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要奮鬥 第98章:假仙兒太無恥

蔡花聽着才短短几天不在家,家裡就那多糟心事兒,顧氏也不安分的露頭了,眼神就眯着,閃着冷光,沉聲囑咐蔡結實和王栓子,

“有些人能幫一把的咱們誰都不會作擠的不幫,但那些不要臉的,根本想的就是過來佔便宜,態度囂張的,以後都直接打出去!爹孃性子軟,別人說幾句軟話就動搖了,所以往後你倆要看着點,誰再敢過來找茬啥的,直接打上去!就是我說的!”女人性子可以軟點,但男人就要個鋼鐵性子,頂天立地,無人敢欺纔是!

“嗯!”倆人重重的點頭,表示會聽蔡花的話。

“換成小爺早打上去了!”鄭墨辰雙手抱着胸靠在蔡花門口外面,沒好氣的往屋裡撇了一眼。

蔡花就想到了讓蔡結實倆人練武的事兒,要做到無人敢欺,首先就要有個硬拳頭!拳頭不能解決所有問題,卻可以解決很多問題!對付那些無恥的人,也就只有拳頭上了!

“過了秋忙,你們倆以後每天跟着我上山鍛鍊身體!要是練的好,我就請了師傅過來教你們!”

蔡結實和王栓子一愣,一時沒有明白過來蔡花的意思,外面的鄭墨辰不幹了,

“爲啥小爺累死累活的,見天兒的學娘們家的活兒!?小爺也要練武!”他早就想練武功了!那個白臉狐狸就是個厲害的,他咋地也不能太弱了!不然哪天那個白臉狐狸要吃他或者吃蔡花,他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這咋行!?

蔡結實和王栓子小臉立馬笑開了花兒,驚喜的看着蔡花,就怕蔡花說的是假的,

“大姐……”

蔡花就笑着點點頭,倆人頓時興奮激動的嗷嗷叫,鄭墨辰撇着嘴,一臉的不忿。蔡花看着勾起嘴角,挑眉,

“你要是幹完了活兒還有時間的話……”蔡花話還沒說完,鄭墨辰就急忙接了上來,

“小爺有的是時間!時間多的很!”就怕蔡花到時候不讓他歇一小會,給他找一堆幹不完的活兒。

蔡花笑看了眼鄭墨辰,沒有說話,回頭讓蔡結實和王栓子繼續練字,她到了老院堂屋裡,孫氏正在做家裡幾個人秋天穿的衣裳,蔡東林正拿着布條剪成一段一段的,要扎玉米使的,提前準備好,到時候不急。

看到蔡花過來,倆人就知道蔡花要說啥了,孫氏就拿了個錢袋子遞給蔡花,

“丫丫!這銀子放我手裡都花冤枉了,還是給你放着吧!”

“爹!娘!我要說啥話想着你們也都知道!咱家雖然現在還能過得去,可爹孃想沒想過以後!?以後咱家要花銀子的多着呢!再說,爹孃要幫誰一把,咱們十里八村的,有值得幫的能伸把手,那些不要臉面的人,算計咱們家的時候眼珠子一轉就是一個點子!你對她們好一點,她們就得寸進尺!現在咱們家過好了,她們湊過來了!以前我幾回都差點病死,他們誰又伸過手!?”蔡花把錢袋子推給孫氏,搬了個小杌子坐下。不是她要限制爹孃的銀子就能解決那些雜碎找事兒!這件事兒要從根本上解決才行!她也知道幾輩人傳下來,幾十年的封建思想根深蒂固,不是一時能夠改變的,但至少不能再當肉包子!誰想咬一口就張嘴過來了!

孫氏和蔡東林倆人都愣了下,是啊!倆孩子還沒長大,他們家的事兒都在以後呢!那些人喊着他們有錢就不認親戚了,可當初他們爲了給閨女治病跑那多家子,愣是沒有願意借銀子出來!那也是等着救命的錢!

“算計咱們家的時候忘死裡算計,等算計不成就死皮賴臉的過來吃吃喝喝,佔便宜!不是說那點小便宜不讓佔了,那也得分人不是!?二姨一家子做的事兒,要不是當時楚熙在,震住了他們,今兒個我就算不自己死,也早就被唾沫淹死了!”蔡花看着繼續說,先一家一家的解決。離了心,以後啥都不怕她們!

孫氏想到孫盼爲了讓蔡花住他們家掙錢養活她們一大家子,當牛做馬,不成就壞名聲的人就又氣黑了臉。

蔡東林就想到陷害不成,孫盼讓晉良才撞蔡花,要是那一碗熱湯澆在蔡花臉上,蔡花這輩子只怕就毀了!

