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六個字是“人之初性本善””丁悅一個字一個字的邊指邊念,認認真真的教兩個小傢伙唸了好幾遍,然後連在一起又唸了幾遍,直到他們倆全都記住了這些字才停下來。
“人之初性本善的意思就是人生下來的時候都是好的,只是由於成長過程中的學習環境不一樣,接觸的人和事也不一樣,性情也就有了好與壞的差別。”
“大姐,人生下來的時候真的都是好的嗎?”天澤睜着大眼睛看着丁悅,一臉疑惑,而天佑則低着頭細細品味着大姐的話。
“天澤是怎麼想的呢?”丁悅看着天澤的樣子,很想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大姐,丁小寶也一樣的嗎?他以前也是好孩子嗎?可是天澤覺得他好壞啊,總搶天澤和村裡的小夥伴的東西,還老打人。”
“那天澤覺得丁小寶生下來就是壞人嗎?”
“這個……我……我也不知道……”天澤有些糾結的對着小手指,有些想不明白。
“丁小寶生下來的時候也是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小寶寶,他也是善良的,對所有人都是好的,可是在他慢慢長大的過程中,他娘和奶奶奶都教了他一些壞的東西,所以他就變成了現在的樣子,再說說你自己,天澤剛生下來的時候也是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小寶寶,可在天澤長大的過程中,爹、娘、哥哥和大姐都教了天澤好的東西,所以咱們的天澤就很懂事,明白了嗎?”
“恩,天澤明白了。”
“天佑,你呢?”
“大姐,我也明白了。”看着天佑臉上的神采,丁悅笑着點了點頭,接着又寫了幾個字讓他們練習,自己則拿着鋤頭去後院開荒去了。
“大姐,我來幫你。“丁悅正刨地刨的起勁的時候,天佑也扛着個小鋤頭到了後院。
“你咋來了?咋不練字了?”
“我想幫姐姐幹活,等會再回去接着練。”天佑說着就挨着丁悅旁邊重新開了一行,慢慢的刨。
“那成,你慢點刨,夜飯大姐給你做好吃的。”丁悅也不想兩個小傢伙養成十指不沾陽的性子,力所能及的事情還是需要讓他們做的,丁悅堅信靠人不如靠己。
“嗯,那我要多刨一點才行。”天佑開心的笑着,然後低下頭認真的刨地。
看着天佑那認真的模樣,丁悅開心的笑了,“就這樣過一輩子似乎也很不錯。”
“哎呦……哎呦……可疼死老孃了……老大!老三!你們兩個兔崽子死哪去了?老孃的銀子呢?”睡了一晚上加一上午的趙氏總算是緩過勁來了。
“娘,該喝藥了……”孫氏見趙氏醒了,端着一碗藥走到炕邊。
“老孃還沒死呢,皺着你那張晚娘臉給誰看呢,黑心爛肺的東西,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了纔好呢?”趙氏現在渾身都疼,心裡別提有多窩火了,可打她的人是她最疼愛的兩個兒子,雖說捱了打可家裡卻得了七兩銀子,趙氏憋了一肚子的火,這會見到孫氏一下就找到突破口了。
“娘,還是先喝藥吧,一會就要涼了,福伯給開了一天的藥,80文。”孫氏知道趙氏心疼銀錢,故意把藥錢給說了出來。
“那還不快點給老孃端過來!浪費了老孃的銀錢,老孃非扒了你的皮!黑心爛肺的東西,老孃當初怎麼就瞎了眼讓你這樣的喪門星進了家門!”趙氏一把奪過藥碗,也不嫌苦,咕嘟咕嘟的就把藥喝完了。
“劉氏那個賤人是不是也喝藥了?”趙氏喝完藥忽然想到劉氏也被打了,福伯給她開了藥肯定也給劉氏開了,那可都是她的錢啊,趙氏這麼一想心疼的都快掉了。
“大嫂還在炕上躺着,藥已經熬好了,估摸着等她醒了就能喝了。”孫氏心裡明白,老太太這是心疼藥錢了,果不其然,她的話音才落下,趙氏就罵開了。
“喝藥!一個黑心爛肺的懶婆娘還值當喝藥!可着花着老孃的銀子不覺得心疼是吧?偷懶賣壞的東西,打死了乾淨,趕緊把藥都給老孃拿到我屋裡來!”
