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欣柔看着這些畫,那畫上的越澤卻是從十幾歲開始,一直到二十多歲,是他不同的樣子,可獨獨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每一張都是笑着的越澤!
越澤拉着她,指着每一張畫,都會說出當時,他與棲霞相處的點點滴滴,而小小的棲霞如阮敏一樣冰雪聰明,她愛畫,也會畫,更畫的真,她常說,最愛看到的便是父親的笑容,因爲那是她心底最美的畫!
越澤流淚,他說,他這輩子沒有愛過人,可卻記得一個人。
她是他的侍女也是他的老師,她溫柔,她善良,她原本是大家小姐,卻因時局動盪被迫賣到府中爲奴爲婢。
她對自己照顧到無微不至,她的心思,他懂,可當時正是他意氣豐發的時候,哪裡會去理會兒女情長,直到他因情毒佔有了她。
而她卻從此消失不見,十個月後,他有了一個女兒!
而她,卻是永遠的離開,柳秋哲說,她難產,那個時候,他的心底,有的只是滿滿的愧疚。
而每一次看到她爲他生下的女兒,他的愧疚都會越發的濃厚,他害怕見到棲霞,所以他選擇逃離!他將棲霞留在福州,這裡離京城不是很遠也不是很近,他可以給自己找很好的藉口!
他可以給棲霞優越的生活,獨獨沒有給棲霞最想要的父愛,因爲那個時候,他不懂如何去愛她,他只知道逃跑,他以京中業務繁忙爲由,每年只抽出一定的時間來看棲霞!
可等到他懂了的時候,棲霞卻病了,所有的太醫都查不出棲霞到底患了什麼病,就連江湖朋友也是搖頭嘆息。
看着每日除了睡還是睡的棲霞,越澤心疼了,害怕了,可那一刻還是來了,棲霞的心跳停止了,再也沒有醒來!
他說,他永遠都記得,小小的棲霞曾捧着他的臉,告訴他,他笑起來的樣子最美,她希望父親可以天天笑,因爲她最愛父親的笑容!
所以他答應棲霞,他一定會天天笑,不爲別的只爲笑給她看!
拉着胡欣柔,他說,那天夜裡,看到她,他有多震驚沒有人知道,所以他幾乎是下意思的,捏上了她的腿……
他說,他想將她當成棲霞,可是難啊!
棲霞性子柔和與她娘十分相似,而胡欣柔,他苦笑,不說話,安靜的時候,再不看她的眼睛,是有一些像,可是,只要看她的眼睛,哪怕是不說話,也是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棲霞的眼中閃着的是柔和,胡欣柔卻閃着淘氣。
棲霞最討厭的兩道菜,一個是豆腐一個是雞蛋,可胡欣柔,卻可以將這兩道菜吃的乾乾淨淨!
所以,那日過後,越澤便看清了事實,這個世上沒有一樣的人!
可他珍惜與胡欣柔之間的這種緣分,他告訴胡欣柔,雖然不是他的女兒,卻是他喜歡的朋友,她有事可以去找孫家大少爺,也可以到知府府去找羅大人,總之,他給她一起便利,可胡欣柔卻是搖了頭,她只是一介小平民,這些都不用!卻謝謝他說出了實話!
而此時胡欣柔看着越澤脫口而出,“你快點好起來吧,我可以去學棲霞郡主,讓你過幾天父親的隱……”
越澤突然笑了,“算了,你學不來的……”
卻是轉過了頭看着胡小柯,“花縣主有話說?”
胡小柯點頭,“不知道你的身體怎麼樣,所以在猶豫,要不要說……”
越澤看了看自己的胳膊,隨後伸手將掛在脖子上的繃帶拿掉,活動了一下胳膊,“還好,你說吧!”
胡小柯看着他,“老二能聽嗎?”
越澤看了胡欣柔一眼,“她若是孬的,就離開吧……”
胡欣柔直接瞪眼,“小花你怎麼可以拆我的臺……”
胡小柯便道,“聖王爺,您這傷可是被天罡五行八卦陣所傷?”
越澤一愣,雙眼立時嚴厲的看向胡小柯,一介小小的村姑怎麼會知道這個東西?
胡小柯跪了下去,“聖王爺,有些事,我不知道您知道不知道,也不知道我可不可以繼續說下去?”
越澤一擺手,趙伯帶着幾個婢女便退了下去,獨留下一個景蓮還有一個胡欣柔!
“起來說話!”
“謝王爺!那我就實話實說……”
胡小柯將自己知道的事都說了一遍最後道,“王爺心中也有猜測吧,不然昨晚不會被天罡五行八卦陣所傷。”
“大膽!”景蓮一直很安靜,可卻因爲胡小柯這一句有些激將的話,出聲呵斥了她。
胡小柯垂頭,她在等越澤說話!
她相信,越澤真的那麼精明的話,一定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
果然,越澤沒有血色的臉上,卻閃過了一抹讓人猜不透的笑,“本王近些年來不理政務,纔回京不久卻常聽到皇兄的嘴裡念着的一個人,原來就是你啊!原本以爲只是一個會種地的小丫頭,純樸,可愛,卻不想,你還挺有心計啊!想找出一條生路,又想給皇兄一個交待,你還真是廢了一翻心思,去挖本王的老底,我該說你是太聰明還是太蠢,認爲本王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胡小柯不害怕嗎,害怕!畢竟這是一個皇權至上的社會,講究的不是人人平等,講究的是聽不聽話!
胡小柯的話,加上越澤的話,讓胡欣柔直接傻掉!
她從來不知道柳家竟是窩藏禍心!可是小花卻認了柳瀟和當義父,這是玩的哪一齣?
這會看到越澤目光不善,胡欣柔只覺得越澤是要殺了胡小柯,所以一把將胡小柯拉到身後,“王爺求您不要殺我妹妹,她才十五,她年少不懂事,如果她哪地方說的不對,還請王爺見諒!”
越澤看着胡欣柔,卻是捏緊了拳頭,阮敏,棲霞的怪病,他的情毒都是不爲外人所知的,可不想,這世上還是有人知道,可這些卻是他這一生抹不掉的傷,去不掉的痛,這突然被人提起,他心底自然不舒服。
看着胡欣柔那護妹的樣子,越澤眼裡的怒火散了一些。
胡小柯拉過胡欣柔,她對越澤軟了語氣輕聲道,“王爺,我是來求合作的,可我人小力量不足,但我卻可以衝在前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