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竹蘭吃過早飯,用帕子當着口鼻,昨日張氏原府邸燒了一晚,現在還在燒着,京城上空濃煙不散,周家雖然離得遠一些,味道還是有的。
管家上街回來,“今日京城行人甚少,只有急衝衝的一些馬車形勢。”
竹蘭點頭示意知道了,一場大火燒的京城人人緊繃,連年見血,都怕的很,尤其是普通的百姓。
竹蘭對宋婆子道:“一會去張大人家看看孩子,替我捎一句話給姚馨,閉緊府門就好。”
宋婆子記下了,“是。”
趙氏開了口,“娘,我要不要派小廝去告訴胡氏一聲?”
“通知一聲吧,她沒有消息來源,現在還不知道怎麼慌亂呢!”
趙氏點頭,對着身後的婆子交代一聲,婆子出去了才道:“娘,我先回去了。”
“好,去吧。”
趙氏出了屋子,側頭看着冒煙的方向,白日看不到火光,卻看到了活下的真容,濃煙滾滾,讓人心裡沉重,趙氏想念丈夫了,也不知道丈夫是否順利。
海上,吳鳴吃了早飯在甲板上吹風,海天好像連成一線,看的久了,一點美感都沒有,只覺得煩躁,不知道何事能到目的地。
吳鳴聽到腳步聲就知道是誰,“來了。”
昌廉拉過椅子坐下,擔憂的看着吳鳴,“你吃的也太少了,早上的白粥就喝了一小碗,這纔多久,你都瘦了一圈。”
吳鳴也坐在椅子上,注視着昌廉,昌廉倒是沒瘦,能吃能喝的,“我算好的,還有兩個病着呢!”
昌廉理解,“我第一次坐船的時候也如此,現在習慣了,除了無聊一些,還是挺有意思的。”
吳鳴按着眉心,“雖然帶足了吃食和乾菜,在海上還是吃不慣,肉遇到風雨天會長黴,哪怕是乾肉,一直吃魚不行。”
昌廉撇嘴,“已經儘量能靠岸就靠岸補給了。”
吳鳴也知道,只是以前在家,吃的用的都是好的,這上了船有心裡準備也不適應,“等回來就好了。”
張景宏走過來,昌廉看到開口,“你的胃口倒是不錯。”
張景宏輕笑着,“我也沒想到我會這麼好養活,你不是說過人的潛力是無限的,我就是如此。”
他爲了活命,一直適應,不是皇子也能活的很好。
昌廉有些不好意思,“不是我說的,我爹說的,讓我激發自己的潛力。”
張景宏頓了下,“周大人讓人佩服。”
昌廉點頭,他爹的本事,他幾輩子都學不完。
皇宮,周書仁恍惚,皇上不談國事,竟然和他聊愛好,好像朋友一樣,周書仁反而越發的警惕。
皇上展示着自己的畫,“這是當年朕十五歲的時候畫的,書仁你來看看。”
周書仁走進一看,沉默,皇上的畫技真不怎麼樣,“皇上與誰學的?”
皇上摸着畫,“朕自學的。”
皇上又拿出兩幅畫,“這兩幅是這幾年畫的,其實朕畫的畫不多,一直都是朕親自收着。”
周書仁心裡道,您還知道自己沒天賦畫的丟人啊,“皇上,您爲何給臣看這些?”
皇上收起了畫,笑着道:“因爲朕今日高興, 非常高興。
”
周書仁看出來了,“臣爲皇上高興。”
皇上覺得自己挺悲哀的,一個朋友都沒有,小的時候沒有朋友,裝傻就更沒了,後來成了皇帝,帝王不需要朋友,他從未與人分享過,今日因爲高興,卻想任性一回,能想到分享的人竟然是周書仁。
周書仁一直默默的看着皇上折騰,發現了皇上的另一面,皇上還挺藏東西的,當然年紀越大,惡趣味越濃。
柳公公站在遠處,眼睛一直沒離開過皇上,柳公公眼睛紅了,皇上從未有過童真,老了,任性了,卻看到了一點童真,他知道,今日過後,皇上又是以前的皇上,今日是唯一的任性。
皇上折騰一會折騰累了,揉了揉腰,“老了,折騰不動了。”
周書仁想了想上手去扶着,“皇上不老,您的身體還很硬朗。”
皇上擺手,“朕的身體朕知道,只可惜朕的抱負,不過沒關係,太子很出色,他會繼承朕的抱負。”
周書仁收回手,低着頭,“臣惶恐。”
他是真惶恐,你丫的今日嚇人沒嚇夠嗎,這麼大咧咧的當着他的面說這話,這不是直白的告訴他,太子會繼位嗎?
皇上笑罵着,“你這老東西太精明,朕知道你有本事,也有胸懷,別以爲藏着掖着朕就不知道,哪怕你精明,可眼神騙不了人。”
他也是仔細觀察才發現,周書仁眼裡很會藏,那又如何,爲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