“可是……可是大嫂她……”她的傷挺重的,不喝藥哪裡能好?當然,後面的話孫氏是不敢說出來的。
“可是什麼可是,一個黑心爛肺的婆娘還金貴上了,還敢喝藥!還不都給老孃拿來!”趙氏罵着還覺得不解氣,伸手在孫氏身上狠狠的擰了幾把。
“嘶……”孫氏疼的眼淚都掉了也不敢吭聲,深怕一出聲就換來趙氏更加肆無忌憚的打罵。
“還不去!跟個木頭似的杵在這裡做啥!又懶又饞的婆娘,沒一點用處!還不快滾!”孫氏被趙氏罵的狗血噴頭,抹着眼淚的出了主屋。
“爹,娘說大嫂不用喝藥,讓我把藥都拿去主屋……”孫氏出門就看到了坐在院子裡的老丁頭,內心裡想爲劉氏爭取一下,就把喝藥的事兒跟老丁頭說了。
“老四家的,你個黑心肝的婆娘,讓你拿藥你就拿藥,還學會告狀了你!老四呢?你是死人嗎?還不給我打死這個不要臉的喪門星,跟我面前裝好人,這轉臉就去告狀去了,你們當我是死的嗎?這樣的婆娘還不趕緊給我打死了去!”孫氏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趙氏給截住了,趙氏越罵越難聽,罵的丁耀樂無論如何都坐不住了。
“娘,大嫂的傷比你的還重呢,是下了死手的,福伯說就是喝了藥也要在炕上躺個好幾天呢,小荷娘說的也都是實話啊,到底是一家人,咋能不給大嫂喝藥?”丁老四見不得媳婦兒被這麼欺負就開口解釋,可不開口還好,這一開口直接就捅了馬蜂窩了。
“好啊,老四,你喪良心啊,你是娶了媳婦兒就忘了娘了啊,你就這麼看着你媳婦兒騎在我的頭上拉屎撒尿,你不管你老孃死活,你就可勁的護着她吧,哪天把你娘我給作沒了你就高興了!孫氏你個不要臉的賤貨!你挑撥我兒子跟我離心,你不得好死!”趙氏躺在炕上連聲大罵,嗓門響亮的絲毫不像受了傷的人。
“娘,你說的都是啥話?小荷娘從昨個兒夜裡到現在一直都在照看你,就怕你夜裡起熱了,身子不舒坦,她一夜沒閤眼的守着你,你咋還能說這些話來戳兒子的心窩子,你是被和三弟打的,你咋不找和三哥出氣?你罵小荷娘做啥?”
丁老四真的是寒了心了,他發現不管什麼時候,不管他們做的多麼好,換來的永遠都是無休止的打罵,而他的和三哥就算什麼都不用都能得到很多東西,在他娘心裡壓根就沒有他這個四兒子。
都說皇帝疼老大,百姓愛幺兒,他是家裡的幺兒卻從來沒享受過爹孃的疼愛,要不是他和家裡的兄弟長得像,他都要以爲自己是撿來的了。
“好啊,我就說了她一句,你就有這麼多句等着我呢,我是使喚不動她了是吧?不就是照看了我一夜嗎?我還要把她當祖宗一樣給供着不成?孫氏,你個賤貨,你個不要臉的喪門星!你給我滾!滾出老丁家,我們家沒有你這樣的兒媳婦!”
丁耀樂的話讓趙氏覺得難堪,她心底的想法都被這個小兒子給說出來了,她的確是捨得拿那兩個兒子撒氣,老二兩口子又早就沒了,她可不就是隻能折騰丁老四一家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