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這麼有沒底線的麼?人家憑什麼給你這麼大好處?將來若是回報不了,今天的好處,一準成了人家心裡的刺,什麼時候被人家咬上一口都不知道呢?
“李鎮長實在是太客氣了,太客氣了,我也就從山裡找的人蔘,哪值得你們這樣放在心上啊?這,這,這?”
韓小滿很喜歡李家的那個首飾鋪子,不僅僅是價格昂貴的問題,話說哪個女人不喜歡首飾?
韓小滿此時此刻甚至還想到若是自己將前世的那些首飾畫出來賣的話,會不會賺翻了?
可素,貌似掙錢的步伐太大了,會不會影響到玉清考試啊?
小滿糾結起來,看向柳玉清的目光也帶上了幽怨,要不是顧忌你,我能這麼爲難麼?
“韓大小姐千萬別再客氣了,雖然是山裡的東西,但有這個運氣從山裡弄出來的,除了你,全縣都不會有第二個。
這嵩山深處,別說一般的獵人,就是縣衙的那些會武功的衙役,我們府上的護衛,也不敢進嵩山深處。
即使進去有命回來,也沒那個好氣運能遇上這樣的好東西。
這百年人蔘,可真正是有價無市的,不瞞韓大小姐,我大哥在京城裡面,剛剛捎信過來,讓我有機會的話,收購嵩山出來的百年人蔘之類的大補之藥。
可這百年人蔘哪是那麼容易收購的?就是有再多錢,也不一定能遇上,所以這一次,韓大小姐可是幫了我的大忙了!
這間小鋪子,正好跟你們家買的鋪子在隔壁,日後打理起來也方便。還請韓大小姐千萬別客氣了!”
李鎮長也是人精,不僅僅用一間鋪子感謝了韓小滿的恩情,順便也丟下了後續買此類大補之藥的話頭。
李鎮長在內心裡實在是太羨慕韓承了,不僅僅妻子天生神力,可以隨意進出嵩山,生出來的女兒也是天生神力,那嵩山都快成他們家後花園了!
能在嵩山打獵供出兩個讀書人,置辦這些家產,還能在嵩山隨意的找人蔘!聽兒子說,韓小滿跟她娘從嵩山回來,直奔仁和堂的時候,就賣了四根幾十年的人蔘。
虧得韓小滿當時沒有將百年人蔘拿出來賣給仁和堂,不然自家也拿不到這等好東西。
鋪子錢之類的對自家來說早已不是什麼事,自家如今最要緊的是將大哥頂上去,全家才能真正在京城紮根立足。
京城的真正有身份的人,雖然也在乎金銀這些俗物,但更在乎的還是這些保命的好東西。
送他們幾萬兩銀子也不如送他們一支百年人蔘,這一次自己暗示的丟下了話頭,說不定日後韓小滿再從嵩山找到這等好東西的時候,第一個能想到的就是自家。
“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啊,既然李鎮長這麼說,我也不矯情了,日後若我再進嵩山還能遇上這些的話,我一定給李鎮長留着。
對了,我這還有幾根幾十年的人蔘,李鎮長拿去給大少爺補補身體吧?”
韓小滿饒了這麼一個大圈,終究高價賣出去了一支百年人蔘,所得進項實在是出乎自己的意料。
可既然自己是打着送給李維平補身體的理由,現在人家另有重用,不如自己也豪氣一把,再拿出四根幾十年的人蔘送給人家補身體吧!
李鎮長嘴角微微抽搐,好吧,自己見到這隻難得的百年人蔘,都忘記了韓小滿送這隻人蔘是給大兒子補身體的了!
想叫住韓小滿,別去拿幾十年的人蔘了,家裡不缺這個,可此時的韓小滿速度之快,轉眼連影子都沒了。
不得不感慨,韓小滿兩腿跑起來的速度,隨隨便便就能甩普通人十幾條街,難怪能在嵩山自由進出,那次被暗紅衝進嵩山深處都沒事,可真是不一般的本事啊!
