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叔在前面打着火把,三人匆匆而去。
陳氏帶着寧啓文在門口擔心的張望着。
“娘,別擔心,二姐有辦法的。”寧啓文乖巧的安慰着他娘,去了學堂的寧啓文日益像個小男子漢了。
陳氏摸了摸寧啓文的頭,“娘知道二姐有辦法,可心裡還是心疼啊,好好的東西……”
接下來的話陳氏沒有繼續說下去,到底兒子還太小。
“娘,必定是有人眼紅二姐,咱們一定要把那人找出來!”
寧啓文捏起小拳頭,之前他分明聽到李大叔說了是有人故意破壞。
“嗯,是要找出來的,外面冷,咱們進去吧,回屋等二姐她們。”說罷陳氏拉着寧啓文就要進屋。
“不行,娘,現在外面下雨又天黑了,我不太放心大姐和二姐,我得去找王大哥他們。”
他作爲家裡唯一的男子漢,他知道現在因爲自己年紀小,擔不起大事,但是家中還有其他的男人,他得讓他們去給大姐二姐幫手。
陳氏沒有反對,“娘都不記得了,你在家關好門等着,娘去叫他們。”
“我跟娘一起去,我自己撐傘。”生怕陳氏不同意,寧啓文又加了句。
“好孩子,快去拿傘,咱們走。”
對孩子的懂事,陳氏心中很是感動。
冒着風雨,母子兩人很快就來到了王山峰他們現在的住處,陳氏敲門之後並沒進去。
“花田被人毀了些,子柒和筱芸已經過去了,你們去兩個人跟着看看吧,黑燈瞎火的我們不太放心。”
秦家人一聽到花田被毀,氣氛頓時緊張起來,秦良很快就做出了安排。
“秦香秦明,你們送夫人和小少爺回去,王大哥,我們去看看。”
來不及去拿蓑衣這些東西,王山峰和秦良第一時間就往花田趕去。
陳氏這才急急忙忙地補上一句,“是在東面。”
幾百畝的花田,這樣無頭尋找也是要費一番功夫的。
“夫人,小少爺,我們先送你們回去吧,外面天寒。”秦香拿過嫂子準備好的火把對着陳氏和寧啓文說到。
“好,先回去。”陳氏攥緊寧啓文的小手,已經凍的冰涼。
秦明二話沒說的就蹲下去要將寧啓文抱起來,卻不想被寧啓文拒絕了,“我自己可以的,走吧。”
秦明愣了愣,怎麼突然感覺這小少爺說話都有了些姑娘的感覺,小小年紀這麼老成。
他不願意秦明也不能勉強,跟秦香兩人分別站在陳氏和寧啓文的旁邊往寧家走去,兩地相隔不遠,很快就到了。
擔心毀了花田的人還會有下一步的動作,秦明和秦香並沒有馬上離開。
陳氏知道他們的意思,默許了。
寧子柒姐妹兩人跟着李大叔來到被毀的花田這邊,即便是在微弱的光線下,也能看到大大的一片被糟蹋的花苗。
寧筱芸蹲下身子仔細查看,正如李大叔說的那樣,這一片的花苗每一顆都被糟蹋的徹底,根本沒有再救活的可能了。
“太可惡了!”寧筱芸心裡疼的跟什麼似的,這些東西可都是二妹的心血,到底是誰這麼黑心爛肺的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寧子柒縱然沒有像她這般情緒外漏,可此刻她內心的憤怒並不比寧筱芸的要少,甚至她周身散發的氣息都已經要比現在的天氣更爲嚴寒了。
這一片,也就是李大叔說的東面,是離村子最遠的一面,按照李大叔所說不過是一頓飯的功夫就能毀成這樣,必定是早就有了預謀,並且不是一個人能做到的。
從來到這裡,寧子柒就沒有說話,掃視了一圈周圍的環境,寧子柒從李大叔手上拿過火把。
“發現情況之後,你們有進去過嗎?”寧子柒問李大叔。
“沒有。”李大叔搖頭,一發現這個情況,他就馬上去找了寧子柒過來,而花田其他的工人都被他派到了各處巡查,以防還有同類的事情發生。
沒有其他的人進去過,那裡面就只有毀壞花田的人留下的痕跡,寧子柒當下就拿着火把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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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筱芸和李大叔跟在後面就要過來,被寧子柒厲聲制止。
“你們站在原地不要動。”
“姑娘!”
