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清涼，手裡的油燈閃爍，顧錦承擡頭，看到站在廚房前的身影時，眸光閃了一下，然後轉頭，將院門關上，走到了蕪芫的面前，接過她手裡的油燈，想去拉她的手，似乎想到了什麼似的，最後忍住了，只是輕輕扯了扯她的袖子。
蕪芫愣了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跟着他進了屋。
天色不早了，屋裡小勵耘已經睡了，他走到屋內，指了指炕，示意她坐下。
蕪芫猶豫了一下，按照他的意思做了，她有些好奇，他想幹啥。
她坐下後，他卻出去了，她在屋裡等了一會兒，才見他端着一盆水走進屋內，然後他走了過來，拉着她在矮凳上坐下，將她的手放進了水裡。
是熱水，稍微有點點燙，可是痠疼了半日的手放進去泡一泡很舒服。
“你想的？”蕪芫問他。
他搖搖頭，沒說話，臉上沒啥表情，一雙眼睛裡卻寫滿了心疼。
“我沒事，只是有點酸，睡一覺，明天起來就沒事了。”她安慰着他。
他眸光閃動，看了她一眼，只是輕輕應了一聲，沒有多餘的話。
蕪芫嘆息，看着他拿了塊巾帕放在水裡，然後拿出手，替她敷着，她就知道，他根本沒聽進去。
蕪芫不再說話，默默地享受着她無言的關懷。
水中的熱氣冒上來，薰得她有些昏昏欲睡，忙了一天，她也累了，她開始打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窩在她的懷中，整個人都暖暖的，手還在敷着，巾帕還有些溫熱。
她應當是沒睡多久。
“我沒事了，舒服多了，天也不早了，累了一天，你也去睡吧。”
蕪芫說完，顧錦承盯着她看了會兒，然後站了起來，溫暖離開的剎那，蕪芫有些懷念。
他端着水倒了，回來的時候，拉過她的手，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瓶子，倒出藥膏，塗抹在了她的手上。
“你去了程大夫家？”
“嗯。”
“這藥膏得不少錢吧，明天我給你點錢，你給程大夫送過去吧。”
“不用錢，答應幹活，明天。”說完，顧錦承看着她，似乎有些擔心她不同意他去。
蕪芫的心一暖，她聽出來了，他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賺錢，養她。
“嗯，那你明天就過去吧，答應了別人的事情就要做到。”
顧錦承聽了，眼睛盯着蕪芫看，半晌緩緩吐出幾個字：“娘子，好。”
蕪芫覺得臉頰熱熱的，嗔了他一眼：“有你這麼誇讚自己娘子的嗎？”
“娘子，就是好。”
蕪芫笑了，下意識想要伸手捏捏他的臉頰，卻忘了自己手腕的情況，抽疼了一下。
顧錦承立刻擔心地抓着她的手腕看。
蕪芫佔便宜地窩在他的懷中，蹭着他的胸，撒着嬌：“傻大個，好疼，我以後不要炒了，你來炒好不好？”
“好。”
蕪芫不過是開了一個玩笑，可顧錦承卻答的認真，瞧他真摯的模樣，蕪芫笑了：“真是個大傻子。”
顧錦承抿脣：“不傻。”
蕪芫笑的更開心了，將整個人都靠在他溫暖的懷抱裡，漸漸睏倦襲來，迷迷糊糊中低喃了一聲：“傻大個，抱我去牀上睡覺，好不好？”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