韓小滿興沖沖的拿出四根成色最好的幾十年的人蔘,算是彌補自己內心的那點心虛吧!
李鎮長本想客氣兩聲的,但在看到如此成色的幾十年人生後,頓時面露驚喜。
“韓大小姐這一次進山,可真是得了山神保佑啊,這看起來雖然也是幾十年的人蔘,但幾十年的人蔘各自去區別也很大的。
這四根人蔘,雖然不到百年,但至少應該有七八十年了,韓大小姐,你可真是福氣之人啊!”
李鎮長雖然很想伸手就接過來,但好歹還記住臉面,便滿臉笑容的死命誇讚着韓小滿。
“要說福氣,李鎮長才是真正的福氣呢,我也不過是沾了李鎮長的福氣而已。
我跟娘進山打獵這麼多年,也沒有遇上這等好東西,我娘上次病了,我們家都沒有應急的人蔘,還是村裡打鐵的潘叔送了一隻幾十年的人蔘過來,救了我娘一命。
可李鎮長家大老爺剛剛從京城裡面捎信回來,我跟我娘就破天荒的遇上了人蔘窩,結果,一鍋端了這麼多人蔘來,真說起來必定是沾了李大老爺的福氣呢!”
得了人家的錢,也得哄得人家心花怒放纔是,再說了,哄人也不花錢的。
頓時李鎮長被韓小滿逗的滿眼發光,笑的嘴角咧的多大的,一直說不敢當不敢當的。
甚至連李維皓兩兄弟都被韓小滿逗得眉開眼笑,誰家不喜歡被人說是福氣的?
即便韓小滿說的是京城的大老爺,可那也是李家的人啊,再說李家能在臨汾府幾個縣置下這麼多田產鋪子,真正的倚仗其實還是京城的大老爺啊,不然隨便出來一個世家,就能跟自家拼上。
所以自家人都知道一個道理,只有京城的大老爺官做得越大,自家的錢才能掙得越多。
“在下得韓大小姐如此恩情,本該涌泉相報,本不該提錢財之類的俗物,不過在下也只是俗人一個。
這四根人蔘韓大小姐可千萬不能再送在下了,不然在下可是下下輩子都還不清了,呵呵!
這樣吧,我們不如拋開一切,一是一,二是二的商談好今後收購這些的價格,這樣七八十年的人蔘,我一百兩一個收購。
三四十年的人蔘,五十兩一根的收購,若在遇上百年以上的人蔘,我出兩千兩收購。韓大小姐同時也可以貨比三家,如此,可好?”
就在李鎮長跟韓小滿兩人滿嘴情意恩重的時候,李維平忽然站起來玩笑般的提議起來。
在商言商,自由選擇,別用人情綁架雙方,時間久了,反而不美。
韓小滿頓時兩眼閃亮,看向李維平的目光裡面帶着讚賞,這人能掌管李家偌大的生意,確實有真本事的。
做生意雖然講究人脈情意,但若是被人脈情意綁架死死的,絕非好事,他倒是能分的清呢!比他爹強!
“哦?大少爺可千萬別當着我相公的面說下下輩子都還不清了?這話多意哦!呵呵。
不過大少爺的意思我明白,也很佩服,好,就如大少爺所說的這樣,日後我如果再有這等好東西出手的話,第一個一定找大少爺,在商言商!”
韓小滿的最後一句話也表明了態度,不希望跟李家這麼不清不楚的人情來人情去的,還是一是一二是二的談價爲好。
“好,韓大小姐果然巾幗不讓鬚眉!如此,這四根人蔘,我出四百兩買了,韓大小姐可願意?”
李維平扶着弟弟站起來說出這話的時候,渾身帶着商人的利索勁,很合韓小滿的脾氣,爽快!
“好,我賣!”韓小滿痛快答應。
哈哈哈!哈哈哈!呵呵呵!
