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先生遲疑的想了想,倒是覺得可行:“成,那我這就去給那邊回個信去,到時候會見就通知你好了。”
“嗯,好,”香梨不露面還是有一定的原因的,她這些藥草到底是憑空而來,並非自己實實在在的種出來的,若是被人看出是誰,難免會有疑心。
不過這倒也給香梨提了個醒,以後這生意越做越大,難免會有人查看幕後之人的底細,其他還好說,一塊田都沒有,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香梨想了想,該買塊田,以後就做成藥莊,正好她對藥草方面還有些瞭解,倒是可以嘗試一番。
香梨心裡想着事兒,時間倒是過的快了,沒多大會兒的功夫就到家了。
剛剛下車,便瞧見門口停靠着一輛熟悉的馬車,香梨愣了一愣,是謝家的吧?
欣喜的進了屋子,一邊笑道:“香草,你回來了嗎?”
香草連忙起身來迎她:“我今兒得了個機會,難得來一趟,沒想到你不在,還以爲你要好晚纔回來呢。”
香梨笑着的合不攏嘴,拉着香草往炕上去,香芽和兩個孩子都在,顯然已經敘過舊了。
“怎麼樣?自從上次回門,你這都兩個月的功夫沒露面了,我心裡掛念的很,卻又不能輕易去看你,你今兒可算是能自個兒回來了。”
謝家那種大戶,一般嫁進去的媳婦兒自然不能輕易的回孃家,更別提讓孃家人一天到晚去看望了。
香草扯了扯脣角:“我過的還好,沒有受什麼委屈。”
香草自己都不知道,現在算不算好,她分明跟謝長君已經成親了,謝長君對她相敬如賓,事事尊重她,可她卻莫名總感覺不到他的心一般,就算是難得合房一次,卻也只像是應付差事,她甚至懷疑是她太敏感,心裡總像是壓抑着什麼一般,紓解不開。
香梨一看就不對勁,立馬問:“怎麼回事兒?你這模樣瞧上去完全不像是沒受委屈的,是不是謝長君對你不好了?”
香草連忙道;“不是不是,長君對我很好的。”
“那是怎麼?”
香草只好扯出另一件事兒來當擋箭牌:“是大夫人,前些天,二少爺爲了給母親求饒,在大雨裡跪了一天,老爺到底心軟了,覺得關了大夫人這麼久的禁閉,也應該夠了,所以就放出來了。”
香梨沒好氣的笑道:“我還當什麼事兒!早先不就跟你說過的,大夫人沒那麼好絆倒,遲早會出來的,不過你也不必擔心什麼,她剛剛出來,腳跟兒還沒站穩,不敢輕易對你下手,老爺又不是傻的,她被關着的時候你都好好兒的,她一出來你就遭殃,不論如何都會往她身上懷疑,大夫人暫時沒能力對你怎麼樣的。”
香草有些恍惚的點了點頭:“姐,你咋這麼聰明啊?這些事兒你分析的比謝家的那些人還清楚。”
香梨勾脣笑了笑:“你也要學着自己看形勢,不能老被人牽着鼻子走。”
隨即嘆了口氣道:“這也是我最不放心你的地方了,你隻身一人在謝家,那種地方水深,你自己得小心爲好。”
香草笑了起來:“嗯,放心吧姐,就算我不小心,長君也很照顧我的。”
“那就好,”香梨欣慰的道,真希望妹妹是真的找到了幸福:“今兒在這兒住一晚嗎?我去給你收拾屋子去,我前些天剛剛去打了新棉被,可暖和了。”
香梨家從前的東西基本上都扔了,那所謂的棉被薄的要命不說,還一股子黴臭味兒,真不知道小竹和樂兒從前的冬天是怎麼熬過來的。
這次入冬之前,香梨就開始提前準備起來了,因爲從前的棉被冬衣統統不能用,全換了新。
“好呀!”香草高興的道。
香梨晚上特意燉了綠豆排骨湯,驅寒又香濃的湯,在這冬天的時節裡喝下去別提多暖胃了。
“二姨,我給你吃我最喜歡的烤紅薯,你看,就在這個大爐子裡!”樂兒歡喜的要把自己的好東西展現給別人看。
其實就是把生紅薯扔到火堆裡烤烤熟了拿出來吃罷了。
香梨連忙攔住了要去拿火鉗的樂兒,嚴厲的道:“孃親有沒有說過不許動這個爐子,再敢亂來我可就打手了!”
小孩子頑皮一些很正常,對於新鮮東西也喜歡去亂動亂摸,別的方面香梨沒多嚴苛,可這爐子就是這屋裡最大的安全隱患,必須得嚴肅掐死她對這爐子的一切好奇心,萬一傷着了,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樂兒嚇的連忙鬆開了手,委屈的的皺着小臉想哭:“我想給香草嬸嬸夾紅薯嘛。”
這可憐見的小委屈,看的香梨心都跟着直抽抽,連忙壓下了不忍,虎着臉道:“什麼藉口都不行!這爐子裡的火就是不能碰,明白了嗎?”
樂兒只好點了點頭:“知道了。”小嘴卻嘟的老高,明顯是鬧小脾氣呢。
郭寒一把抱起樂兒放到自己懷裡,拿了顆糖果給她:“那爐子有這個好玩兒嗎?”
看到糖果,樂兒眼睛都跟着亮了一亮,先前悲傷的情緒淡了一半,卻還是道:“我只是想要給香草嬸嬸夾紅薯。”還是覺得自己這頓訓挨的委屈。
“孃親說不能碰就不能碰,要聽孃親的話。”
“爲什麼?”樂兒小嘴嘟的更高了,她在香梨的開放式教育下長大,心裡有自己的對錯觀,自然不像是一般的小孩兒對於父母一切舉動不論對錯都當成聖旨。
香梨以爲郭寒要被問的啞口無言了。
誰知郭寒認真的道:“因爲孃親是爹爹最愛的人。樂兒讓她傷心的話,爹爹會更傷心。”
樂兒眨巴眨巴眼睛,有些懵懵的。
郭寒摸了摸樂兒的腦袋,笑了:“以後你就懂了。”
香梨臉頰有些發燙,脣角的笑容都染着甜蜜。
香草看着眼前的一切,心裡不禁有些恍惚。
“因爲孃親是爹爹最愛的人。”
愛情哪有那麼複雜呢?姐夫對姐姐的愛就那麼簡單,那麼清晰,就連她這個外人都能感受的如此強烈。
可謝長君的愛,卻爲什麼讓她捉摸不透呢?還是說,那不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