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目視前方,腳步不急不緩,終於在一個不起眼的牢房處停下了腳步。
那牢房內正是關押林寶寧的地方,此刻的林寶寧正半依靠在牆壁上,一襲紅色的嫁衣早就已經換成了白色囚服,坐在角落裡的陰影裡邊,不聲不響的。
細細碎碎的聲音響起,那牢房的鎖很快被打了開,外邊的人走了進去,站在林寶寧的面前,掀開了她的斗篷,露出了裡邊的真容。
她環顧了一下四周,清細的嗓音傳出,“身處在詔獄內,倒是不見你如何的狼狽。”
雖然林寶寧身穿囚服,但是面頰和頭髮似乎每天都有梳洗,她倒是一點也不驚訝,畢竟林寶寧這個女人總能讓她感覺與衆不同,即使身處逆境,她也該是這般模樣纔是。
林寶寧聞聲動了動,卻沒有擡頭,光是聽聲音她就已經辨認出了地方是誰,她低着頭,嗓音帶着沙啞,“你不應該出現在這裡,應該在你的莊子中。”
女人輕輕勾起脣角,“今日是陛下的壽誕,沒人會來管這等閒事,只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林寶寧嘆息了一口氣,扒拉開遮擋住眼睛的劉海,緩緩站了起來,那雙眸子看向來面前的女人,“江卿兒,你是故意來看我笑話的?”
江卿兒笑了笑,神色卻不帶一絲感情,她上前一步,在她耳畔開口,“看你笑話?你錯了,我是來送你上路的!”
林寶寧猛然間後退了兩步,“好一個榮安郡主,好一個平常知書達禮的京城第一貴女,陛下都未曾裁決,你卻想要暗殺我。你這般做法,就不怕日後陛下知道?”
江卿兒看她十分可笑,“你殺了孫雲襄的事情是事實,就算調查,最終也只會是一種結果,我不過是提前送你上路,而且就算陛下知道了,我也不怕。”
她這般從容的姿態十分有依仗的模樣,讓林寶寧心中一凜,“江卿兒,你是不是有點太過盲目自信了,你覺得就憑三皇子能保的下你嗎?”
江卿兒勾着勝利的脣角,“三皇子自然不能……”她說道此似乎不想再說下去,不過她實在安耐不住心中的雀躍與激動,“也罷,就讓你做個明白鬼,過了今晚,這新雍的天就要變了,而你林寶寧,再也瞧不見了。”她日後的榮光,母儀天下的姿態。
林寶寧雙眼微眯,江卿兒似乎知道一些什麼,並且她十分的篤定,她在心中反覆想了想,又問道,“我其實一直想不明白,你爲何執意要殺我,是因爲我在陛下面前揭穿了你冒名頂替的事情,你對我心生怨念?還是因爲顧三郎?”
她二人之間若說有些大的糾革,便就只是這兩件事情了。
江卿兒搖搖頭,“若只有這些還真構不成我殺你的理由,要怪就怪你是個太大的變數,你活的越久,變數便越多,我便不能在留你。”
林寶寧始終是讓她有些寢食難安的感覺,有林寶寧在的一天,她便夜不能寐,危機感十足,只有她死了,這一切才能繼續留在她的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