韓小滿,李維平,李鎮長三人互相對視一眼後,都不約而同的爽朗笑起來。
柳玉清滿心酸溜溜的,不高興小滿跟李維平說的這番話,弄得跟兩人打情罵俏似的,心塞不已。
唯一有些安慰的是,小滿對李維皓沒有多看一眼。
雙方買賣過後,各自收拾好錢財人蔘,又客氣的寒暄起來。
“柳兄,不知道你是不是得罪了汪峰,朱正望,錢萬里,康泰,杜良祿幾個人?這些天,這幾天時常聚在學子們中,大肆宣揚說你發話要考院試榜首?”
李維皓見爹跟大哥都辦成了正事,這纔有機會跟柳玉清說起他們即將舉行的院試方面的事。
“他們?噢?上次我跟他們五個人在姚家醫館湊巧遇上,這幾個人是在巴結杜良瑜呢!
由他們去,這一次院試之後,自然見分曉,我也沒工夫跟他們這樣的人鬥嘴皮子,有時間還不如多溫習功課!”
柳玉清其實很想說,若是自己想的話,這一次的案首,十拿十穩。但這樣的話,對小滿說可以,對外人說,確實有輕狂之意。
罷了,等院試再說吧!這一次院試的主考官省提學官,穆宗明可是鐵面無私的人,自己根本不需要花任何心思去討好他。
不過,不知道他爲人的,恐怕會白費心思了,到時候不但不能討好,說不定還落下不好的印象。
他批閱試卷,全看真本事,外面縱然有各種傳聞,也不可能影響到他的閱卷。
前世曾經有人質疑他選中的人,品德有問題,他卻鐵面回擊對方,把關考生品德的是一地父母,而不是他。
他臨時每到一處,如何得知這麼多學生既往多少年的瑣事?若真品德問題,自然過不了地方父母一關。
能讓當地秉生秀才作保,能讓當地十戶鄰里作保,能讓地方父母准予考試的學生,又怎麼會是品德有問題的人?
他身爲省提學官,主考院試的唯一目的,就是在這麼多品學皆優的學生裡面,挑選出國之棟樑。
是以,這次柳玉清半點不擔心那些人如何折騰。等自己拿下榜首,不就徹底堵上他們的嘴了?
“柳兄,我覺得這件事不能任由他們壞你的名聲,很多考官在圈中考生的時候,還是會受考生名聲影響的。
畢竟哪個考官也不願意圈中一個被人過多議論的學生,是不是?”李維皓面色鄭重的勸告起來不當一回事的柳玉清。
若是從前,李維皓必定不願意如此相交柳玉清,曾經李維皓心裡也是看不起做人入贅女婿的柳玉清的。
可幾次接觸韓小滿下來,心裡深處竟然隱約羨慕起來柳玉清,韓小滿這樣的長相,看似沒有婉約之美,但卻給人陽光之美。
更何況韓小滿對自己還有救命之恩?
現在連大哥跟爹都極爲喜歡韓小滿,如此女人,纔是真正的賢妻呢!可惜,可惜她卻與自己無緣。
“嗯,玉清,這件事不是小事,以我多年的經驗看,名聲對學生還是極爲重要的,這幾個人既然有心這麼架起來你,不如我們也架起來他們?”
李鎮長如今因爲韓小滿的關係,對柳玉清也看重起來。
從前感慨柳玉清學識再好,終歸會限於贅婿身份,但做韓小滿的贅婿,可就不好說了。
韓小滿不僅僅本事大,還極爲會做人做事,有她這樣的賢妻,柳玉清的前程可真就不好說了。
如今自家跟韓家也算是關係親密了,既然這樣,柳玉清的事,自家也不能袖手旁觀,安排幾個下人反擊一下對方,也不過是舉手之勞。
“我倒是有個想法,我要是主考官的話,一定喜歡各個地方的學生,不僅僅謙虛好學,一定更會喜歡一個地方的學生充滿蓬勃的競爭精神。
玉清發出院試爭奪第一在前,寧陽其他學生,跟着發出爭奪案首在後,只要有資格參與考試的學生,無一不充滿鬥志,從而掀起我們寧陽縣的學習熱潮。
後面院試無論我們寧陽縣有沒有考出案首來,誰也不能忽視我們寧陽縣學子的昂揚鬥志,也許縣令大人也會被治下學子的如此鬥志感動呢!”