蔡花看着眸光轉了轉,倆人只是沒有人點醒他們,有時候會一時被矇蔽,接着說孫國建和楊流雲,

“舅和妗子現在就想不管姥爺,只讓我姥回家是給他們幹活,這樣的不孝子弟咱們給那樣的人臉!?我姥那身子都是吃不好又累的!那天去縣裡見的大夫還是京城過來的,家裡人在宮裡當太醫,大夫說姥得了那種病,一輩子都治不好,會越來越嚴重,不知道啥時候再昏倒一回人就沒了!”雖然說的有些嚴重,想嚇唬一下孫氏和蔡東林,不過高血壓的確很危險!蔡花主要就是想嚇唬孫氏。孫國建是孫氏從小照顧大的,有着深厚的情分,心裡全指望着孫國建能念着她的好,多照顧好姥爺和韓氏,但孫國建的心裡根本就沒把孫氏當姐,更沒把姥爺和韓氏當爹孃看待!

孫氏一震,臉色就白起來,繃着臉,眼裡就有些泛紅了,手裡下意識的抓緊了錢袋子。

蔡東林臉色也繃起來了,沉着臉,抿着嘴,剛要張嘴說啥,蔡花又開始了,

“至於三奶一家子……”說着冷哼一聲,

“鴻雁叔雖然救了我,但咱們家救了她們兩條人命,已經還完了!那一家子啥心思不用我說爹孃應該都明白!當初朝他們家借幾百文錢救命都不借!憑啥他們有事兒咱們就得伸手!?對於那些無恥的人,咱沒必要給她們臉!爹孃還不知道吧!在衡州的時候她們想偷偷把涼皮兒方子賣銀子!蔡秀英伺候的那個啥狗屁少爺,那就是色胚禽獸!蔡秀英幾次帶着那個禽獸去找我們!”她不是真的才十一歲的小女孩,蔡秀英看她的眼神透着恨,還透着算計!那個程嘉祿眼神更讓人噁心,他們想要算計啥,她心裡都清楚!

孫氏兩口子臉色頓時大變,驚愕的看着蔡花,

“丫丫!你是說……”孫氏好歹幾十歲了,啥事兒都明白,一聽蔡花說程嘉祿是色胚,蔡秀英帶着人幾次去找蔡花就明白過來了!蔡花長的白淨,齊整,氣質也越來越好,打扮起來不比人家大家小姐差!蔡秀英自己當了丫鬟爬了人家男人的牀,哭着求着讓他們家幫了忙,回頭就敢起了這樣的心思算計她閨女!?

蔡東林畢竟男人,又是過來人,瞬間就明白過來,臉色就冷厲了起來,

“秀英她要是敢,我…我就是坐牢也劈了他們家!”這幾天村子裡咋說蔡秀英,說的有多難聽,他都聽了八九不離十!他閨女比誰閨女都主貴,絕對不會去給人家當啥暖牀的丫鬟被個禽獸糟踐了!

“爹你別衝動!她要是真敢來,我絕不會輕易放過她的!”蔡花拉着蔡東林的胳膊又讓他坐下。

“丫丫!你放心!娘以後不會再傻了!”孫氏紅着眼,呼吸有些粗重,氣的臉色發黑,拉着蔡花手沉聲宣佈。

蔡東林也說以後那幾家子誰再來也不幫,都打出去!

蔡花看着蔡東林,沒說顧氏的事兒,她們家早已經老蔡家沒啥關係,顧氏要是再敢來鬧,她就讓她吃不了兜着走!現在沒理會她,她還能過幾天逍遙日子!又想到蔡東志,眼神眯了眯,

“爹以後還是離老三家遠點!他們家咋樣都和咱家沒啥關係!”

蔡東林一怔,疑惑的看着蔡花。幫了他們家那多,東志應該不敢咋地她們家的!

“老三這些日子沒在家,連過十五都沒有回來,爹知道他幹啥去了嗎!?”蔡花就看着蔡東林問他。

“幹啥去了!?”孫氏一聽急忙問了句,蔡花既然,她直覺的蔡東志沒去幹啥好事兒!

蔡東林還真不知道蔡東志幹啥去了,過十五李氏也沒在家,說是回孃家了。聽孫氏問蔡花,就詢問的看着蔡花。

“咱們好心把涼皮兒的方子教給他們,老三卻拿着涼皮兒的方子到處在外地賣錢!一個方子賣十兩,光一個府城都有二十多家!這麼些日子沒在家,只怕手裡都賺了千把兩銀子了!他當初求着學涼皮兒,可是簽了契約的!都敢這樣幹,是看咱們家好欺負,又不敢咋地他!現在能賣了咱們家的涼皮兒方子,以後就敢把咱們一家都賣了!”蔡花小臉有些冷,蔡東志除非逃跑了,不然她不整的他過不下去,他就不知道不把她的話當回事兒的下場!