“姑娘!”
兩道男聲響起,是秦良和王山峰趕來過來,正好看到的是寧子柒小心翼翼的在花田穿梭。
他們要進去,同樣被寧子柒喝止。
只見寧子柒一個人低着頭不知道在看什麼,並且這相同的動作重複了很多遍。
“姑娘應該是在找證據。”
看了許久,秦良說出了自己的猜測,弄的焦急不已的寧筱芸他們瞬間都把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
“找證據?這黑燈瞎火的怎麼找?”
王山峰不解。
“我也不知道,猜的。”秦良重新看向寧子柒,見她已經準備出花田,往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跟上姑娘。”
寧子柒現在是在花田外,正往來時相反的方向走去。
這一次寧子柒沒有阻止他們,指了兩個方向給他們。
“秦良,你順着這個方向去找,王山峰,你去這邊,密切注意腳印,偏大,應該是男人的。”
寧筱芸和李大叔趕緊把手上的火把給他們,天上還下着小雨,點了很久才點着。
“李大叔,不要有負擔,不是你們工作失職,是有人故意找我麻煩。”
等到兩人走後,寧子柒寬慰着李大叔。
李大叔是老實人,出了這麼大的事,他心裡肯定是非常內疚的。
“哎~早知道這樣,我就不去吃這飯了,一頓不吃又不會餓死。”
就像寧子柒想的那樣,李大叔心中是非常自責的。
“對方有心,防不住的,他們選擇在這種天氣來做這種事,肯定就是早就有預謀的,並且還把你們的時間摸的很清楚。”寧子柒將自己的分析說給他們聽。
“難道,是村裡人!”
寧子柒一說完,寧筱芸就被自己腦中的想法驚呆了。
寧子柒沒有否認,“不排除。”
這個可能性,讓李大叔和寧筱芸臉上的表情都變的非常的難看,要真是村裡人,這人的心得是有多壞啊!
“今天應該不會再有事了,李大叔,你先回去休息,這毀了就毀了,不要想太多。”
不到一畝的花苗被毀,寧子柒心疼倒是一般,只是這種行爲難以容忍,明顯就是在向她發起挑戰,她豈有不應戰的道理。
“我還在在這看着吧。”李大叔擔心。
“不必,天氣這麼冷,回去休息,往後花田還要您幫忙照看,找這禍害也還需要您的。”寧子柒寬慰他。
“就是,李大叔,您這在這裡守一晚上也不是事。”寧筱芸也跟着勸到,她跟李大叔一樣的心情,可也不願意看到人出事。
放眼望去,遠處的花田也都還有星星點點的火光,“讓大家也都回去休息吧。”
到底是誰,寧子柒心裡也已經有數。
李大叔見寧子柒這樣說,也只能聽她的回去了。
“大姐,我們也走吧。”
寧子柒一手舉着火把,一手拉着寧筱芸往回走。
“二妹,是不是劉春花?”
路上,寧筱芸說出自己的懷疑對象。
寧子柒不答反問,“大姐爲什麼覺得是她?”
寧筱芸冷哼一聲,“能夠摸清花田工人作息時間的,肯定就是村裡人,可這整個寧家村都是靠着你的方子纔有現在的光景,除非腦子壞掉了纔會來做這種事,可劉春花不一樣,先不說她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光看她之前做的那些事就夠讓人噁心。”
劉春花上門的時候寧筱芸不在家,可是後面也聽說了。
“自己做了不要臉的事被村裡人說閒話,她都能攛掇作坊的工人,現在她家薰乾子賣不出去,毀了花田她不是做不出來。”
寧子柒聽着她這些分析,“很有道理。”
“不過,大姐你有沒有想過,這劉春花未必有這麼蠢。”
最剛開始,寧子柒第一想到的人也是她。
“難道不是她嗎?那還會是誰?”寧筱芸納悶了,除了劉春花她是真的想不到還會有誰呢。
“回去再說。”有些事,寧子柒還要先跟陳氏求證。
帶着一肚子的疑問,寧筱芸跟寧子柒一同回到了家中,陳氏和寧啓文都還在等她們回來,秦明和秦香也在。
“姑娘,大小姐。”兩人見禮。
寧子柒點了點頭進屋。
陳氏急忙站起來,“怎麼樣?”