韓小滿瞥見玉清不以爲然的眼神,頓時開口獻計。
此計看似是爲了自家玉清着想,但真正能領悟的話,卻是讓李家有一個非常好的表現機會。
李家上次爲了迎合縣令吳培海,花錢置辦自己跟玉清的婚事,若是李家獻計策動如此昂揚學潮,相信縣令吳培海必定備有面子,必然也倍加看重李家。
“好好,好計,好計!如此一來,不僅僅玉清的名聲問題迎刃而解,我們整個寧陽縣的學潮也許能給提學官大人留下深刻印象。”
李鎮長大吃一驚,真的想不到韓小滿竟然能想出如此計策,比起自己之前提議的可是好太多了。
要知道考察縣令政績,其中一個最重要的方面,就是地方的教化。如果寧陽縣的學生如此熱情高漲,充滿鬥志的話,確實能讓縣尊大人,心花怒放。
柳玉清看向小滿的眼神,各種滋味都有,幹嘛在外人面前這麼聰明?你看你看那個李維皓看你的眼神?
“李鎮長,大少爺,二少爺,我相公一向木訥,只知道埋頭讀書,對這方面的事,還真是一竅不通。
這件事若是要辦成,還只能請你們多多費心了!我在這替我相公,謝謝了!”
韓小滿拋出一計之後,將自家姿態放低,如此討好縣尊的活,就交給李家了,自家能順便搭個便車,洗清玉清被人惡意潑過來的輕狂之名就好。
其餘的,都送你們李家了。
“好好好,一定辦到一定辦到,明天一早我就去見縣尊大人!將這件事前前後後都回稟縣尊大人!”
李鎮長的話來也提出來,這件事的功勞,他不會獨佔,必定不會少了你韓大小姐的獻計功勞。
雙方洽談正濃的時候,爺爺姍姍來遲的回家了,自然,又是一番客氣見禮。
沒等爺爺屁股坐熱,韓丹竟然俏生生的過來了,沒等正堂的人開口,韓丹便是一副含羞帶怯的前來見禮。
“李老爺,大少爺,二少爺,妾身有禮了!”
韓小滿瞪大眼珠,差點噴出嘴裡的一口茶,她還妾身有禮了?她一個姑娘,妾毛妾?從哪學來的這玩意?
爺爺頓時滿臉黑線,蹭的一下站起來:“這邊不是你能呆的,回去吧,還有,你跟你娘,你二哥二嫂都是出族的,日後可以不必到我這來了!
我日後自有你大哥三哥盡孝,你跟你二哥二嫂好好孝敬你娘就是了,回去!”
爺爺心裡怒火滔天,怎麼會不知道自己這個女兒前來的目的?
早就跟她們說過,不要妄想李家少爺,她倒好,不但不請自到,還不顧臉面的直接過來見禮,甚至自稱妾身?
爺爺火起來也不打算太給自己這個女兒留什麼臉面,順便也告訴李家人,自己這個女兒,妻子,二房都分支出去了。
他日你們若是還在他們身上花費什麼,也算是白花費的,我們韓家早就將他們都分支出去了。
也省的大公子被他們所拖累,看看,這都什麼事?他們不嫌丟人,自己還覺得丟人丟到家了呢!
“爹,我,我就是見大嫂家裡來了客人,想幫忙一把的!”韓丹頓時滿是委屈的含淚欲語還休着。倒也有幾分惹人疼惜的味道。
“小姑,哦,不,都出族了,也不算一家人了,我就不招呼你了,你也看到了,我們家還忙的過來,正好李大少爺的丫鬟在給我娘打下手,就不麻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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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我送你回去,這個時候也快晚了,你們家這個時候怕也要準備晚飯了,你還是回去給你自家準備晚飯吧,走吧走吧!”