蔡東林的臉色很難看,老三一直是兄弟幾個中最精的一個,只是因爲身處矮小,又娶了個矮子媳婦,幾年沒孩子,家裡過的不好,他多有同情。現在看來,從一開始黏上他們家,就是爲了打他們家的注意,想着佔便宜呢!

孫氏臉色也難看的很,她以前幫着老三家幹了多少活!?婆婆有啥事兒看不順眼李氏,都是躲她後面,她頂缸上去被罵個沒臉沒皮!李氏現在卻算計着把她閨女好容易弄出來的涼皮兒的方子賣了銀子!

蔡花知道她話說到了,孫氏和蔡東林也不是那種想不透木訥的人,就站起來說要回屋睡了。

孫氏知道蔡花趕路回來的,就送蔡花回新院子去,走到兩院中間的小門,蔡花讓孫氏回屋早點睡,想想了又忍不住提醒她,

“娘!以後對那邊大姨家也別太掏心掏肺了!我看她娘想和妗子孃家摻聯在一塊!”趙氏是孫國建的親孃,那層關係在那,難免不會有啥想法!張彩蓮是趙氏親閨女,有啥事兒自然是向着自己親孃的!

孫氏一愣,臉上就出現了不敢置信的神色。

蔡花看着抿了嘴,轉身回了屋。

孫氏愣愣的站在門口久久纔回過神來,眉毛擰在一塊,看看蔡花屋裡亮着的燈,擡腳進了院子,見韓氏還沒睡,正在給鞋幫子沿邊,孫氏過去勸韓氏早點睡,明早還要早起來。看着韓氏頭髮花白,蔡花姥爺更是一頭白髮,倆人都蒼老了,又想到蔡花說的話,心裡止不住的酸楚。大閨女不在跟前,二閨女那樣,就算有她和小季看顧着,可有那樣的養子媳婦,老兩口沒有享過福啊!

“你趕緊回去睡吧!我這一隻鞋幫子沿到頭就完了!”韓氏沒有擡頭,手裡針線翻飛,勸孫氏回屋睡覺。

蔡花姥爺已經睡着了,孫氏給他拉了拉身上蓋的棉布單子,又勸了韓氏一回,就回去睡了。

說的是睡,只是兩口子心裡都不平靜,大半夜都沒睡着,天不亮就醒了。

睡是睡不着了,索性起來,孫氏去收拾菜,蔡東林到新院子裡看看都還沒啥動靜,就打開雜貨房,到地窖裡慢慢的把罐頭罈子往外搬,等會也能省不少事兒。

韓氏睡的輕,院子裡一有動靜她就起來了,見蔡東林一個人往外搬罐頭罈子,就去幫忙。

“娘去廚房摘菜吧!這些活兒一會就幹完了!”蔡東林勸韓氏出去,那邊鄭墨辰和蔡花幾個也都起來了。

鄭墨辰洗了把臉用鹽水漱了口就過來幫忙,蔡花和韓氏就去廚房做飯。

蔡有志和蔡大力過來了,牽着牛車,停在大門外,幫着把罐頭往外搬,等着裝車。

孫氏做着蔡有志和蔡大力的飯,留了倆人吃飯,吃完飯,蔡花看着院子裡的六十多個罈子,就讓別搬了,拿了麥秸稈墊在牛車上,開始往牛車上裝。

胡繩兒早上起來正在魚塘邊溜達,見蔡花家一罈子一罈子的裝車,不知道弄的啥,眼神就閃了閃,湊了過來,皮笑肉不笑,

“呦呵!這弄的啥啊!?沒見地裡少啥東西,這裡面裝的不會是糧食吧!?”猜想着蔡花家弄啥賺的銀子。

“肯定不是魚就是了!”蔡花冷眼撇胡繩兒一眼,轉身看着幾個人小心的拿繩子綁好牛車,她又抱了麥秸稈塞在罈子縫隙裡,怕碰到爛了罈子就壞事兒了!一罈子可是五兩銀子呢!

“呵呵呵…你們要吃魚,可以自己去魚塘裡釣!”胡繩兒假笑一聲,就站在一旁把指(仔細的看)着。

誰都沒搭理胡繩兒,聽着蔡花的指揮,把兩輛牛車都裝好,蔡大力和蔡東林倆人趕一輛,蔡有志和王柱子趕一輛。

鄭墨辰就趕了馬車,帶着蔡花,蔡結實和王栓子一塊往縣裡趕。

孫氏看着幾個人走遠,轉身和韓氏回了家,把門關上。

胡繩兒撇撇嘴,轉身哼着小調,囔囔的哼唧着,又往魚塘那邊逛游去。

蔡花一行人沒敢走快,慢悠悠的在路上走着,後面都有牛車趕到他們頭裡了也不管,本來路就有點不好,就怕走快了,會嘭破了罈子。

他們吃飯出發的時候還是早上,等趕到縣裡的時候,已經快晌午了!城門的侍衛直接放行,沒要進城費,蔡花挑了下眉毛,自然不會強給錢,就帶着一衆人進了城裡,直奔瑞祥酒樓去。