“秦良和王山峰去找找看,娘,我有事情問您。”寧子柒脫下蓑衣,腳下的鞋子已經進水,她擡腳後纔想起來家中還有秦家兄妹兩。
“你們先回去吧。”
兩人留在這裡本就是爲了照顧寧啓文和陳氏,現在寧子柒姐妹兩回來了,他們自然沒有必要留下。
“是,姑娘。”兩人離開。
陳氏知道寧子柒最不喜歡溼腳,第一時間關上了院門。
再回屋的時候寧子柒已經把腳上溼掉的鞋襪脫了下來,寧筱芸縱然也不舒服,可到底做不到寧子柒這麼灑脫。
轉身去廚房打了盆熱水過來給寧子柒,“先洗洗。”
寧子柒甜甜一笑,“謝謝大姐。”
溼掉的鞋襪她是一秒都不想多穿,“大姐也快回屋去換洗吧,彆着涼了。”
“嗯,我馬上就去。”
雖然是一家人,寧筱芸都是端水在自己房中換洗的,她們每個人的房間之前在設計的時候,寧子柒都單獨隔了間出來,就是用於洗漱的。
泡過熱水,也洗乾淨了泥水,寧子柒換上家中穿的拖鞋倒水。
“娘,你知道劉春花家裡的情況嗎?”這就是寧子柒要問的問題。
“知道。”陳是不假思索的回答,“他是從隔壁村嫁過來的,男人算是我們寧家本家人,不過家中人丁單薄,除了夫妻兩就是一個十三的女兒。”
寧子柒的手指無意識的在桌上敲擊着,果然跟她想的差不多。
“那她孃家人呢?”寧子柒又問。
“孃家倒不是很清楚,不過村裡人茶餘飯後總會有些事說,我好像聽說過劉春花總是偷偷貼補孃家被男人打。”陳氏想了想將自己知道的說了出來。
“聽別人說,她男人不是怪她貼補孃家爹孃,而是她送去的不管是東西還是錢,都落到了她兩個遊手好閒的哥哥手裡,你懷疑劉春花?”
接着,陳氏又自己點了點頭,“要說這事她也不是做不出來。”
寧子柒勾起嘴角,“不是她,但跟她脫不了關係,且等秦良和王山峰迴來。”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的樣子,院門被敲響,秦良和王山峰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寧子柒親自去開了門,只見兩人一手拎着一個人。
寧子柒回頭看了眼屋內的家人,“帶回去,我晚點過來!”
“是,姑娘。”兩人會意,又將人拎着離開,全程沒讓兩人發出過一點聲響。
“子柒,他們這麼不進來?怎麼說?”陳氏聽着是王山峰他們的聲音,卻沒見有人進來。
寧子柒回屋,“劉春花娘家有線索,明日再查,時間不早了,娘,您快帶小弟去睡覺,我也回房了。”
陳氏罵了聲,想到兒子明天還要去學堂,也沒再說什麼。
等到家人全都進入睡眠狀態,寧子柒一躍而起,翻身下牀。
沒想到他們兩竟然還有意外收穫,今天她有機會好好活動活動筋骨了。
秦家人住處那邊,人被五花大綁的丟在柴房內,王山峰和秦良守在外面。
寧子柒過來的時候直接被帶到這邊。
“姑娘。”兩人向寧子柒見禮。
“人呢?”寧子柒點頭問道。
秦良打開柴房門,“在裡面。”
寧子柒徑直走了進去,一直在掙扎的兩人見到寧子柒過來,頓時停下了動作,他們不知道她是誰,但是他們覺得既然被關在這裡了,來個小丫頭比來別的人都要好,小丫頭好哄。
寧子柒給秦良和王山峰遞了個眼神,兩人上前拿去了堵在他們嘴上的布團。
“死……小丫頭,你們什麼人,綁我們幹什麼,快給我們解開。”
嘴上一得到解放,兩人就開始想辦法要脫身。
寧子柒勾起嘴角冷笑,還真當她是小孩呢?
