……甚至,你可以騙我這是娘年輕時的樣子!
現在這樣什麼意思?正大光明告訴我,你心裡還有其他人,我只能排第二,又或者,我連第二都算不上,就只是個替身。
電視裡不經常這樣演嗎?女主被男主深情款款欺騙,愛得死去活來後,發現男主愛的另有其人,自己只是可憐的替代品,然後糾結啊,虐啊,各種誤會啊,經過30集後,終於在一起。
每次看到這樣劇情,秦暖暖都會想,這兩個人傻啊,幾句話能說清的事,多問幾句究竟愛不愛就能得到的答案,爲何要輾轉那麼久?
如今,她明白了,因爲不敢。
有的事情,內心有猜測,卻不敢問,生怕得到的答案是最壞的結果,就好像當初,夏木徹對她的身份明明有諸多猜測,卻一個字沒有問。
同一個房間裡,夏木徹察覺到秦暖暖心情低落,幾次看她,皆不知她怎麼了。
之前在宮裡,看見那麼醜的她的肖像,歡喜的把那幅畫收藏起來,如今,看見這麼美麗的她畫卷,卻傷心得像他們要分開了似的。
夏木徹揮手,讓杜仲先出去,然後走到秦暖暖背後,雙手環她腰上,下巴放她肩上。
“怎麼了?”夏木徹稍稍側頭,親吻秦暖暖耳後細膩的皮膚。
秦暖暖不答,糾結怎麼發問,用什麼語氣發問。
“是不是很像?”秦暖暖還沒發問,夏木徹居然提問,有點沾沾自喜。
“什麼很像?和誰很像?”秦暖暖聽到她的心砰砰砰的跳,很慌。
“當然和你啊!”夏木徹一陣好笑,連杜仲都猜出畫中人是秦暖暖,爲何秦暖暖猜不出來呢?
“所以,我是她的替身?那麼,她是誰?”秦暖暖轉了個身,離夏木徹懷抱稍遠了點,眼睛裡有委屈還有堅定。她堅定的想,一旦她是替身,她就主動滾,免得往後有真愛在她面前晃來晃去。
“你在說什麼呀?我畫的是你!”夏木徹一把將人鎖回懷裡。
然後認真看畫中人和真人。
不能怪秦暖暖誤會,好像真的不是太像。
“別欺負我畫畫少,你自己看,我和這位,哪裡像了?你還寫了這麼一首牙酸的詩!”秦暖暖指指畫卷左側。
“我……我這不是……當時,你沒這麼美……”夏木徹首次體會到語無倫次,“你要不信,你可以問杜仲!”
看夏木徹急成這樣,秦暖暖還有什麼不信的,心裡瞬間又甜了:“當時是什麼時候?”
“年前,我帶着你的朱雀肉身回京那次。”
“那麼早?那麼早你就愛上我?”
“那時只是朦朧好感!”堅決不承認那麼早就淪陷了。
“朦朧好感會派大喬小喬保護我?還經常彙報?”
“……!!”
這幫兔崽子!爲了討好王妃,連這種秘密都說!
不過,看暖暖笑得這麼傲嬌,算了,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