清晨已經等在酒樓門口了,見蔡花果然來了,暗誇楚熙料事精準,上去牽了蔡花的馬車,往內院放好。

掌櫃的一看,急忙說去叫邰正明過來。

邰正明早得了信兒,楚熙快晌午的時候過來吃飯,那蔡花只怕今兒個晌午就能趕過來了,聽了信兒大步出來,看着只有兩車,就哈哈大笑起來,

“蔡花小姐這是擔心自己的東西賣不出啊!?”調笑一句,叫了幾個夥計出來搬東西,請蔡花幾個上二樓,

“…楚公子可是已經等着了!”

“邰老爺還是先驗數吧!”蔡花笑笑,沒有上去,讓邰正明驗數。

“我信得過蔡花小姐!”邰正明笑着說了,不過還是聽了蔡花的話,當面驗清罈子數量,過重量。

蔡東林幾個就幫着搬,那邊一杆大稱過了重量,

“…一共六十壇,斤數都夠!”

蔡花這才帶着鄭墨辰和蔡東林幾個跟邰正明上了樓。

楚熙已經叫了一桌子的飯菜,大多都是蔡花上次一塊吃飯叫的,蔡東林幾個對着邰正明都有些拘謹,雖然和楚熙一塊吃飯不止一次,但換了地方,還是有些縮手縮腳的。

蔡花看着就和邰正明介紹了蔡東林幾個,讓蔡東林和邰正明談罐頭的事兒。

事先在家裡都說好的,啥都商量好了,只要報個壇數,說了價錢,說幾句場面話,拿了銀子就行了!

蔡東林見蔡花讓自己去和邰正明談,頓時愣了下,手都不知道要放哪了,嚥了口水,臉色憋的有些紅,

“邰…邰老爺!蜜桃罐頭我們都送過來了!是…是五兩銀子一罈子!一共六十壇!家裡還有就是壇要賣,等邰老爺賣…賣的好的話,我們再來送!”他有點怕不好賣,家裡的罐頭砸到手裡了。說話舌頭就有些伸不直了。

“嗯!六十壇,一共是三百兩銀子!兩百的是銀票,這一百兩就給你們碎銀子吧!”邰正明知道蔡花是想讓蔡東林磨礪談生意,蔡東林一副老實忠厚的樣子,又是蔡花的爹,說話很是客氣,把銀子準備好,笑着遞給蔡東林驗證。

雖然在家都算好了,但一聽一口氣就給了三百兩銀子,蔡東林還是顫了下身子,接銀票的手有些鬥,這邊接了銀票,轉手就遞給了蔡花。

邰正明就哈哈笑起來,蔡東林的臉就窘迫的黑紅黑紅了。

蔡花嘴角有些抽動,接了銀票,裝起來,碎銀子就給了蔡結實拿着。

楚熙就撇了眼蔡花,沒有說啥。

幾個人和邰正明一塊吃了飯,飯桌上蔡花有意問邰正明一些做生意的事兒,或開闊眼界的見識,蔡東林和蔡有志幾個都聽的很是認真,也不那拘謹,能接上幾句話了。

一頓飯吃的賓主盡歡,劉文卻過來了,見蔡花和楚熙一塊,眸光閃了下,慵懶的笑着,

“聽說又出了一個新型的抽水車,用風車就能自動抽水,爹正要派人過去學呢!”

蔡花看了眼楚熙微微皺起來的眉毛,又看看劉文,眼裡閃過一抹疑惑。這倆人有仇!?心裡想着,嘴上已經回了話,

“這幾天剛了雨,地裡也不缺水!又是忙季子,劉少爺還是等出了八月吧!只要種上麥子,今年都不慌!”

劉文看着眸光幽轉了下,勾起嘴角笑,

“提早學了,也提前爲明年準備着!畢竟時間不夠使,兆安縣也不小,等到使的時候,也就不用再等着了!”