二話沒說,寧子柒上前就先送了兩人一人一勾拳,絲毫沒有控制力道,那超強的痛感打的兩人連呼吸動作都不敢太大。
但是顯然,光是這一拳還不夠,今天晚上這氣她非要撒出去不可。
接下來,自然就是寧子柒活動筋骨的時間,兩人被她第一拳的七葷八素的,明顯還沒有從錯愕中回過神來,接下來又是密集的拳腳落在了兩人的身上,每一次都是那種可以讓人窒息的疼痛。
可偏偏又無從躲閃反抗!
一輪揍完,寧子柒心裡舒坦了些,拍了拍手,“本姑娘叫寧子柒,不是死丫頭也不是小丫頭!”
兩人聽到寧子柒這三個字頓時就傻了……
“寧,寧姑娘……”
他們的驚恐和躲閃,寧子柒都看在眼裡,“給他們鬆綁。”
秦良和王山峰應聲上前,迅速的就將兩人身上的繩子鬆了開來,當然,現在兩人是絲毫不會感謝秦良和王山峰的,因爲快速動作的同時伴隨着的就是一波波的劇痛。
他們身上,現在應該沒有一塊好地方了。
這只是他們的想法,秦良和王山峰此刻心中都是震驚的,剛纔寧子柒揍的狠,他們聽的清楚,可他們在鬆綁的時候,卻沒有看到一點點的外傷……
秦良和王山峰對視了一眼,心中默默的爲兩人點蠟。
原來,寧子柒雖然打的盡興,可是也沒有忘記專找痛處打,然後還在皮膚表面留下痕跡,這是非常需要技術的一件事,王山峰和秦良自問無法做到。
“怎麼樣?好玩嗎?”
寧子柒看着蜷縮在地上臉色蒼白的兩人笑着問道。
捱了一頓胖揍,兩人哪裡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意思啊,“寧姑娘,放了我們吧,我們哥兩兒給你磕頭了。”
寧子柒這路子太野了,什麼都不問上來就是一頓揍,他們扛不住啊!
明顯他們說的話,並不是寧子柒想聽的,只見她斂去笑意,甩甩手,“看來,是沒玩夠啊!這沒了繩子擋着,打起來應該更過癮吧!”
兩人一聽這話,頓時嚇的去了半條命,也顧不得身上疼痛拼命的想要逃離。
感情這死丫頭讓人給他們解開繩子不是爲了他們,而是爲了讓自己打的舒服!
“寧姑娘,饒命,饒命啊,我們說,我們什麼都說。”
“寧姑娘,我們都告訴你,求你別打了。”
兩人掙扎着跪在了寧子柒的面前,這死丫頭下手太狠了,再來一次他們一定會被打死在這裡的。
寧子柒雙手負於身後,看着兩人冷冷的說道,“說!要是瞞了一個字,我讓你們這輩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兩人趕緊磕了個頭,“是我們乾的,你的花田是我們毀的,但是我們不想的,是我妹子攛掇我們讓我們去的。”
“你們妹子,可是劉春花。”寧子柒問道。
“對,對,是劉春花,她說你們欺負人,讓我們幫忙給你們一個教訓。”兩人接話接的那叫一個迅速。
寧子柒諷刺一笑,“就你們這樣,怎麼都不像是會爲了妹妹出頭的哥哥啊。”
守在一旁的秦良和王山峰還煞有其事的應聲,“一點都不像。”
劉家兄弟兩聽他們這麼一說,簡直都要崩潰了!
“說錯了,我說錯了,是劉春花,她答應送錢過去的沒送去,回來哭訴說是你斷了她的財路,讓我們教訓你,然後會把她家做薰乾子的方子給我們,然後她家做出來的薰乾子也讓我們去賣。”
“劉春花可真是大方啊。”寧子柒看着因爲磕頭而疼的齜牙咧嘴的兩人,輕飄飄的丟下一句話。
“她怕是沒告訴你們,這五風鎮薰乾子的生意,是我寧家的獨家生意,王爺特許的,給你們方子和薰乾子,你們之能往外縣走,還不一定能過得去!”
