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巧巧在想着的時候,耶律琴也在打量着蘇巧巧。
這個蘇巧巧一會兒阿諛奉承,一會兒又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她這會兒也是真的有點弄不清楚她的深淺。
不過也罷,量她也不敢拿自己怎麼樣。
不過有一點她說的沒錯,沈俊嵐絕對是看不上她這樣的。
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都沒有,還長的不咋地,個子還矮……
二人暫時達成了共識,也都不說話了。
一路顛簸,到縣城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蘇巧巧想了一下,就讓大家夥兒在縣城裡休息一晚。
不然現在回去的話都已經大半夜了,石雲他們看他們匆匆趕回來,還得擔心。
說不定還以爲發生了什麼事呢。
見都快到家門口了,蘇巧巧竟然還讓住客棧,耶律琴就有些不滿了。
綠衣察言觀色,立馬就道:“喂,蘇姑娘,這不是都馬上到了嗎?怎麼還住客棧?”
剛纔在車上的時候,這個蘇巧巧還說客棧簡陋,不適合公主住的,這纔多大會兒,就讓她們住客棧。
這麼善變,在綠衣看來是不適合給自家公主做玩伴的,哪怕只是暫時的也不行。
蘇巧巧指了指馬車上的紅衣,耐心的笑着說道:“葉小姐,難不成你是想讓你的這位夥伴昏迷着去我家?”
蘇巧巧頓了了一下,一點也不客氣的說道:“你不怕她出事,我害怕嚇着我家人呢。”
關於耶律琴的姓氏,在車上的時候蘇巧巧就說了,你要不想讓蘇家人知道你在我家,還是乖乖的取個化名吧。
於是,就有了葉琴這個名字。
“你……你……”綠衣指着蘇巧巧,一臉的憤憤然。
她怎麼敢如此對公主說話,簡直膽大包天。
蘇巧巧卻是一點不懼,淡淡的笑了笑,伸手拍掉她指着自己的手指,冷道:“我怎麼了?”
說完,也不理會綠衣,轉而對耶律琴說道:
“好了,葉小姐,出門在外也就不要在意這些細節了,這位紅衣姑娘可不止是被我的人點了穴,而是中毒,你要是再不給她看看,要是出了什麼事可不要怨我。”
她也是剛剛纔知道。
下了馬車之後,十一就說了,她只是點了紅衣的穴道,按理說兩個時辰就能醒來的,可這會兒兩個時辰早已經過去了,她卻一直沒醒。
蘇巧巧剛纔看了一眼,臉色有些青,十一和小九也看了,說是可能中毒。
一聽紅衣中毒,耶律琴和綠衣也都嚇了一跳。
“中毒?你們給她下毒了?”
綠衣指着蘇巧巧等人大聲的指控道。
蘇巧巧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不長腦子,要真是我下的毒,我就不會說了。”
說完就示意小九扶着紅衣,又讓十一去開了房間。
綠衣氣惱的瞪着蘇巧巧,耶律琴卻是贊同了蘇巧巧的說法。
“好了,別說了,趕緊安頓下來,找太、大夫看看吧。”剛想說太醫,耶律琴就連忙改了口,焦急的跟着進去。
她出來的時候就帶了兩個人,紅衣武功最高,若是損了紅衣,她在這裡還真不安全。
光一個梅江城的蘇家她都對付不了,而且這個蘇巧巧又對她態度不明,紅衣這個時候可不能出事。
衆人很快在客棧安頓下來。
十一就給紅衣先看了一下。
“怎麼樣?”耶律琴緊張的問道。
蘇巧巧看着她緊張的樣子,目光閃了閃,覺得這個公主倒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也看向了十一。
十一點了點頭:“是藏毒,有些日子了。”
耶律琴踉蹌了兩步,臉色白了白,綠衣連忙扶住了她。
“她真的中毒了?”
耶律琴害怕的低喃,宮裡多少中毒死了的人,她從小長大還是知道一些的,可憐紅衣跟着自己這麼多年。
蘇巧巧沒有理會她,直接問道:“能解嗎?”
十一琢磨了一下,點了點頭:“不難,能解,不過需要幾天調養,調養期間不得動武。”
耶律琴鬆了口氣,連忙點頭:“能解就好,放心,我一定不會讓她動武的。”
十一下去配藥,蘇巧巧凝眉深思。
紅衣這毒到底是在京城就有的,還是來梅江城纔有的?