“該走了。”楚熙淡淡的掃了眼劉文,擡腳緩步下了樓,直接上了蔡花家的馬車。表示他也要回蔡家莊。

蔡花看着臉色就僵了下,和蔡結實王栓子也坐了上去,王柱子回了傢俱雕刻鋪子,蔡東林幾個和邰正明打了招呼,趕着牛車去買了些東西,準備晚上回去慶祝一下。

劉文看着眸光轉了轉,眯着眼睛笑,轉身讓邰正明賣他兩壇罐頭拿回家。

蔡花幾個買了一堆東西,基本全是吃的,還給每個人截了塊布做衣裳。楚熙就沒有份兒了。他的衣裳一看那紗料子就知道不便宜,而且兆安縣也沒有那樣的布。

清晨趁機拾掇了楚熙的東西帶上,一行人高高興興回了蔡家莊。

走到半道的時候就有一輛牛車慢悠悠的擋住了路,牛車坐的竟然是蔡秀英張氏幾個,見是蔡東林幾個,急忙和蔡東林打招呼,要坐蔡東林的牛車。

蔡東林看着蔡秀英咧着嘴笑的討好,就想到昨晚蔡花說的蔡秀英想算計蔡花的話,眼神就是一冷,臉色也拉了下來,

“我們車上小,坐不下!”冷眼看了眼幾個人,讓那趕車的往邊兒上靠靠,趕着牛車就走前面去了。

蔡秀英幾個臉色就陰冷了起來,那趕車的老頭不耐的看着幾人,

“你們還坐不坐!?不坐就下車啊!”看幾個人的臉色就不像啥好人!有哪個心眼好的用那樣的眼神看人!?

“坐!誰說我們不坐了!?”蔡鴻雁沒好氣的回了句,

趕車的老頭才慢悠悠的往前趕。

蔡花卻是從車縫裡撇了眼,沒有見到程嘉祿,挑了挑眉毛。

楚熙抿着嘴,神色淡淡的看了眼蔡花,閉上眼養神。

蔡玉華搬了繡花架子就在蔡花家做繡活兒,等着蔡花幾個回來,時不時的到門外看看,見遠遠的就有幾輛車回來,頓時眉開眼笑的。

等幾輛車走近了,見車上放的都是吃食布匹啥的,就嗔了蔡花一眼,

“你個小敗家!”見楚熙從馬車裡出來,卻沒見王柱子,眨巴眨巴眼,繼續笑的燦爛。

蔡花眼裡就閃過一抹調笑,讓鄭墨辰幫着孫氏把布匹啥的拿回家,叫了蔡有志和蔡大力進家說話,

“做罐頭的時候花奶奶和小姑也是都出了力的!我從今兒個的罐頭中抽了一成出來!這是算給花奶奶和小姑過年買衣裳穿的!”笑着把三十兩銀子遞給蔡有志。

“這咋能要啊!啥活都沒幹,不過幫着燒燒火,說的啥話!趕緊拿回去!”蔡有志忙把銀子推回來。

“丫丫你可外道了!你帶着我做繡品就已經掙了不少錢,又是賣涼皮兒掙了銀子!這個銀子不能要!說啥都不能要!”蔡玉華沉着臉瞪蔡花,讓蔡花把銀子拿回去。

“一早就說了!要真是外道就不給了呢!趕緊拿着!”孫氏和蔡花又拿着銀子讓過來。

幾個人讓來讓去,還是蔡花說要生氣了,以後都不找蔡玉華家幫忙,蔡有志這才接了銀子。

蔡花就讓蔡玉華叫大力娘過來,看着做啥樣的衣裳,截布回家。

蔡有志和蔡大力這才知道蔡花買那多布還有他們的,更是不好意思了。

大力娘過來幫着做飯,又把孫氏和蔡花幾個說道了一通,不讓外道的幫個忙就拿一筆銀子,沒有這樣的!

蔡花笑笑沒說啥,幾個人熱熱鬧鬧的一塊做了頓飯,也算是補十五的團圓飯了。韓氏笑呵呵的想幫忙,幾個人都手腳麻利,哪裡還讓她幹活!?就讓她到一邊歇着,韓氏沒事兒幹,就在一旁看着和大力娘說話兒。

劉海英過來的晚,不知道蔡花分了銀子給他們家,以爲等吃了飯蔡花纔會說這個事兒,就一直等着,還勤快的幫着剝了幾顆蔥。

楚熙就又住在了蔡花家裡,鄭墨辰把以前楚熙住的屋子佔了,楚熙就住到了邊兒上的一間。本來是沒打算住在山下的,蔡花說會過濾蒸餾桑葚紫酒,想着走時劉文的眼神,孫氏和蔡東林一句勸,楚熙就點了頭。

鄭墨辰看着自己隔壁被打掃出來的屋子,楚熙搬了進去,臉色就有些黑了。這個白臉狐狸竟然又死皮賴臉的住下了!