寧子柒沒想到這劉春花竟然連自己的哥哥都會坑。
“好好看着,等我話。”丟下這話,寧子柒冷笑着離開。
秦良和王山峰又上前將兩人的手腳綁了起來。
次日,連綿多日的冷雨終於停了下來,天空也有放晴的跡象。
寧子柒花田被毀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寧家村,寧昌博聽到之後氣的拍桌而起,沉着一張臉就往寧子柒花田那邊走去。
除了寧昌博,去花田那邊的還有很多的村民,甚至還有小孩。
大家看着這一幕,都是紛紛的搖頭。
“這誰幹的,心怎麼就這麼黑啊,好端端的東西,就這麼毀了。”
白天,只要是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到這是有人故意乾的,那泥地裡明顯都還有亂七八糟的腳印。
“哎~這是要遭報應的啊。”
“這要是我們村的人,可就是壞了我們村的風氣啊~”
“可不就是嘛,咱們村的人什麼時候有這樣的了。”
……
圍觀的村民各自發表着自己的意見,但是誰都沒有注意到,在這些人裡面,有一雙怨毒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大片大片的花田,還是綠油油的,竟然只毀了這麼一點點!
寧子柒她們從頭到尾就沒有路面,寧昌博想在這裡問問主持公道都不行,再看寧子柒這邊僱傭的管理花田的工人,此刻大家都正在按照寧子柒之前交代的方式,澆水培土,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低溫並沒有對這些花兒造成任何傷害。
反倒是被人給糟蹋了,不得不說這是一件非常諷刺的事情了。
寧昌博去寧家找人,卻聽到她去了莊子上的消息。
一連幾天,寧家人都沒有就這件事發表任何意見,村裡的人都以爲寧子柒她們不在乎這點點損失了。
最高興的莫過於劉春花了,作爲此事件的始作俑者她是大大的鬆了一口氣,這幾天她的日子很是難過,現在她還得想辦法把家裡做的薰乾子給賣出去才行。
今天,她決定在去鎮上試一試,今天不是集市,沒有這麼容易惹人注意。
背起揹簍,人還沒走到麼口,就聽到“嘭”的一聲,大門被人從外面大力的踹響。
劉春花心裡一顫,以爲是寧子柒找上門來了,努力的想要讓自己冷靜下來。
“劉春花,你給我出來。”
“劉春花,開門。”
尖厲而又氣憤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還有蒼老顫抖的勸阻聲,“兒媳婦,你們別,別這樣,春花是你們妹子呢。”
不是寧子柒,劉春花長長舒了一口氣。
瞬間,她眉頭緊皺,這分明就是她兩個嫂子和孃的聲音。
這個時候上門,難道是爲了方子和薰乾子?
想到這裡,劉春花趕緊的把自己身上的揹簍放下來藏好。
外面的敲門聲還在繼續,劉春花的男人也被吵醒了,滿是不耐的吼道,“死婆娘,外面敲門你聽不到啊,聾了!”
劉春花確認自己的薰乾子藏好了,拉了拉衣角,“我這就去。”
打開門之前,她臉上換上了笑意,“娘,大嫂二嫂,你們來了。”
劉春花的娘一看到她開門,趕緊的迎上前去,搶在兩個兒媳婦前面開口,“春花啊,你大哥二哥去哪兒了?”
“大哥二哥不在家嗎?”劉春花一驚,看似並不知道這件事。
“你大哥二哥好幾天沒回家了,就你回孃家那天之後的事情,你要是知道可別幫忙瞞着啊。”見劉春花這個樣子,她娘又趕緊的補了兩句。
兒子失蹤沒消息,她這個當孃的心裡着急的不行,可兩個兒媳婦卻一口咬定跟女兒有關係,她怕出事就跟着一起過來看看。
“娘,您說什麼呢,我幹嘛要幫大哥二哥瞞着,你們先進來,別總站在外面,大嫂二嫂,先進來再說。”
劉春花心中隱隱的有不好的預感。
她兩個嫂子從她開門之後都沒說話,這會兒見劉春花讓她們進去,兩人都是輕哼一聲擡腳就往裡走。
邊走還不忘記打量着她們這個小姑子的家,雖然還是之前那個房子和院子,不過這裡面好像要比之前好多了,添了不少的物件,看來他們寧家村還真是發了啊。
“小妹啊,你大哥真沒來過?你不是把東西給他們了替他們瞞着吧。”劉春花的大嫂看了劉春花一眼陰陽怪氣的說道。
“是啊,小妹,他們是你大哥二哥,我們也是你的大嫂二嫂啊,你可不能這樣幹事的。”二嫂也跟着說了句。
“啥東西?”劉春花她娘這個時候也聽出了點名頭,好像她並不知情。
劉春花面上一陣尷尬,“娘,沒啥。”
這事,本就是瞞着爹孃的。
“劉春花,你這是不認賬是吧!”