韓小滿見爺爺滿臉鐵青,而李家幾個人眼裡的恍然大悟,頓時讓韓小滿恨不得一腳踹了韓丹。
丟人不丟人啊!
特麼的想丟人隨你上哪丟人去,跑自家來丟人算怎麼回事?
虧得爹一怒之下出族了這些個極品,不然每次跟這些極品敷衍,也真是夠了。
今天既然爺爺當衆點出來他們出族了,自己也別客氣了,該斷的就斷個清清楚楚,別一邊出族了他們,一邊又跟這些極品攪和在一起,不是成心給自己添堵麼?
絕情一時,也好過被糾纏一輩子,也許村裡人眼下會有人說三道四,但時間長了,所有人也都認可了他們出族後跟自己全無關係的事了。
再說了爹都留下和離書了,自己還犯得着給他們臉色?等爹回來,我連爹的臉色都不會給的好不好?
韓丹不死心的想掙扎,卻被韓小滿拎小雞似的拎了出去,爲了擔心爺爺心裡難受,韓小滿拎出去韓丹之後,讓旺財看好院子大門,誰也不讓進來!
然後不等孃的晚飯全部做好,先端一部分已經做好的菜,趁早的吃飯送客吧,今天的事,可真算是圓滿了,若是不出現韓丹的話,一定更圓滿。
可惜,晚飯過後,韓小滿不圓滿了。
“生氣了?我惹你生氣了?”韓小滿難得遇上柳玉清生氣的時候,心裡好笑他亂吃醋的同時,也耐心的哄了起來。
“幹嘛送他百年人蔘?”
柳玉清板着臉,一想到今天早上小滿回來後,第一個見到的人是李維皓,心裡就忍不住的直泛酸水。更別提韓小滿見了他之後還如此豪氣沖天的送他一隻有價無市的百年人蔘。
怎麼?這一世還忘不了那個禍害?
“嘿嘿,我告訴你哦,我跟娘一起在仁和堂試着賣四根幾十年的人蔘的時候,正好看到他過來請仁和堂的金大夫給他大哥複診。
仁和堂雖然沒騙我們錢,但給的確實也不多,我想到李家是寧陽的大商家,百年人蔘若是賣給仁和堂,最多也就幾百兩銀子。
雖然說百年人蔘有價無市,那也是對於有需要有錢的人來說的,對於我們這樣的小戶人家,得了這樣的東西,若是想賣給有錢又不會起壞心思的人家,可就不簡單了。
呵呵,我這不是看上了李家的錢了麼?這才拐了一個大彎的賣出去那支百年人蔘,看看,賣給李家,得了這麼多呢!
這個鋪子裡面的金銀玉器,加上鋪面,加上這幾個手藝師傅的死契,說不定都值萬兩了。
當然也不排除李家趁機報答我對他們兩個兒子的救命之恩。總歸比賣給仁和堂什麼醫館強多了。
再說今天李維平說的也是道理,兩家人日後若是有生意來往,就在商言商,也免得人情來人情去的,誰都嫌煩。
沒想到李家大少爺還有這樣的頭腦,難怪他家生意做得這麼好,也難怪他家這麼看重他的傷勢。
說實話,李維平今天拿出四百兩買下我的四根人蔘,我還是挺高興的,李家給的鋪子雖然值錢,但不是現銀。
我們家要想在縣城住下來開書齋,手裡還是有些現銀比較好,這下好了,手裡有這麼多現銀,家裡的那些好東西,就不需要拿出去再賣了,留在自家備用。”
韓小滿見柳玉清吃醋的厲害,心情很是不錯,加上今天確實得了巨大的利益,解釋起來不免帶上了歡快語氣。
“你啊,你這是又掉進錢眼裡面了!我還以爲你?”