吃飯的時候,男人擺一桌,女人擺一桌,蔡結實和王栓子就跟着蔡花一桌。桌子上擺了紅燜羊肉,紅燒鯉魚,紅燒肉,清炒豆角,魚頭豆腐湯,醬豬蹄,炒大蝦,蔥爆豬肝,玉米花生燉排骨,松子玉米,還有一道燉豬心。那是蔡花做給姥爺吃的,一個豬心正好燉了一大碗,裡面放了枸杞,桂圓和紅棗。

劉海英還以爲那豬心湯是燉給自己的,見飯都快吃完了,端了米湯上來,還沒見到那燉豬心,就瞅着看了下。正看到韓氏吃完飯端了一個海碗出來,裡面還飄着兩顆棗,幾塊豬心,韓氏讓蔡結實和王栓子吃,倆人不吃,韓氏就把剩下的一點吃了,喝了湯。劉海英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不過等吃了飯,孫氏和大力娘幾個忙着把碗筷都收拾了,菜的樣子多,量倒是拿捏的正好,沒敢做多,正好吃完,就是湯還剩下點,明早回鍋還能喝。

劉海英一直等着蔡花分錢的,只是都拾掇好了,蔡花拿了長尺和剪刀,讓大力娘幾個剪布做衣裳,雖然每人一身,卻沒提銀子的事兒。

走的時候,蔡大力扶着劉海英,劉海英臉色不好,蔡玉華問了她一句,她臉色難看的說肚子不舒服啥的。

大力娘看着她臉色不好,忙就拐彎去了蔡郎中家,去喊郎中過來。

蔡玉華就皺起了眉毛,暗自猜測不會是吃多了吧!?

倆人進了裡屋,蔡玉華也沒好跟着進去,就轉身去燒熱水。

劉海英就拉着蔡大力問他蔡花咋沒分銀子給他們!?

“蔡花給了三十兩銀子呢!咱們家就幫着燒燒火,啥活都是大哥大嫂他們乾的,分了他們三十兩銀子已經很不好了!”蔡大力有些點奇怪的看着劉海英。

劉海英見蔡大力深着眼神打量她,忙扯了嘴角笑,卻還沒放下話茬,

“他們家賣了那多銀子,就分了三十兩啊!?”

“咱們家沒幫着摘桃,沒花一文錢,白得了人家三十兩銀子,到哪都找不到這樣的啊!那多桃子,bing糖白糖,還有配方啥的,都是蔡花家的!我還想着今年咱們棒子熟的晚,先幫着蔡花家把棒子掰掉拉回來呢!”蔡大力想着還點點頭。三十兩銀子可不是小玩的,要不是看在親戚的份兒上,誰能一口氣給那多銀子!?

劉海英扯着嘴角笑,心裡卻氣的不輕。蔡大力就是沒腦子的!人家都賺翻了!六十罈子就賣了三百兩,這給三十兩就高興成這樣還要先幫人家幹活,真是腦子有病!蔡花嘴上光會說好話,卻不幹啥實誠事兒!三十兩銀子夠幹啥的!?房子啥時候能蓋起來!?

蔡大力卻沒管那多,見劉海英沒事兒,皺皺眉毛,讓她下回去蔡花家別舍着肚子吃,就出去叫他娘回來。

劉海英聽着蔡大力的話氣的黑了臉,抿着嘴,眼裡閃着怒火。

聽劉海英沒事兒,大力娘還是讓蔡郎中給劉海英看了看,準備第二天做點好的給劉海英補補。

蔡花卻是拿着剩下的銀子到楚熙屋裡,看見楚熙坐在桌子旁喝着茶,好像等着她來送銀子的樣子,眉毛就皺在了一起。

“嗯!很自覺。”楚熙看着蔡花小臉都快皺起來了,很是捨不得她的銀子,眼裡飛快的閃過一抹笑意,點點頭,算是誇了蔡花一句。

蔡花皺着眉毛挪過來,摸摸兜裡的銀票,抿了嘴,

“楚熙!你連金豆子都不看在眼裡,多少金子也都看一眼,應該也不會……”準備說楚熙應該也不會在乎她的那一點分成,楚熙立馬就接了她的話,

“你還守着一百兩金子,應該也不會在乎那點銀子!我累死累活的幫了忙,好歹給個辛苦錢!”提醒蔡花一百兩金子是他幫着弄到的,桃子是他運過來的,蔡花就出了點材料,動動手。

蔡花臉色一僵,抿了下嘴,從兜裡掏出一張一百兩的銀子放在桌上,

“分成只分這六十罈子!剩下的九十罈子都是我的!”聲明剩下的沒有楚熙的份兒。

“桑葚紫酒也沒你的份兒!”楚熙伸出白皙修長的手拿過銀票還打開瞧瞧是不是一百兩,這才收進衣袖裡。

蔡花臉色黑了黑,開始磨牙,

“我要是不做,那些葚子也是白費!”

“我可以直接賣葚子。”楚熙揚了揚嘴角。

“那罐頭給你一半,葚子酒沒有!”蔡花瞪了眼,桑葚紫酒的價值可要比罐頭多多了!一百冒頭的桑葚紫酒,可以過濾蒸餾出一千多斤呢!