耶律琴這會兒也冷靜下來了,看着蘇巧巧說道:
“是蘇家,一定是蘇家的人,來梅江城之後,紅衣就和他們接觸過。”
他們來梅江城就是爲了蘇巧巧,也只和蘇家人接觸過,如果不是他們的話,他們想不出來還有其他人。
倒不是沒有懷疑過蘇巧巧,可她一個小小農女,就算跟前有幾個有本事的人,那也是農女。
而且中毒有些日子了,他們今天才第一次接觸。
雖然蘇巧巧也姓蘇,但也知道,耶律琴此刻說的蘇家定然不是她,而是梅江城的蘇家。
不過,她卻不這麼想。
“有沒有可能是在京城的時候?”蘇巧巧想了想問道。
耶律琴想也不想的說道:
“不可能的,我們在京城的時候一直在宮裡,沒有人會對她下手的。”
蘇巧巧想了想,就不再說話。
或許,還真有可能是蘇家。
可是……耶律琴和蘇家的矛盾是前兩天才有的,可是這毒卻是有些時間了。
蘇家在不會有未卜先知只能,提早給紅衣下了毒吧。
十一去抓了藥回來,蘇巧巧就問道:“什麼時候能醒來?”
“不是什麼厲害的毒,就是是時間長了會危急性命,用了藥,就能醒來。”
蘇巧巧點了點頭,心裡卻更是疑惑了。
既然下了毒,卻不是致命的毒,實在奇怪。
留了藥給耶律琴主僕,蘇巧巧就轉身就出去了。
回到屋裡,蘇巧巧就問十一。
“十一,依你看來,那個紅衣的毒是蘇家還是在京城的時候就有的?”
十一想也沒想就道:“不會是蘇家的,這毒最少也有半年以上的時間。”
蘇巧巧點了點頭,不再說話,竟然牽扯到宮裡,那就不是她應該過問的事了。
十一低頭想了一會兒,又道:“小姐,這毒其實還有一個作用。”
蘇巧巧挑眉,問道:“什麼作用?”
“這毒是發散性的,可以間接轉給和她接觸的人和物,不過,接觸的少的話無妨,接觸的多的話時間長了就也會中毒,甚至危急性命。”
蘇巧巧瞪大了眼睛,心裡一個想法迅速發酵。
“那他們其實要害的人是……耶律琴?”
十一點頭,他也是這個意思。
“誰這麼大膽?”
蘇巧巧喃喃,對京城的事她只是一屆小小農女,並不知曉。
但耶律琴畢竟是公主啊,竟然被人下毒?!
“找個機會,給她和那個綠衣都瞧瞧吧。”蘇巧巧淡淡的說道。
耶律琴和綠衣她談不上喜不喜歡,也不想插手宮裡的事情,但……畢竟是兩條人命。
蘇巧巧幽幽嘆了口氣,低聲道:“悄悄的,不要被發覺了。”
說白了,她還是有些膽小的。
她在這裡有深愛她的和她深愛的親人朋友,由不得她不小心。
十一點了點頭,就下去了,屋裡留了小九。
小九看着蘇巧巧愁眉不展的樣子,給遞上了一杯熱水,安慰道:
“小姐,也沒有你想的那麼糟糕的,既然是宮裡的,那手也不一定就能伸的出來。”
在宮裡,可不是什麼人都能伸出手來的,除了那些吃的很開,很得勢的。
蘇巧巧嘆了口氣,勉強笑了笑。
“我知道了,這件事爛在心裡吧,誰也別說。”
小九點了點頭。
蘇巧巧揮了揮手就讓去睡了。
小九的話,她何嘗又不知道,只是……能對耶律琴這個最受寵的公主下毒的人,又怎麼可能是個尋常的宮人。
不過一個公主罷了,又不威脅到皇位繼承,蘇巧巧實在想不通,爲什麼會有人給他下毒。
當晚,蘇巧巧翻來覆去睡不着,乾脆起來寫了封信,給了小九。
“我知道你有辦法聯繫上耶律辰,把信給他吧。”
小九沒有說話,默默的接了信。
至於她是怎麼寄信,怎麼聯繫的,蘇巧巧就沒有再過問。
第二天一早的時候,綠衣就敲了蘇巧巧的房門。
得知是紅衣紅衣醒了,叫他們過去,蘇巧巧就沒那麼積極了,只讓小九回了。
“綠衣姑娘,我們小姐還睡着呢,等她醒來就走,你們就收拾東西等一下吧。”
對於紅衣中毒的事,蘇巧巧覺得既然已經沒事了,就沒什麼心思去理會,也不想趟渾水。
磨磨蹭蹭起來,讓小九隨便去買了點早飯吃了,一行人就回了葫蘆村。
或許是因爲紅衣受傷了的原因,不管是耶律琴還是綠衣二人都安分了許多,一路上也沒怎麼說話了。
紅衣因爲剛剛解了毒,一路上都很安分。
但是每每看向十一和蘇永壽的時候,那眼神立馬會變成刀子眼,讓蘇巧巧很懷疑,他們兩個去幫了紅衣的時候,到底是做了什麼事情。
不過,紅衣似乎也是知道分寸的,即便是很惱怒,也什麼都沒說。
一路安安靜靜的到了葫蘆村,到家的時候,石雲還沒想到蘇巧巧會這麼快回來,連忙迎了出來,例行檢查蘇巧巧有沒有哪裡受傷。
見她沒事,這才關切的問道:“巧兒,不是說去附近縣城談生意嗎?怎麼這麼快回來了?”