柳玉清釋懷後,滿是寵溺的撫摸向小滿那雙亮晶晶的眼睛,只是最後一句話卻問了一半又收了回去。
柳玉清心中懊惱不已,後悔不該問她,是不是還想他!
不會了,小滿如今滿眼算計的可都是李家的錢了呢,哪還會跟前世一樣那麼喜歡李維皓?
“以爲我什麼啊?我問你,以前我根本都不認識李維皓的時候,你幹嘛非說我會喜歡李維皓啊?
是不是那個時候,你一心想踹了我,故意給我栽贓陷害一個美男,好叫你理直氣壯的遠走高飛?”
韓小滿雖然只聽了柳玉清一半的問話,也知道他又亂猜什麼了。
只是自己很奇怪,前世的自己,確實是喜歡李維皓,但後來被他劈腿了,自己喝醉了也不知道怎麼就到了這。
可這也只是現代的事,跟古代的這個長得像現代的李維皓的那個人,半毛錢關係也沒有啊?
柳玉清又不是跟自己一樣從現代過來,而且還熟知自己跟李維皓事情的人?
要麼他之前故意的栽贓自己,要麼他也有諸如自己穿越這樣的秘密。
“小滿,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我再也不會這麼問了,我,我以前一直是自卑的,覺得自己什麼都不如人。
可是現在我不會了,我再也不會自卑,反而很驕傲,驕傲我能成爲你的相公,你沒看到,今天李維皓看着我的時候,露出羨慕來了呢!
娘子真好!”
柳玉清頓時後悔不已,早知道自己會這麼喜歡這一世的小滿,從前怎麼會那麼對待小滿?
不過由此可見,小滿根本不是跟自己一樣重活一回的,要不然怎麼也不會這麼快忘記了她前世那麼喜歡的李維皓。
假使前世她的死,算李維皓一家害死的話,按道理小滿這一世若是不再喜歡他的話,也應該是充滿恨意的。
但從小滿滿心歡喜的跟他們家來往做生意的樣子,真的是全無前世的記憶啊!要不然哪能沒有半點情緒反應?
不過爲了哄小滿,柳玉清也不得不故意慼慼的說着他從前自卑,故意的露出可憐巴巴的眼神,好似求娘子安慰似的。
韓小滿被柳玉清這麼小狗討好似的蹭的心情極好,當即撫摸上寵物的頭。
“嗯,知錯就改的還是好孩子。下次不要再胡亂吃醋了,怎麼說這個世道也是男人作怪的世界。
你不擔心你自己將來會不會亂搞女人,怎麼反而會亂吃我的飛醋,我跟你說,除非你作怪,不然我是不會亂來的!”
“真的?我也不會,死也不會,那我們兩人一輩子就只有我們兩人,再也不會有第三人插足?”
柳玉清心情飛揚,剛剛小滿算是說了她喜歡自己,一輩子要跟自己過的吧?
“嗯,絕不會有第三者插足,若是有的話,虐死不解釋,你可記得牢牢管好你自己,這年頭白蓮花特別多,專門坑你們這樣喜歡弱小的大男人。
別說我沒警告過你哦?要是你敢給我領一個白蓮花到我面前來,呵呵,後果你懂得,我一向不喜歡講道理,只喜歡動手,打死打殘後再拖去埋地裡當化肥。你也一樣哦?”