楚熙沒說話,皺起了眉毛,顯然是不願意的。

蔡花想着她不能太摳了,想了想,抿着嘴,

“葚子酒抽兩成!”桑葚紫酒比別的酒要麻煩,需要過幾遍呢!

“那好吧!我就八成!”楚熙故意曲解蔡花的意思,一副不情願的樣子。

“楚熙你個……”蔡花剛想喊假仙兒,外面韓氏喊蔡花去洗澡。

“我咋了!?”楚熙挑着眉毛問蔡花。

“你二我八!”蔡花瞪了眼楚熙,輕哼一聲,轉身應着韓氏出去。

蔡花那邊出去,心裡連罵了幾句假仙兒!道貌岸然的假仙兒!太無恥!

楚熙這邊笑起來,眉眼都帶了笑。

清晨打水進來的時候,看到楚熙在笑,還笑的那舒心的樣子,忍不住詫異。蔡花又幹了啥事兒,讓公子笑成這樣!?

蔡花洗了澡,楚熙屋裡還亮着燈,想了想,她應該說的很清楚了,明兒個等楚熙看到葚子酒的難度和精細度就該沒話說了,轉身回屋睡覺。不過還沒走到關門被鄭墨辰攔着,擠了進來,

“你幹啥!?”

“蔡花!我說你是不是忘了點事兒!?”鄭墨辰面色不悅的瞪着大眼看着蔡花。他一直在等蔡花分了銀子,最後也能分自己點。可這個變態,竟然提也沒提一句!人大力娘和蔡玉華就幫着削了個皮,燒燒火,他可是忙前忙後的累了幾天,搬罈子搬的胳膊發酸,人家給了三十兩,他少說也得給個十兩吧!?

蔡花看着鄭墨辰滿臉不悅,眼裡還帶着幽怨,忍不住怔了下,吸了口氣,

“鄭墨辰!你一天的工錢已經漲上來了!你還想要啥!?”一天到晚就想着銀子!學點東西像要殺了他一樣!

鄭墨辰的臉色立馬黑了起來,咬着牙,

“蔡花!小爺累死累活,竟然連一兩都沒有!?”恨不得咬蔡花一口的樣子。

蔡花聳聳肩,一兩也沒有,

“當初可是說好的!”

鄭墨辰牙磨的咯吱咯吱響,哼的一聲轉身回屋去了!不住的在心裡罵蔡花變態!作擠!龜毛!有病!無恥的黃大仙兒!等他學了武功就先收了她!

蔡花看着就剩下的一百多兩銀子,把銀票和前面的銀票放一塊擱起來,碎銀子放一個地方,留着隨時花。

次一天是個大晴天,蔡花一家人加上蔡有志一家人,除了劉海英在家,都過來了,拿了籮篩葚子酒,連着篩了幾遍,放大鍋上蒸餾,過濾。再冷涼,裝進罈子裡,倒換成了五十六罈子,忙活了兩天。

地裡的玉米老起來,也不能吃了,韓氏喊着要回家,蔡花姥爺也要回家,說不能總在蔡花家裡住下去。家裡要掰玉米了,不能少了人啥的。

孫國建也等不及了,趕車驢車就過來了,說是借韓氏回去,

“…家裡實在忙不過來!讓咱娘回家看看孩子,我和流雲也好下地幹活啊!不然孩子整功夫帶着,啥活都幹不了!咱爹就還在三姐家住幾天吧!等掰完了玉米我再過來接!你們家不是僱長工了麼!?三姐和蔡花都在家裡,正好也照顧照顧!回家照顧不過來!不好的還是咱爹!”話說的好聽,爲了照顧孩子接韓氏回家!爲了照顧不周,讓蔡花姥爺留下。其實就是不想接蔡花姥爺回去!要接韓氏回去幹活!

孫氏的臉色很不好,想也無恥的說要韓氏在家幹活的話,韓氏卻已經接了孫國建的話,

“你爹也回家呢!趕緊的把你爹背車上去,再在你三姐這住下去,過年都不用回家了!”要不是家裡那多事兒,蔡花又非要接了他們老兩口過來,年紀大了,不走遠親,不留宿!怕死在別人家裡!她不會讓老頭子過來住的!

“嗯……”蔡花姥爺也點頭,表示要回去。他也怕不知道影兒的要是死在閨女家裡不好!

“這……爹!不是說不讓你回家!三姐家裡現在有人照顧你,你就多住幾天,正好等忙了這幾天,種上麥我就來接你!家裡忙的照顧不過來的時候,你一天一天的吃不上飯,我這心裡也難受的慌!可咱家不是人少活多嗎!”孫國建一副爲蔡花姥爺考慮周祥的樣子,苦着臉。

“讓我爹留下來吧!”孫氏張嘴接了孫國建的話,臉色有些沉。回家指定吃了上頓沒下頓!還不知會不會餓出病來!留下也好!最起碼家裡不斷人,不會餓着了!

