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寒覆身,在她額上印下一個吻,不吻她的脣,怕一碰上就難捨難分了。
“先回吧。”郭寒頓了頓,才接着道:“嘉鈺公主那邊,我自有安排,她搗亂不得。”
香梨點了點頭:“好。”
郭寒摸了摸她的腦袋:“走吧。”
香梨垂下頭,嘟囔着道:“哦。”
就算心裡再不捨,可最終還是不能任性的,畢竟是在如今這個節骨眼上。
阿文的馬車在林府門口等着,他們所在的地方就在林府轉角的院牆處,轉過彎便是了。
香梨這才走了,郭寒站在原地,看着她漸漸遠去,心都跟着空了下來。
香梨回頭看了他一眼,郭寒微微勾脣,香梨也笑了,又不是生離死別,分明是久別重逢。
香梨轉過身,便徑直走了。
阿文在門口等的着急,但是礙於香梨早先吩咐過不管裡面什麼動靜都只能在外面等着,便也沒敢動,這會兒瞧見香梨突然從那邊出來了,懸着的一顆心總算是落下來了。
“公子,您可算是出來了,我聽着裡面打鬥聲,都要嚇死了!”
香梨笑了笑:“沒什麼大事。”
阿文知道,公子說的沒什麼大事的意思,就是自己沒什麼事,至於別人麼······
他隔這麼老遠都能聞的到那林府裡傳出來的血腥味兒。
“公子上車吧。”反正公子沒事兒就成了,至於別人,誰管呢?
香梨點了點頭,便上了車。
馬車徐徐離去,香梨挑開車窗簾子往後看去,果然看到那頭的牆角處,一個高大的身影依然站在那裡。
香梨微微一笑,真好。
“公子,這會兒去哪兒?”
香梨道:“去酒樓吧。”
“是。”
既然酒樓已經經營起來了,香梨便不想太過草率了,反而想着乾脆在燕京這邊打下一片天來,這酒樓遲早要擴展的,趁着這次機會,浪費可惜。
到了酒樓,剛剛下馬車,便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好也往香溢樓大門走去。
香梨挑了挑眉,那人卻先一步看到了香梨,笑着過來打招呼:“陳公子,好巧。”
香梨笑了一聲:“算不上巧吧,畢竟韓相是特意來這兒等我的。”
韓碩笑容僵硬了一下,香梨這話,信息量可真大,一來,她看出了他的身份,二來,她看穿了他的來意。
似乎整個人突然被扒乾淨赤裸裸的展現在別人面前,一絲不掛。
這人,可真不是省油的燈。
韓碩心裡想着,卻還是很快調整了情緒,爽朗的笑了:“陳公子果然好眼力。”
香梨做了個請的手勢,道:“韓相請吧。”
韓碩倒是也不拘謹了,一撂衣襬便進去了。
香梨將他送到了雅間,卻也沒走,只是坐下給他倒了杯茶,才垂着眸光道:“韓相也不必賣關子了,到底什麼目的,直說便是。”
韓碩看着眼前這個淡然自若,處變不驚的人,似乎很難想象到那日在接頭紅着眼睛幾乎要哭鼻子的人是他。
“嗯?”香梨似乎注意到了他打探的目光,擡頭。
韓碩笑了一聲:“你怎麼知道我的身份的?”
“差人去打聽了一番,韓相在西夏名氣這麼大,想知道也不難。”
香梨原本對他是沒有絲毫的懷疑的,反而是上次發現了藏在宅子裡的小禹,她才意識到不對勁來。
楚禹說他此前是被西夏皇帝安置在這裡的,而她和這個人第一次見面,也是他來找這裡的原主人,所以在發現了小禹的時候,她就首先讓阿文去探查了韓碩的底細,沒想到,竟然是他。
傳聞都說西夏丞相韓碩,善於權謀,精於算計,否則也不會坐得穩丞相這個位置,這次西夏能夠滅掉祁陽國,也有七成的緣故是依賴於他的謀略過人。
香梨沒有想到的是,這麼模樣生的這般純良的一個人,竟然是這樣的身份,所謂人不可貌相,果然如此。
在得知他的身份的時候,香梨其實也驚訝了一下。
韓碩笑道:“你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那你大概也猜的出來我來的目的。”
“我猜不出來。”
香梨的確猜不出來,她不知道,他屢屢來找自己,到底是因爲婉妃,還是因爲小禹。
韓碩有些詫異,這人的套路,他還真是有些摸不準,便也只好直說了:“婉妃和你和熟嗎?”
香梨一顆心稍稍落下了:“沒有很熟,此前就是一面之緣,婉妃上次在宮中爲我解圍,我也很是感激,是皇上介意嗎?”
韓碩頓了一頓,沒想到她問這麼直白,扯了扯脣角:“算是吧。”
“我已有家室,還有兩個孩子,還請皇上放心吧。”
不知爲何,聽着他這麼說,韓碩莫名的感到有些失落。
“也是,”韓碩笑了。
“韓相沒有別的事情了?”
韓碩搖了搖頭:“沒了,再有,便是吃一頓好的吧。”
香梨笑着站起身來:“我這就讓人來給韓相點菜,韓相今日的酒菜,便由我全包了。”
韓碩笑了笑,也站起身來,拱手作揖:“多謝。”
香梨還禮,這才轉身出去。
門口早有小廝等着了,見香梨出來,連忙迎過來,香梨給了個眼色,便了然的拿了菜單進去了。
香梨輕輕舒出一口氣,她此時特意招待韓碩,其實也不過是爲了試探,若是爲了婉妃的事情而來,她倒是坦然的很,總歸也只是鬧劇罷了,可若是爲了小禹的事情,恐怕就麻煩了,他絲毫沒有提及小禹,可見他恐怕到現在也不知道小禹依然在那個宅子裡。
——
香梨回到家的時候,小廝便迎出來道:“公子,杜公子來了。”
“嗯,”香梨點了點頭。
還沒走到屋裡去,便聽到杜天林和榮文正笑的歡快,香梨無語的搖了搖頭,這兩逗逼湊一起真是絕配了,郭寒竟然會懷疑榮文正那個二貨,她和他站在一起是一個畫風的嗎?!
杜天林瞧見香梨進來了,便笑着道:“你可算回來了,我們就等着你呢!”
“等我做什麼?”
杜天林從懷裡拿出了兩張請柬,顯擺似的晃了晃:“瞧見了沒有?比武大會的邀請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