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沒有看到自己娘,暗生奇怪,難道自己娘不在上房?
於是她掀開門簾走進去,進去看到屋內的場景就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快燃燒起來了!只見沈郭氏,沈玉珠,沈麗珠三人坐在一邊炕上,沈老爺子,馬大元和沈建纔在另一邊,炕桌上擺滿了東西。
沈老爺子不知道此時正在聽沈建才發表什麼高談闊論,不住滿意的點頭,馬大元在附和。如果除了在炕邊跪着的沈三郎和沈張氏,真是一屋子的和諧啊!
七月只感覺一萬頭***奔馳而過,自己這個包子爹又是什麼時候回家了?七月強壓住心裡的怒火,走過去扶沈張氏:“娘,郎中都說了讓您在炕上歇着,不能下地,您怎麼又下炕了?如果小弟弟出點意外,我奶和我爺也會心疼的不是!”
沈七月說的咬牙切齒,沈麗珠這時候清清嗓子:“呦,這是小七月吧!見了長輩不先行禮,也不問安,就大咧咧的進屋,一點也沒有家教,三弟啊,這孩子可不能慣着。慣來慣去的出禍害呀!”七月擡頭看着這個大姑:“我沒念過書,我爹也不識字,沒有教過我行禮問安,他只教過我們做人要本分,莫欺負老實人,因爲,人在做,天在看!”沈玉珠翹着指頭,嗲着聲音說:“大姐啊,你是不知道啊。這個七月啊,現在嘴皮子可利索了。我和娘現在都說不過她了。”
沈七月不想和她們多說什麼,只想趕緊扶着自己的娘回房間去,好不容易纔養了半個月,這也不知道跪了多久了,不知道對孩子有影響沒呢。至於她爹,她自己無力吐槽了,隨他去吧!
沈郭氏看着七月無視她的兩個女兒,把炕桌用力一拍說:“你個賠錢貨,你沒聽到你大姑和小姑在和你說話嗎?你就是這樣子對待長輩的嗎?”沈建才也搖頭晃腦的對沈三郎說:“三哥啊,這目無尊長,以下犯上,毫無孝順可言啊,這個樣子下去,只怕咱們沈家的好名聲都會收到影響啊!”一提到名聲,沈老爺子終於有反應了:“老三,你帶着你們這一家子都給我去跪着,什麼時候知道錯了,什麼時候能明白孝這個字了再起來吃飯!”
七月擡頭直視着沈老爺子:“爺,我想知道我爹孃今天又做錯什麼了?怎麼就沒有孝敬老人了?每天下地的不是我爹,我哥,我姐和我,我才五歲啊!我娘因爲懷孕被小姑推了一把,這才養着的,而我小姑呢?比我大這麼多,爲啥不能幹活?我四叔爲啥不能下地?”沈建才怒了,瞪着眼睛,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七月說:“你讓我下地?我堂堂一個讀書人,怎麼能下地幹活?簡直是辱沒斯文!”
七月絲毫不畏懼的瞪回去:“爺還是秀才呢,不也照樣下地,童生怎麼就不可以下地了?四叔的意思就是爺下地就是辱沒斯文了?”沈建才一噎,訥訥的說:“我這不是要溫書嘛!”
沈老爺子面色也不好看,是啊,自己的兒子女兒,每天在傢什麼也不幹,從沒有跟着下過地幹活。沈郭氏這時候從炕上一躍而起,用極快的速度穿上鞋蹦到沈七月面前,對着沈三郎就是一個耳光:“你個沒出息的傢伙,你就看着你家的賤種對着你爹大呼小叫?看我不打死你!”沈三郎躲都不躲,任由沈郭氏對着她又打又抓,不一會臉上就出現了幾條血印子。
沈七月看着自己的爹捱打,自己也沒有辦法營救,自己的娘又是隻會哭,怎麼辦?突然計上心頭,突然就捂着自己的腦袋,一邊用手捏了一把自己大腿內側的嫩肉,然後眼淚就流了出來,哭着說:“娘,爹,我的頭好痛,好痛!”
沈張氏和沈三郎一聽七月的頭又開始痛了,沈張氏也顧不得什麼跪不跪了,趕緊就自己站了起來,沈三郎也起來了,一把抱住沈七月:“咋了?咋就又痛上了?不是已經好多了嗎?”
七月一邊在心裡說着豬隊友,一邊哼哼的說:“爺,奶,我的頭好痛啊!我要找郎中來看看。”沈郭氏一聽郎中兩個字,嘴角不自覺的抽了抽:“找什麼郎中?一個個的越來越金貴了,還動不動就找上郎中了,老三,抱回你們屋裡去,在這裡哼哼的,晦氣!”
沈七月心裡暗喜,沈三郎把七月抱回自己屋裡,大樹和小花看見七月被自己爹從上房抱着出來了,都嚇了一跳,趕緊跟着回屋。七月一看進了自己屋裡了,從沈三郎懷裡跳下來,嘻嘻一笑說:“好啦,爹,娘,我沒事,我剛剛是裝的。”
沈三郎看到自己女兒活蹦亂跳的,又聽說是裝的,就有點生氣了,板着臉說:“七月,你怎麼能這樣?戲弄爹孃,戲弄你爺爺奶奶,怪不得你爺奶說你變了。”七月冷哼一聲:“是啊,我是變了,我變得不會收人欺負了,我變得知道給自己家人爭氣了,我變得會維護自己家裡人了!這,難道錯了嗎?我不裝頭疼,你和我娘能從上房出來嗎?這不還跪着嗎?爹,你要是覺得我錯了,就把我拉到上房去,讓爺奶懲罰我吧!可是孃的身體,再跪怕是再也受不了了。”
沈三郎回頭看看,才發現自己的媳婦一臉蒼白的半靠在炕頭,額頭上都開始滲出冷汗來了,他也急了:“孩子他娘,你咋了?咋了?快上炕,大樹,趕緊給你娘把藥煎上。”沈大樹狠狠的攥了一下拳頭,出去給沈張氏熬藥去了,
小花把沈張氏扶到炕上,給蓋了被子,小草都搖搖晃晃的端來半碗水。看着沈張氏那蒼白的臉,七月有一種想把這家人放棄自己走的感覺。爲什麼自己的爹就立不起來?爲什麼分家這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