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逝,一轉眼就是半個月,周書仁造成的議論已經沒了,京城的消息更新太快。
現在京城都在議論樑王的病情,樑王基本足不出戶,前兩日卻叫了太醫,連太上皇都去了樑王府,從太醫院傳出的消息,樑王恐怕不好了。
下衙門的時辰,周書仁出來就見二兒子,上了馬車昌義忍不住小聲的道:“樑王府已經預備喪葬了。”
周書仁,“這次真的挺不過去了。”
他以爲樑王會繼續苟下去,這一場病太突然了。
昌義也意外,他的眼裡樑王是狠人,樑王府世子還年輕,樑王捨不得死,“誰能想到一場雨會要了樑王的命。”
周書仁也唏噓,他沒懷疑樑王自己不想活了,看皇后就知道了,皇后靜養的不錯。
回到家,周書仁換衣服說了樑王,竹蘭接過官服,“我也想和你說呢,雪晗和容川今日回來了,他們兩個先去樑王府看了樑王。”
周書仁轉過頭,“樑王如何?”
竹蘭,“太醫院的院首都在樑王府,樑王已經瘦的不成樣子,舊傷又復發了,已經開始咳血,沒幾日可活了。”
周書仁換好衣服,“白髮人送黑髮人,太上皇心裡不知道如何難受。”
別管以前樑王如何,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再大的錯現在也沒了,從太上皇從不登樑王府的門,現在爲了樑王還在樑王府守了一夜就說明了一切。
樑王到底是太上皇的親兒子,本來兒子就少,樑王還那麼年輕。
竹蘭小聲的道:“樑王會利用太上皇的心理保全樑王府。”
周書仁,“嗯。”
次日早朝,周書仁忍不住偷看了一眼皇上,皇上神色如常,可依照他對皇上的瞭解,皇上沒休息好。
太子幾次偷瞄皇上,周書仁心裡想,皇家無情親,但因爲太上皇護着皇上順利登基,這些年樑王爲了樑王府對自己下狠手,皇后現在又活着,加上皇后自己作,反而讓皇上對樑王的惱怒消散了許多,皇上現在的心裡一定特別的複雜。
今日早朝很快就散了,
連御史都沒參人,嘖嘖,都是消息靈通的,這個時候都安靜了。
寧州地界,明輝十分的無語,“你繼續送就到寧州城了,你不會是打算送到家吧!”
于越陽咳嗽一聲,“既然到了寧州地界,如何能不去拜訪伯父,如果不去且不是顯得我失禮。”
明輝嗤笑一聲,“我三叔並不想見你。”
見未來女婿提醒女兒要嫁人了?三叔不知道多生氣呢!
于越陽鐵了心要去見未來岳父,“這是禮數。”
明輝勸也勸了,“你既然決定,那我們啓程。”
于越陽翻身上馬,看着前邊的馬車,忍不住嘴角上翹。
馬車內,玉嬌笑嘻嘻的,“姐,你說爹會不會打於二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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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宜,“我知道你會捱打。”
玉嬌捂着額頭,“不許打我額頭。”
玉宜,“哪次用力打了?”
玉嬌摟着姐姐的胳膊,“我覺得爹見了於二公子一定暴跳如雷。”
玉宜輕笑一聲,“我覺得不會,爹爲了我只會生悶氣,再別的地方難爲越陽。”
而不是將人拒之門外,故意刁難!
玉嬌靠着姐姐,“終於要見到爹孃了,這一路太難了,我都要趕路趕傻了。”
玉宜嘆氣,“這還是修了路速度快了,沒修路的時候,我們要花更多的時間,所以爹回京城一趟太難了。”
想到自己出嫁,爹不能在家,玉宜心裡有些不好受了。
玉嬌只以爲姐姐想爹孃,“我們馬上要見到爹孃了。”
玉宜笑着點頭,最多兩日,寧州是大洲,看着窗外的田地,玉宜勾了勾嘴角,這裡的景色真美。
京城樑王府,樑王喝了藥安睡了一個時辰,咳嗽醒的,手裡的帕子拿開上面有血。
樑王妃這些日子眼淚都要哭幹了,眼睛生澀看着這一幕又忍不住流淚,“會好的,會好的。”
樑王喝水漱口好受了一些,聲音有些虛弱,“別哭了。”
樑王妃應着,“好,好,我不哭。”
樑王順了口氣,“人的壽命不是自己做主的,皇后靜養我是高興的,我努力補身子想多活多護着王府,可算不過天。”
他去年養的不錯,一冬天過的舒服,結果前些日子下雨,他難得逛園子賞景色卻着了涼,會要了他的命。
樑王妃心裡恨啊,卻不知道該恨誰,成王敗寇,樑王府現在還能好好的,全因爲王爺的謀算,“我和孩子離不開你。”
樑王搖頭,“父皇親自守着我,讓我很意外,我覺得我現在離開的時機最好。”
皇后靜養不錯,皇上就不好繼續怪罪他,反而他上了戰場折損了壽命,而且父皇活着他死了,父皇會懷念他的,哪怕他死了樑王府也會好好的,他死了一些恩怨也就沒了。
只是他不捨啊,不捨孩子,他還有許多沒教導,日後教導不成了。
齊王和楚王到了,樑王妃走出了屋子。
樑王咳嗽一聲,“讓兩個哥哥見笑了。”
齊王和楚王坐下,他們心裡是難受的,再大的恩怨,樑王要死了,他們的弟弟要死了,皇上繼位有父皇在,他們放下了不甘,多了些血脈情。
人都是同情弱者的,樑王在齊王和楚王的眼裡就是弱者,爲了活下去努力掙扎的弱者,現在樑王掙扎不動了,他們的弟弟要死了。
樑王見兩個哥哥沉默, 笑了,“我以爲你們巴不得我死了。”
他做過什麼他最清楚,皇位啊,他能活到現在算好的,他沒有不甘和怨恨,有的只有不捨。
齊王語氣有些澀然,“太醫會治好你的。”
楚王接話,“都說禍害遺千年,你當初多壞啊!”
樑王無語,“說得好像你當初多好一樣。”
都是半斤八兩,只是他做的更絕罷了,如果不是做絕了,他也會如兩個哥哥一樣全身而退。
齊王,“你被放棄,你還有兒子要護着。”
樑王勾着嘴角,“我現在死了纔是對兒子最大的守護。”
齊王和楚王鼻子酸了,因爲弟弟說得對,所以弟弟也不想活了,太醫再大的本事也救不了求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