韓小滿說道最後,雙手交叉相握,弄得骨節嘎吱嘎吱響,聽着就叫人滲得慌。
“娘子,小生絕不敢!還望娘子體恤小生!”柳玉清頓時故作邀寵的小婿模樣。
韓小滿看着滿臉嫣紅俊俏的柳玉清,頓時一陣心跳加速,妖孽啊!果斷扭頭不看。
“嗯,好好表現,娘子不辜負你便是!”韓小滿轉過身故作鎮定繼續逗着玩着。
誰料柳玉清這個時候,雙手從她背後圈了過來,清冽的墨香,撲鼻而來,韓小滿剛剛平復慌亂的心,又亂跳起來。
全身不由的僵硬,可卻捨不得就這麼推開,而此時的柳玉清卻什麼都不願意想,只想這麼抱着妻子,安安靜靜的抱着,享受着安寧。
“今天你回家,有事麼?”韓小滿這麼被圈着一會後,心慌的厲害,只得找話題,轉移自己注意力。
“嗯,家裡都好,沒多大的事,今天二姐的婆家又到我們家來了,說家裡困難,想用五兩銀子做聘禮,現在就娶我二姐。
我爹孃不答應,之前他們家是說好的用十兩銀子爲聘禮的,加上今天來的媒婆,話裡話外都說我們家現在不差那點錢,還說若是我們家有心的話,可以讓二姐帶上幾十兩銀子做嫁妝。
我爹孃不肯答應,真正的理由,其實還是因爲二姐那個婆婆剛剛癱瘓,大夫說可能一輩子癱瘓在牀。
二姐的未婚夫卻是家裡的獨子,下面兩個妹妹,過幾年終究要嫁人的,二姐若是這麼嫁過去,必定是要一個人伺候癱瘓在牀的婆婆的。
可惜我二姐卻一心想嫁過去,今天還是我二姐找的村裡人找我回去給她說話的。
我這個二姐,是對爹孃失望,對家寒心了,纔會一心想早點離開這個家。我問她這麼嫁過去就不怕吃苦嗎?
她回答我,這些年她不是一直都在吃苦嗎?說實話,我二姐在家裡,確實是吃苦最多,受累最多,我娘一直的偏心家裡男孩的。
回家後,我讓在我們家鬧着的媒婆跟二姐的未婚夫先回家,要想娶人就拿出求人的態度來,也勸了爹孃,聽聽二姐自己的想法。
最後說定了,後面等田家再來人的時候,說好了,他們家拿出多少聘禮來,二姐就帶多少嫁妝過去,我們家不佔他們家一文錢便宜,他們田家也別打着靠着我們家的算盤。
也跟二姐說了,她自己怎麼選的路,自己去走,別指望我們能幫她,不過我也給了她一句話,若是有一天實在是過不下去了,我可以成爲她的後路。”
柳玉清將頭擱在小滿的肩膀上,輕輕的說着家裡的事,不徐不疾。
“我今天掙了不少錢,要不然我給她多配一些嫁妝,女人嫁妝豐厚一些,總是有底氣的?”
“不需要,患難見真情,我怕的就是田家暗地裡奢望着我們家的幫扶,若田家真有了這樣的心思,哪還能真心對待我二姐?
如果田家是看上了我二姐,哪怕我二姐身無分文的過去,他們田家也會敬重體恤我二姐的。
他們家其實真不算困難,家境要是太困難的話,我爹孃當初就不會同意那門親事。
田大柱是瓦工,吃百家飯,掙錢也比種田多,家裡不但有三間瓦房,還有二十畝水田,五畝旱地。
他娘很是厲害,早就鬧得分了家,如今田大柱的爺爺奶奶都沒了,剩下的大伯三叔走的也不近,家裡面的關係倒是清清爽爽的。
田大柱的爹,跟我們家爺爺一樣,做農活是把好手,家裡還有兩個妹妹,據說是老實性子,我二姐嫁過去,頭幾年應該還好,有人幫她做家務,幫她伺候婆婆。
這幾年暫且看着吧,田家若是真心對待我二姐,二姐嫁過去就能當家作主,也是她自己想要的。
若是不然,二姐也不會遺憾了吧!”
“玉清,若是我們有能力幫她一把卻不幫的話,她心裡面不會怨恨麼?”
“幫也看怎麼幫,若是每個姻親都這麼給錢的話,姻親加姻親的,給得了那麼多人麼?自家還要不要過上清爽的日子了?
