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庚忙道:“太子爺身邊的人都在東宮裡,被寧皇后的人控制起來了。只有太監總管周成宗不見了蹤影,我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找到他,人已經快要不行了,如今身體狀況纔剛剛穩定下來,問什麼他都不肯說,堅持要等親眼見了九爺才肯說。”
吳晨陰沉着臉道:“怎麼才說?”
“屬下知錯,”子庚單膝點地“是因爲周成宗的身體已經沒有大礙了,加上九爺剛到手頭還有不少事情,所以屬下自作主張……”
吳晨沉聲道:“這是最後一次。”
子庚滿面愧色,響亮答道:“是!”
吳晨看了看吳雙雙,有些歉疚,“剛來,本來應該好好讓你歇歇的,但,我還想去看看周成宗。”
吳雙雙二話沒有就站起來了,“我同你一起去。多少大風大浪都視若等閒,這點辛苦算什麼?走!”
子庚看着吳雙雙乾脆爽快的模樣,也替吳晨感到高興,這世上的女子再怎麼通情達理,只怕都難做到像九夫人這樣吧?
他起身帶路,出了這個宅子,拐彎抹角來到一家看起來更加破敗的院子裡。
這個院子,院牆都坍塌了,主宅也是殘破的,不知道的還以爲經歷了一場戰亂,但住宅後面有一個小花園還是完整的。
花園裡有小小巧巧三間抱廈,周成宗就住在這裡,同住的,還有兩個負責保護他的人,也是這第一批的訓練營成員。
見到吳晨和吳雙雙來了,衆人都很高興,行禮之後便去外面警戒。
周成宗在睡覺,吳雙雙仔細打量,這是個五十來歲的太監,面白無鬚,但是瘦成了一把骨頭,眼窩深陷,兩腮都塌了,但是呼吸還算平穩,屋子裡也很乾淨,沒有任何難聞的味道。
因爲守在這裡的人交代過,周成宗吃完藥是要睡半個時辰的,這個時候差不多該醒了。
於是吳晨和吳雙雙就在桌邊坐下,吳雙雙不禁問道:“晨哥,我看着寧皇后不是個特有本事的人,怎麼就能……”把你逼成那樣?
吳晨微微冷笑:“但凡是個人,就有他一定的長處。寧皇后有野心有手段,只不過都沒用在該用的地方而已。若論算計人,她還是十分在行的。”
原來如此,吳雙雙想通了,嘆道:“奇葩我見得多了,可是奇葩成這樣的,還是頭一次見,嘖嘖嘖,實在是讓人歎爲觀止!”
正說着,周成宗醒了,轉頭看到坐在那裡的吳晨,定了定神,就掙扎着從病牀滾落下來,趴在地上跪爬幾步,眼淚撲簌簌落下來,哽咽着道:“九爺,九爺,奴才可算把您盼來了!”
吳晨忙上前扶他起來,覺得手裡的重量甚至連七十斤都超不過,心裡也頗不是滋味,周成宗在玄承太子面前可是第一紅人,便是到了景陽帝面前也是十分有體面的,玄承太子一死他竟落到了這般田地!
周成宗當然不敢讓吳晨扶着他,踉蹌着坐在牀頭,“請九爺恕奴才不敬之罪……”
“別說這些了,你也受苦了。”吳晨口氣十分溫和。
周成宗擡眼打量一下吳雙雙,“九爺,這位莫不就是九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