劉春花這花原本是安慰她孃的,可沒想到直接把兩個嫂子給惹毛了,叉着腰就開始罵了起來,“好你個劉春花,自己說的話像是放屁的一樣,當初你回孃家去哄你哥哥是這麼說的?現在倒好,翻臉不認人是吧,今天你最好是把你大哥的行蹤告訴我,不然老孃就拆了你這裡!”
“對!你二哥想要撇開我自己過好日子,門兒都沒有!”
劉春花這下是真的不知道怎麼搞了,“大嫂二嫂,我是真不知道我大哥二哥去哪裡了,你們聲音小點,咱們有話好好說。”
兩個嫂子都是潑辣的人,嗓門自然不小,她這周圍鄰居的聽到了可不又要出來看笑話了!
“哼!肯定是你把人藏起來了,到底是嫂子不如哥哥親。”
說着話間,劉春花的大嫂就要去進屋找人,這番的動靜,劉春花的男人就是再能睡也是被吵醒了。
寒着一張臉披着大棉衣出來,“怎回事,大清早的就吵吵,讓不讓人安生了!”
劉春花現在是有些怕他了,就因爲自己救濟孃家的事情她沒少挨拳頭,現在兩個嫂子找上門來鬧,更何況大哥二哥那事,她本就是瞞着他的。
“她爹,大嫂二嫂有些誤會了,我們說幾句,你跟娘先進屋吧。”
劉春花的男人看着她們一個個的,不像是有誤會的樣子,不過他現在最看不得的就是劉春花的孃家人,就像是吸血鬼一樣,甩下個臉子,也沒跟丈母孃打招呼,直接進屋了。
“娘,您可看到了,這就是你的好女兒好女婿呢?說什麼幫扶孃家,您看別人好臉色都沒有給你一個。”
劉春花的男人一進屋,劉大嫂就迫不及待的還是挑撥離間。
劉春花的娘心疼的看了劉春花一眼,女婿這樣她哪裡不明白是爲啥啊,可每次閨女送東西送錢她又不能不要,畢竟家裡還有兩個不成器的兒子。
劉春花她娘摸了摸眼淚,“閨女,委屈你了。”
“娘,您這是說什麼話呢,我是您女兒,這是我應該做的。”劉春花狀似無所謂的笑了笑。
“是你應該做的就快點把東西拿出來,然後告訴我們你兩個哥哥在哪裡,在這裡說這些空話有什麼用。”劉二嫂陰陽怪氣的說着。
劉春花本來就不是柔弱的女人,聽到大嫂二嫂一而再再二三的這樣,她心中也是來氣了,“我說了我不知道大哥二哥在那裡,至於你們說的東西,我肯定也是隻能教給大哥二哥的。”
她這兩個嫂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家裡有點什麼好的都往孃家送,心思根本不在他們劉家,所以這方子她是說什麼都不會給她們的。
劉春花心裡根本沒有明白,其實她自己的所作所爲就跟她大嫂二嫂一樣,她作爲劉家人厭惡大嫂二嫂這番做派,同樣,作爲寧家人的她男人和女兒也厭惡她這番做派,這也就註定了,她是一個悲劇。
聽到劉春花這話,兩個女人對視了一眼,“劉春花,你真不給?難道是想要我把你的醜事都說出來嗎?”
“你敢!”劉春花狠狠的瞪了兩人一眼,這是上門來逼她了,她忍不下去。
“你看我敢不敢!”說完,劉大嫂就敞開嗓子高聲叫了起來,“大家快來看啊,劉春花翻臉不認人,說好了讓她大哥二哥幫忙,事成之後給她大哥二哥薰乾子的方子,現在她不認賬了!”
劉大嫂的嗓門不是一般的大,語速又快,劉春花根本來不及阻止,她娘也是目瞪口呆。
“春花啊,你讓他們幫啥忙啊,還給方子。”
自己的孩子自己瞭解,她那兩個兒子就是喂不飽的,現在女兒拿出方子許諾,這事肯定是不小的。
劉春花的男人也在屋內聽到了劉大嫂的聲音,拉開門就走了出來。
“劉春花,你這個賤貨!”
