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漿洗打掃的活累,可其他兩個活計也都不輕鬆。
李月梅在廚房裡切了一整天的冬瓜片。張友芳就將她切好的冬瓜片,一盆盆的抱到院子裡,攤開擺放在早已搭好的草蓆上晾曬。因曬久了水分會曬乾從而影響口感,所以只能曬個半天,就得忘屋子裡面收。
張友芳這一天的工作便是從廚房裡將冬瓜片拿到院子裡晾曬,而後又將晾曬半乾的冬瓜片收回來,放在後頭通風的小屋裡面風乾。
在晾曬的空檔時間裡,將那些個收回來的冬瓜洗乾淨,擦乾,然後放在李月梅身旁乾淨的大木盆裡,由她去切片。
然後將不要的冬瓜皮運送到院外的一個大缸裡。會有人來收回去漚肥用。
王春蘭則在前院店鋪裡招攬客人,上午是最累的,要不停的幫客人稱斤兩,打包食品,根本連板凳的邊都未摸到。過了晌午,客人雖然不如上午那樣大排場龍,可也是絡繹不絕的有客人上門。店內有柳喬喬和翠兒就夠了,王春蘭被安排去清點貨存。
店鋪一天營業結束,店裡幾個都有些累了。
張友芳因着平日裡幹活習慣了,所以感覺還好。李月梅和王春蘭就不同了。累得一屁股坐在院內的石凳上,喘着粗氣。
“嫂嫂們,今日感覺如何?”
李月梅和王春蘭大口喘氣,擺擺手,示意她暫時還不能說話。
“許久沒有這樣忙一整天,現下確實感覺有些累的。不過,這幹活哪有不累的呢,晚上回去好好睡一覺便好了。”張友芳倒無大礙,端着柳喬喬泡的花茶品嚐了起來,“弟媳這茶真香!”
“喲,大嫂,看來你的活計一點也不累呀,現下居然還能有閒情逸致品茗茶香。”李月梅心中不忿,本就累得全身痠痛了,這位居然還不鹹不淡的說不累,還有閒情逸致賞茶。
“我不過是日常做農活,家裡的家務做完了,還得去婆婆家爲她漿洗幹活,忙累慣了,這身子骨勞累慣了,所以覺得還好。”張友芳放下手裡的茶盞,懟回去道: “弟妹,你若是覺着我的活計不累,想跟我換上一換,我倒也是願意的。”
“你!你說的這是什麼話?難不成是我讓你給婆婆漿洗的嗎?你是勞累慣了,可我沒有。我這身子骨可經不得折騰。”
“喲,許家二嫂,你跟我們一樣都是那窮苦的農戶出生,天生的窮苦胚子,何必裝作一副大小姐的命數呢?說什麼身子骨經不得折騰!真是笑話,若是經不得折騰,何必跑來小妹這裡呢。難不成你有其他的目的?”王春蘭雖也累的慌,可她一向與李月梅不對付,只要李月梅說話,能讓她找出茬子的,她絕對不會放過回懟的機會。
“柳家大嫂,你怎麼說話的?我能有什麼目的?不過是我婆婆看弟媳太忙了,自己又幫不上忙,不忍心看她太累,這才讓我來幫忙的。不然你以爲我喜歡來找罪受呢!我們村雖比不上你們村,可我相公也不是全然養不起我的。就爲這,我相公還不高興呢,說好好的爲何要找苦頭吃呢!”李月梅也不是吃素的。
“好了,兩位嫂嫂,時辰不早了,趕緊休息一下,便回去吧。否則天黑了,路上不安全。”
柳喬喬只管午飯一餐。因天黑的早。若是留她們在此吃完晚飯再回去,天就全黑了。這可不安全,柳喬喬可付不起這份責任。
所以,便定在申時快結束時放她們下班回家。
“弟妹,我們每日從家走到鎮上要好長一段路呢,走得人都乏了,到了你這裡,都沒有力氣做活,對你也沒有好處,對吧。不如這樣吧。反正你家裡也有馬車,咱們日後每日來回,都由你家的馬車接送吧,這樣一來,也給我們節省了時間,節省下來的力氣,也好全力的爲你幹活呀。於你是划算的。”
王春蘭站了一整天,現下兩腿都發軟了,再走回去,到家怕是兩條腿都要廢了。便想了個藉口,讓柳喬喬趕馬車接送她們。
李月梅第一對王春蘭的話表示贊同,一個勁的點頭表示贊同。
“就是,反正你們現在又不需要接送許瑞,私塾那邊也換了別家的車。你家馬車閒置在家,大不如接送我們。”
柳喬喬笑了起來,說道:“大嫂,您看這鎮子上有哪個東家專門還派輛馬車接送幫傭的?”
李月梅與王春蘭二人面面相覷,王春蘭緊接着說道:“別家僱的是外人,咱們是親戚。是你的嫂嫂。自然與他們不同的。”
“隔壁迎賓樓也僱請了家裡的親戚,也有長輩,他們家有兩輛大馬車,爲何他們沒有接送的事情呢?他們的活計又累又髒,工錢卻比我給的要少的多。況且,我又不會趕馬車,我家相公沒有時間。難不成我要專門僱個車伕來?那這僱車伕的錢要從你們工錢裡面扣除,你們可願意?”
柳喬喬說的有理有據,讓她們無話反駁。
“不送就不送吧,有啥了不起的!”李月梅當面被人拒絕,臉上掛不住,便急匆匆地離開了。離開前,將剛做好的桂花餅,用油紙包了幾塊,理直氣壯地說:“娘說了,讓我回去的時候,帶點心回去給她老人家嚐嚐。你不會連這點東西都不想孝順孃的吧?”
王春蘭見狀也包了幾塊,還拿了一包冬瓜糖,說道:“婆婆要想順,親孃就更得孝順了,是吧?”
柳喬喬並未阻攔,因爲這些東西,她自然會從那兩位的工錢里扣掉的。
張友芳得趕着天黑之前到家,還得給一家子做晚飯。便也道別離開。但是她並未拿任何東西。
柳喬喬攔住她,包了些冬瓜糖,桂花餅。還拿了一罐方纔喝的花茶給張友芳。
“大嫂,這些你拿回去給兩個孩子嘗一嘗。這茶是送給你的。不過,你可得悄悄的拿回去,別讓婆婆看見了,否則又好了二哥他們一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