今天我對爹孃二姐說了,我如今是韓家人,一身榮辱都是韓家的,柳家別指望着靠着韓家,田家更是別指望靠着柳家。
誰家要想過好日子,就得自己靠自己,家裡的弟弟跟侄子也是能讀書的,培養好了他們,柳家發旺不難。
我是想先杜絕了他們這些心思,讓他們自己爭口氣,真正遇上過不下去的時候,我自然不會不管。只是不想養成了他們貪佔便宜的壞毛病。”
“嗯嗯,你說的很有道理,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人心不足蛇吞象,不過,凡事也有兩面性。
人都要臉面,尤其是結婚的時候更會在意臉面,這樣吧,你表面上還是這麼嚴肅認真的告誡他們,凡事要靠自己。
我私底下拿出幾樣首飾給她添妝,既不影響你對他們的意思,也給二姐添些臉面。
後面則是該怎麼就怎麼,沒誰活該欠着誰的,你說是吧?”
柳玉清的話,讓韓小滿很是舒服,內心裡還真是這麼希望的,別弄出一大幫子寄生蟲的親戚來,煩不煩?
不過,韓小滿也知道,古代人最爲講究臉面,尤其是在家裡辦大事的時候,更是講究,甚至有的人活着就是爲了一張臉。
在這個大環境下,若是讓玉清二姐真這麼沒有臉面的嫁過去,雖然說患難見真情,但沒事還真不用考驗患難見真情這碼子事。
不是不希望擁有患難見真情的感情,而是太多夫妻經不起這樣的考驗,不如不要考驗。
該給的給了,日子過成什麼樣子,也是她二姐自己的事了!也免得將來玉清內心愧疚。
柳玉清聽着小滿的話,心裡酸酸的,小滿終究心善,雖然到這個時候都不能完全信任自己,但卻已經處處爲自己考慮了。
內心深處捫心自問,若是今天的二姐換成是小妹,自己必定捨不得如此不管的吧?
終究還是前世的事,紛擾了自己的內心,二姐前世對自家人過於冷淡,這一世自己對她也顯得冷淡了些。
“小滿,謝謝你!”
柳玉清摟緊了懷中的妻子,臉挨着臉微微的蹭着,心裡軟軟的一片。
這幾天的日子,一家人過的很是充實。
上午小滿跟着玉清讀書,下午小滿轉身教娘識字,爺爺自從得知大公子和離的事後,白天都在地裡,即便回來見到娘,也客氣多了。
三叔一直沒回來,在主家做活,說是要到年底才能回來。
店鋪的事,資金充足之後,小滿母女兩人半點不着急了,目前要緊的是學會讀書識字,懂文墨。
不過柏立屏在如此安寧的日子裡,還是有些不安。
不安不是因爲思念小滿爹,而是看着這樣的公公難受,還有沒人管婚事的三叔過意不去。
“小滿,你說,要不然我暫時不着急去衙門登記,先用長嫂的身份,給你三叔找門親事,這樣我們走了之後,這個家裡也有人能照顧你爺爺?”
柏立屏對韓小滿的爹沒有愛情,但對這個公公,卻是充滿敬重的,這麼多年來,這個公公從未對她冷過臉,更是在家裡其他人冷漠欺負她的時候支持她很多,尤其是在生小滿的時候,給的精神支持更多。
剛剛和離那會,柏立屏真的是一天也不想呆在這個家裡,但奇怪的事,過了這些天后,柏立屏,在這個家裡漸漸的自在起來。
也許女兒名下的兩個鋪子給了她底氣,知道將來的日子有了盼頭,是以不再如此彷徨。
心定之後,便有了心思操心爺爺跟三叔的事了。
“娘,你說,要不然我們湊合三叔跟月英怎麼樣?月英人好,家裡也簡單,只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
韓小滿雖然知道月英打算不嫁人養大弟弟妹妹的,但是,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想法,這麼好的閨蜜,配給三叔自然更好。
三叔的娘,二哥二嫂小妹雖然混,但是被爺爺分支出去了,可是管不着三叔家裡的事了。三叔的性子雖然敦厚,但也不是不明事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