孫氏脾氣也是個執拗的,說了讓蔡花姥爺繼續住下來,蔡東林也贊同,韓氏說啥都不同意。

沒辦法,韓氏只好拾掇了東西跟着孫國建回家。

孫氏給拿了一兜子二十個雞蛋,一塊肉,兩套衣裳,新的秋天穿的衣裳還沒來得及做,孫氏沒有拿布,想等着做好了再拿過去給韓氏直接穿!

本以爲會大包小包的帶一堆,看着沒啥主貴東西,孫國建眼神幽轉,見蔡花抿着嘴,眼神冷淡的看着他,就想到了之前在蔡花那裡吃的虧,現在全村子的人都知道他是個不孝順的了!忍不住咬了下牙關,坐上驢車揮着鞭子就回家了。

孫國建接了韓氏回家,蔡花姥爺眼神就很是黯然,靠在炕上看着窗外的一棵桂花樹。

蔡東林嘆口氣,挎着籮鬥下地去了,看看玉米啥時候能掰。他們家的玉米雖然和別人家都一塊種的,但因爲澆水的時候早了人家幾天,後來蔡東林又澆了一回,地裡的玉米長勢好,就熟的也快。就是那個一百畝的玉米蜀黍熟的晚,可能還要幾個好天才能長熟。

蔡花卻一直沒有聽說蔡東志回家,託人打聽了李氏孃家,也沒有聽到或見到蔡東志的蹤跡。蔡花輕哼一聲,轉身回去拾掇了契約啥的,直接在掰棒子前進了趟縣裡,把蔡東志告上了公堂。

劉程說,兩人有協定,還簽字按了手印,蔡東志違背契約擅自把涼皮兒的方子賣出去賺取暴利,只要抓到蔡東志立馬緝拿歸案!

蔡花放心的回了家,開始準備掰玉米。

籮鬥,把籃子(荊條編的大筐,上面帶提的扶手,挎着的),竹籃子,竹筐,麻袋啥的,只要是能裝東西的都上了。

三十個長工,加上蔡大力,蔡有志,蔡東林和鄭墨辰,推着兩輛大板車趕到地頭,很快就把四畝地的蜀黍給砍掉,一衆婦女把蜀黍上的穗子和梃子都掰下來,用蜀黍葉子捆好,裝車拉回家。

蔡花家的後院空了一片地,本來是留着加蓋一排小房子,做加工坊啥的,裡面被蔡東林推着石磙碾的很是平整,像打場一樣了。蜀黍都被放在後院曬乾。

蜀黍秸稈都擺在地裡曬,然後衆人轉移到玉米地裡,先從地中間砍出來兩個過板車的路,把玉米棒子掰掉,裝車,一車車的都拉到新院子隔壁的空地上。那裡沒人買,就是公家的,和王寶官說了,也被蔡東林用石磙碾了幾遍,很是瓷實,掰的棒子就倒在空地上。

孫氏看蔡花熱的小臉發紅,不讓她來回跑,就在家裡看着棒子。

蔡結實和王栓子卻不願意待在家裡了,跟着一跑就是一天。也不讓倆人幹啥活,倆人就是去玩去了!因爲這個時候地裡有螞蚱,小凸(蛐蛐),老飛(綠色會飛的螞蚱),倆人就拿着葫蘆滿地的抓,熱的滿身冒油,一天下來就曬黑了,倆人還不停下,晚上吃飯的時候還說哪個螞蚱會飛,沒抓到,長多大,多齊整。哪個老飛太能飛,追了好遠,愣是沒抓到,看到它落下來了,就是找不到。哪個小凸是圓頭的叫小偷,平頭的叫官差,官差抓小偷。

一家人都笑着聽倆人嘰嘰喳喳的講着。

晚上吃了飯,就到隔壁搭了個棚子,晚上蔡東林和鄭墨辰要睡在外面看棒子。幾個燈籠撐起來,衆人圍坐在一塊剝棒子,把外面的皮掰掉,留着裡面的幾層軟皮兒,蔡東林和幾個手藝好,手力大的編辮子。其實就是拿着棒皮子一個一個的編上去,要編的很緊,緊的捏不動,一大串子近百十斤玉米棒子都編上去,提起來使勁兒甩都不會散啥的。

一衆人說說笑笑,忙的很是歡快,因爲蔡花說晚上也幹活的工錢翻倍。

蔡花看着衆人忙的熱火朝天,幹勁十足,也抿着嘴笑。

不過衆人卻沒有看到一條楮皮蛇(灰色的)朝着蔡花游過來,燈光下兩個眼睛閃着詭異的綠光,吐着信子,速度很快的直衝蔡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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