上前就是一個巴掌,也不管是不是還有她孃家人在這裡,“我們寧家是虧了你哪裡了,你什麼都要往孃家倒騰,現在就連這薰乾子都方子都不放過是吧。”
男人是氣急了,這一巴掌根本就是用了十成的力道,劉春花的臉上瞬間就腫了起來,合着血水還吐出了一顆牙齒出來。
男人沒有管她,而是瞪着一雙眼睛看着她兩位嫂子,“這是我寧家,是寧家村,你們要撒潑就給老子滾回去,死婆娘,寧家村的東西都敢做主往外送,老子今天非打死她不可!”
兩個嫂子見他這模樣也是嚇了一跳,可是心裡又不甘心,現在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寧家村因爲這薰乾子的發達了,他們要是有薰乾子的方子那不也是一樣日子好過了,哪裡用得着天天等着劉春花的救濟。
“哼,我不管是你們誰的,劉春花自己答應下來的,現在事情做了,她大哥二哥人不見了,我們這孤兒寡母的總是要有點依靠的。”
“滾!”男人不想跟她們多說。
“把這個賤貨也帶走,老子不要了!這種吃裡扒外的東西!”
這是要休妻!
圍觀的村民都低聲說了起來,“這樣的婆娘,是我我也不要。”
“要不起啊。”
“就是就是。”
“老七,這婆娘要不得,可你也要想清楚啊,你這一休妻,方子可就到了別人家了,咱們寧家村吃虧啊!”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
頓時讓劉家兩個還在沾沾自喜的嫂子瞬間就沉下了臉,對她們來說,休妻不休妻對她們沒影響,最後只要拿得到方子就行了。
“她爹,我不給,我也不走,她爹,我錯了,你原諒我吧。”
劉春花沒想到他竟然是要休妻,這把她嚇得不輕,孃家她知道是容不下她的,那她就只有死路一條了,聽到別人這樣說,她知道自己還有機會,趕緊的抱住男人的大腿求着他。
劉春花的娘看着女兒這樣子,心疼的不行,“女婿啊,春花有錯,可你們也是夫妻啊,就原諒她一回吧。”
“咚……啊……”
“……”
就在這時,兩聲重物落地的聲音和呼痛聲在院子裡響了起來。
寧子柒隨後信步走進劉春花家的院子,掃了一眼衆人,淡淡的說道:“劉春花,你大哥二哥明明就在寧家村,你怎麼要瞞着你兩個嫂子呢。”
院子裡的衆人定眼一看,地上那兩個被丟進來的人,可不就是她們正在找的人嗎?
劉大嫂趕緊上前要把自己的男人扶起來,“當家的,你怎麼在這裡,快起來。”
“啊~你別動,別動我,哎呦,疼死我了。”
另外一邊,劉二嫂扶着男人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反應。
弄的兩人頓時不知道怎麼辦了,“這是怎麼了?”
“你,你是誰,你憑啥打人!還有沒有王法了?”看着自己男人這樣,劉大嫂不心疼是假的。
寧子柒冷笑,“王法?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打人了,要真說王法,他們兩個現在就是不在這裡,而是進大獄了。”
劉家兩個嫂子紛紛查看了自己男人身上顯眼的位置,根本看不到一點受傷的痕跡,可偏偏是一碰就疼!
“怎麼會,怎麼會沒有一點傷!當家的,你到底是哪裡疼?”
劉家兩兄弟這會兒也是有苦說不出,這幾天他們每天都會被胖揍一頓,並且每次都是等到那痛楚稍微消點下去之後。
但是這看不到傷是怎麼回事?
兄弟兩悄悄的看了寧子柒一眼,正好與她似笑非笑的目光對上,兩人頓時打了個冷顫,忍着劇痛想要離寧子柒遠些。
寧子柒諷刺一笑,眼神落在了跪在地上的劉春花身上。
“劉春花,你說說,你兩個哥哥怎麼會出現在我這裡呢?”那語氣,平常的好像在問對方吃了沒。
可聽到劉春花眼裡,已然成了催命符!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劉春花死命的搖頭,想要將自己撇出去。
她以爲,花田的事情就這麼過去了,沒想到……
寧子柒,算你狠!
低着頭的劉春花眼中像是淬了毒一般,今天她落到這步田地,完全就是因爲寧子柒,如果可以,她希望寧子柒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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