蘇巧巧笑着說道:“娘,我在隔壁縣城裡碰到這兩個姑娘正在被惡霸欺負,就隨手救了她們,一問她們暫時沒地方去,和家人走散了,就帶回來,順便幫他們找找親人。”
這是蘇巧巧在路上想到的,還沒給耶律琴幾人說,這會兒說出來,耶律琴氣的瞪着蘇巧巧。
卻是沒有說什麼。
她是答應了不暴露身份的,她什麼都不能說。
蘇巧巧滿意他們的表現,就介紹了耶律琴幾人給石雲認識。
“娘這是葉琴,這兩個是她的丫鬟紅衣和綠衣。”
看着紅衣虛弱的樣子,蘇巧巧又道:“這個紅衣爲了保護葉琴,受了點傷。”
石雲關心了幾句,就連忙把耶律琴等人往屋裡讓。
讓人帶着耶律琴去安頓,石雲這頭就拉了蘇巧巧說話。
“巧兒啊,娘知道你是娘娘庇佑的人,心善,可……你自己出門在外也要注意點,別什麼事都往上衝,萬一遇到壞人可怎麼辦。”
蘇巧巧知道,她這是覺得自己救下耶律琴幾人犯了險,怕她遇到什麼事。
蘇巧巧笑着安慰:“沒事的,娘,我這不是有娘娘庇佑的嘛,而且葉琴他們也住不了幾天的,過幾天聯繫到她的家人,他就該走了。”
石雲知道蘇巧巧的,知道不讓她管也不可能,也就只好不說什麼了。
“巧兒,那你這還出去嗎?”
蘇巧巧笑着搖了搖頭:“不去了,剩下的生意讓十一他們出去看看就行。”
聽蘇巧巧這麼說,石雲暗暗鬆了口氣:“不出去就好,這幾天也在家裡好好歇幾天。”
“對了,李夫人昨個派人過來了,說是再有兩天就是婉兒丫頭的生辰了,讓我們都過去。”
說起這個石雲就有些緊張,雖然她和李夫人談的是不錯,但是那畢竟是縣老爺府上,到時候婉兒生辰,說不準去的都是貴人,她還是有些心怯的。
蘇巧巧也想起了這一茬,拉着石雲的手,笑着說道:
“那行,這幾天我們就去一趟縣城,做幾身衣服,你也給婉兒丫頭準備點賀禮,到時候我們一道而去。”
她可是答應了要給李婉婉做生日蛋糕的,還有兩天的時間,時間上倒是趕的急。
石雲想說不用做衣服了,她的衣服多的是,但一想是去縣老爺府上,就沒點頭同意了。
不大會兒,蘇書生也回來了,問了蘇巧巧去談生意的情況,蘇巧巧也都把準備好的說了。
蘇書生雖然懷疑,但也沒有說什麼。
一路顛簸,衆人也早都餓了,等耶律琴這邊收拾好,石雲就讓人擺了飯。
飯間,蘇書生不動聲色的觀察着耶律琴等人,見紅衣和綠衣二人都站在耶律琴身後默默的給耶律琴佈菜,心裡有了猜測,卻也沒說什麼。
蘇巧巧這頭是真的早餓了,匆匆吃了一些,也沒有在意桌上的動靜。
倒是耶律琴吃的香甜,甚至還覺得這一個小小農戶家的飯菜竟是比宮裡御廚做的還要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