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梨沒心思跟沈嬈鬥氣,涼涼的看了她一眼,便打算轉身離去:“還是不勞少夫人招待了,我自己隨意便好。”
沈嬈卻突然一把抓住了香梨的胳膊,香梨詫異的擡眼看向她,迎上她的卻是一雙滿是怨恨的眸子,似乎淬了毒一般。
沈嬈狠狠的瞪着她,陰狠的聲音卻輕的只能她們兩個人聽到:“我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大不了毀了他!我生來就該成爲天下最尊貴的女人,就算是你,也別想改變我的人生!”
沈嬈說着,掐在香梨手腕上的手便開始用力,似乎恨不得掐斷,香梨卻輕易的反手一擰,便掙脫了出來,順便將她的手腕兒狠狠的掐了一把,冷哼一聲:“哦?我等着瞧。”
沈嬈吃痛的輕呼一聲,心知自己打架也完全不是李香梨的對手,只能怨毒的瞪着她,眼睜睜看着她漸漸走遠。
嚴思安聽說香梨來了,便早就來迎了,只是一來便看到沈嬈正和香梨說着什麼,自己也不好貿貿然上前,只好等在了不遠處,這會兒瞧見香梨走開了,才裝作不經意的樣子走到了香梨的跟前,十分客氣的笑了:“瑞王妃難得來了,早就仰慕您的名聲,這邊請吧。”
馮氏招待過,沈嬈也招待過,這會兒輪到她來招待,別人也不會多想什麼。
香梨輕笑一聲,便由嚴思安帶到一個小園子裡的石桌前坐下:“不敢當。”
嚴思安親自給香梨倒了茶,發現沒人注意到這邊,才低聲道:“沈嬈跟你說什麼呢?”
香梨摸了摸自己還微微有些疼的手腕兒,搖了搖頭:“沒說什麼,她心裡恨我是理所應當的,這會兒見着我了,自然得放幾句狠話出來,只是······”
嚴思安奇怪的問:“只是什麼?”
香梨微微蹙眉道:“只是我怎麼覺得她有些奇怪,今日說的話,讓我覺得似乎有什麼別的事情一般。”
就算嫁給了嚴勺,也絲毫不影響她成爲最尊貴的女人,難不成她還能指望嚴勺當皇帝不成?這什麼笑話?大周朝所有的皇子們都死絕了也絕對輪不到嚴勺啊,再者,她說會毀掉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她指的是什麼?郭寒?她能靠什麼毀掉呢?
其實今日沈嬈說的都可以當做笑話,可她的眼神分明那麼毒辣,那麼自信,似乎,她已經有所準備了一般,是什麼呢?
香梨細細的想着,卻沒能想出還能有什麼辦法可以扭轉沈嬈的命運來,連沈家,都早已經放棄了沈嬈這個女兒,郭寒的暗衛打聽的消息,沈丞相都已經開始培養自己的另外一個女兒了,那沈嬈又是哪兒來的自信?
“香梨姐?”嚴思安輕聲喊着。
“嗯?”香梨這才緩過神來:“怎麼了?”
“想什麼呢?這麼出神,你方纔說沈嬈怎麼奇怪了?”
今日正事兒畢竟不是沈嬈,香梨也只是自己心裡的猜測,便不想浪費時間多說什麼。
香梨輕笑一聲:“沒什麼,我只是隨便說說,對了,今日這宴席,是鴻門宴,你可得注意些。”
嚴思安其實早就料到不對勁,卻沒想到,這宴席竟然是馮氏特意準備來害她的?
“什麼意思?”嚴思安緊張了起來。
香梨握住了她的手,低聲道:“放心吧,你只要堅持一點,你什麼事兒也沒有,什麼事兒也與你無關便是。”
“嗯!”
沒一會兒的功夫,客人們便差不多要來齊了,三皇子也特意來了,嚴老爺一直在一旁招呼着。
馮氏走到嚴老爺身板低眉順眼的道:“老爺,客人們都差不多要到齊了,一會兒就可以用膳了。”
“好,辛苦你了,先吩咐下去準備着吧,”嚴老爺顯然對如此懂事的馮氏十分滿意。
馮氏低聲笑道:“那是妾身應該做的本分,老爺只管放心吧,妾身一切都有準備的,今日難得的好日子,我們嚴家也算是大喜之事即將臨門,思安和定安侯府的婚事定下來,對於老爺來說都是一大助力呢,聽說今日定安候和定安世子也會來?大概就是看在思安的面子上來的吧。”
嚴老爺不禁多看了馮氏一眼,沒想到她竟然如此大度的誇起思安和這門婚事來了,他還以爲她要因爲思琪沒能得到這門婚事而鬧脾氣呢,看着馮氏這般乖巧,嚴老爺也心生憐愛,語氣都溫柔了不少:“思安的確功不可沒,你也辛苦,放心,日後我定然會給思琪找一門好婚事的。”
“謝老爺。”馮氏微微垂着頭,掩蓋住了眸中的戾氣,左右過了今日嚴思安都毀了,她這會兒裝一裝乖巧表明自己的態度,還能讓老爺越發的憐惜自己,何樂而不爲呢?
沒一會兒的功夫,定安侯府的人便來了,定安候帶着唐離給嚴大人打了招呼,定安候便和嚴老爺三皇子說事兒,唐離便歡喜的跑去找香梨和思安說話去了。
嚴老爺一見唐離對思安這般熱切的樣子,心裡真真的舒坦,似乎看到了無限希望一般,若是以後依靠嚴思安拿到了定安侯府的力量支持,自己日後跟着水漲船高是遲早的事兒啊!
馮姨娘看着唐離和嚴思安說說笑笑,卻只覺得刺眼的很,嚴思琪低聲在馮姨娘耳邊咬牙切齒的道:“我倒是要看看,這女人今兒勝敗名裂了還能不能笑的出來!”這話裡的語氣,都似乎嫉妒的要發瘋了。
馮姨娘靜靜的等着,果然,快要開席的時候,便見一個小廝打扮的人突然發了瘋似的衝到了嚴老爺的面前,“噗通”一聲跪下,一邊磕頭一邊喊着:“還請嚴老爺爲小人做主啊,求嚴老爺爲小人做主啊!”
嚴大人的臉色瞬間就不好了,厲喝一聲:“你好大的膽子,這什麼地方,也由着你來撒野,給我滾出去!”這麼多賓客在場,嚴老爺自然是要面子的,這會兒不論什麼事兒他都只會讓他滾。
那人卻全然沒有走的意思,接着磕頭大喊,香梨一眼就看出來,此人正是張大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