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滾滾,一衆皇族貴人瞬間如同脫弦的箭,各自疾馳,散佈到了樹林的深處,沒一會兒的功夫便不見了蹤影。
小竹激動的道:“孃親你看,爹爹在最前面呢,我也想去呀!我真想快點長大,長大了就能跟爹爹一起圍獵了!”
香梨笑着摸了摸小竹的腦袋:“咱們去那邊玩。”
便有小宮女過來笑道:“瑞王特意吩咐過了,怕小世子無聊,另外有一片小樹林,不在那邊的圍獵範圍內,不會有亂箭誤傷,而且也沒有什麼大的野獸,大可以放心讓小世子去那邊狩獵。”
話音剛落,便見幾個小男孩吧嗒吧嗒的跑了過來,歡喜的道:“小竹,樂兒,我們去打野兔子吧!”
“好啊!”
香梨笑了笑:“去吧。”
兩個孩子跟着一羣孩子們跑了,身後還跟着一衆太監宮女侍衛們,畢竟全都是金貴的小主子們,受一點兒傷都夠要他們的命了,個個兒都照顧的十分周全。
香梨自然也是放心的。
只是這一空下來,香梨就覺得無聊了,這裡沒女人喜歡狩獵的,她倒是想試試,也沒人陪着,總不能和孩子們玩兒吧,原本想着思安來了能夠陪她說說話,但是思安要在家裝病,也沒來。
香梨正想着要不要去覲見沁嬪呢,便見袁夢突然走了過來,笑着道:“瑞王妃好清閒,不如隨我們一起?聽說那邊有片湖,景色宜人的很呢。”
自從此前弄倒了沈嬈,現在京中這些名媛貴婦們便格外的喜歡跟香梨湊近乎了,袁夢也是其中之一。
香梨沒什麼心思去應付這麼多人,她笑着道:“還是不了,我瞧着這邊就不錯,清靜些。”
袁夢聽出了香梨並不很想跟一羣人虛僞的想法,倒是十分和善的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我陪着你好了。”
說罷,便對着身後的一衆千金小姐們道:“你們去吧,我不去了。”
“你怎麼突然不去了?”
“你們去便好了,我正好身子也有些虛了,走不得太遠。”
“好吧,”明顯是推脫之詞,但是大家也不勉強,說罷便成羣的走了。
香梨有些詫異的看着袁夢,她竟然爲了她拋棄了一片森林,她是不是還得感動一下?
比起感動,香梨更想知道的是袁夢有什麼目的,她從前就覺得這丫頭不算單純的。
袁夢笑了笑,才道:“這會兒清靜了,我正好想問問思安的事兒呢,這次圍獵,竟然也沒來。”
香梨挑了挑眉:“思安?你不知道她現在病了?她正在家養病呢。”
袁夢當然知道,她只是想知道更真切的一些東西,但是香梨這個樣子,顯然是並不很想跟她講的。
對此,袁夢覺得很挫敗,李香梨似乎跟嚴思安的關係很好,可自己分明對李香梨的態度也一直很和善,後面也經常的向她拋去橄欖枝,可李香梨卻似乎並不很願意信任她,反而相處中,總有着若有似無的疏遠感。
真不知道她是太精明瞭,還是太不識趣。
袁夢眸光微垂,這才道:“她身子既然不好,不來也是應該,只是可惜了。”
香梨笑了笑:“沒什麼可惜的,明年再來也是一樣的。”
“瑞王妃和思安的關係似乎很好呢,我和思安從小一起長大,向來無話不談,思安經常和我說起瑞王妃,”袁夢笑道。
“是嗎?思安在京中朋友很少,袁小姐算是她唯一的朋友了,袁小姐心中應該也把她當真心朋友的吧?”
不知爲何,這話由李香梨此時說出來,不像是一個問句,反而像是警告。
袁夢的臉色微微白了白,僵硬的笑了:“那是自然。”
其實袁夢現在來找香梨最重要的目的,就是試圖瞭解思安的消息,她從前什麼事情都不會瞞着她的,可最近,有些事情奇怪的很,嚴思安卻也不主動跟她說,可袁夢覺得,那些事情,李香梨卻似乎全都知道。
難不成嚴思安對自己有防心了?
想到這裡,袁夢心裡就有些不踏實了,情緒都有些躁動,如今一切的變化,似乎都因爲李香梨的出現,她現在已經無法掌握嚴思安的一切了,她原本想着,拉近了和李香梨的距離,可能還是能有所補救,可李香梨卻對她永遠帶着距離感。
在李香梨這裡,她發現她對付其他女人用的法子似乎都不管用,討好,誇獎,豔羨,這些最能滿足一個女人虛榮心的情緒,在這個女人身上,卻似乎激不起絲毫的波瀾來,單單在這一點上,嚴思安就感到挫敗了。
“袁小姐?”香梨喊了一聲。
“啊?”袁夢慌忙的應聲。
“你怎麼了?”
“沒,沒,沒什麼·····”袁夢扯出一抹笑意:“不如去那邊坐坐吧,總站着也累了。”
說着便要往前走,卻似乎是因爲心緒不靈的緣故,腳下一塊石頭她都沒注意到,一不留神便絆倒了。
袁夢輕呼一聲,摔在了地上,香梨連忙去扶:“怎麼樣?摔着哪兒沒有?”
袁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撐着地站起來:“沒什麼,我自己沒注意到。”
香梨扶着她站起來,眼睛一掃,便看到地上躺着一個錦囊,看得上去做工很精緻,可樣式單調的很,倒不像袁夢這種嬌滴滴的小女生喜歡的樣式,香梨撿起來:“這是你的吧?”
袁夢的臉色驟然一變,飛快的將錦囊收入了懷裡,扯出了一抹笑容:“是,是我的。”
香梨心裡覺得有些古怪,但是也沒怎麼放在心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只要不損傷到她的,她一般都沒什麼閒心去多管閒事。
“嗯,那你收好,走吧。”
袁夢呆呆的看着香梨,她沒有追問,是真的沒注意到,還是假裝的?袁夢心裡一時間更慌張了,整個人都有些恍惚。
“我身子有些不舒坦,先回去歇息了。”
香梨點了點頭:“也好,你去吧。”
香梨看着袁夢離去的身影,微微蹙起了眉,不過是個錦囊,有什麼可值得她這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